“好恐怖的波動,他要拚命!”


    強如蜂皇也被葉千羽悍不畏死的狂野所懾,失神之間竟然忘了發令。


    此時,像是回應葉千羽的豪壯。


    忽然間,烏雲掩月,狂風怒嘯,黑暗降臨了大地。


    殷殷雷聲在天際滾滾傳來。


    一道電光在天際疾閃,接著轟隆乍雷突震,似乎天動地搖,葉千羽的身軀似在天地間震顫。


    頃刻,狂風益烈,雷聲連綿不絕天空中金蛇亂舞,大地閃光,乍明乍暗。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擊在蜂皇不遠處的鬆樹上。


    幾丈勁鬆瞬間燃成火炬,在夜風中烈烈作響。


    “蒼天示警!”蟾酥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姐,這是不是蒼天示警,警告我們不能謀害天命之人!”


    “胡說八道?”蜂皇強自鎮定道:“葉千羽算什麽天命之人?隻不過是巧合罷了,退一步講,就算真的遇到蒼天示警,你能不殺他麽?留下他,不等天有報應,廠督就會先送我們歸西,你要是害怕就站開點,由我來!”


    蜂皇說完,也不管蟾酥什麽反應揚手打出了她的成名暗器蜂皇針。


    葉千羽狂吼一聲,也跟著雙手平推,發出了他至強的一拳。


    “傲雪淩霜......”


    兩個人幾乎同時出手,呼嘯的風雪與漫天金芒隔空對衝之間並沒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反而以慢得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推進。


    包圍葉千羽的明教部屬清清楚楚的看見,銳利無比的蜂皇針在漫天冰雪中緩緩穿行之間。


    不斷被冰雪包裹化成手指粗細的冰錐,又不斷震碎冰層再次推進,一尺一寸的向葉千羽的麵前要害逼近。


    驀然,蜂皇針忽然加速衝破冰雪,盡數刺進葉千羽的胸膛。


    他的天霜拳也同時失去了控製,轟然暴烈,無盡冰霜八方鋪陳,將四周的明教部屬全都籠罩了進去。


    那些動作稍慢的人當場被凍成了冰雕,那些逃過一劫的高手也被凍得全身打顫,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蜂皇離葉千羽最近,卻最先化去了體內的寒氣。


    蜂皇用手撫著胸口吐出了一口汙血:“好一個葉千羽,臨死前還擺了我們一道!”


    “好算計!”蟾酥也不得不佩服葉千羽對自己的狠辣:“用他一條命,換了我們一大半的屬下。”


    蜂皇對著被凍成了冰雕的葉千羽抬了抬手掌,才咬牙切齒的道:“還能動的人,給我抬上這冰雕,繼續追,他能為了朋友拚命,我就不信,他的朋友不會用囚鵬苑的秘密,來換他的屍體。”


    葉千羽傾盡了全力的一拳,引動寒氣匯聚,風起雪飄,遠隔數理仍然清晰可見。


    這就是天霜拳最強的一招,四式合一,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禁招。


    陳瀟雖然在放馬狂奔,卻忍不住的頻頻回頭,等他看見漫天風雪時竟在馬上愣住了,失去控製的戰馬差點就偏離了山道。


    好在趙全鐸手疾眼快,探手拉住了韁繩:“肉球,你怎麽了?”


    陳瀟雙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兄弟走了!”


    “什麽?”趙全武顫聲道:“不可能,葉兄天縱奇才,不可能這麽早夭折!”


    陳瀟指著遠處的風雪淚水長流:“老弟的天霜拳不能持續聚氣超過十個呼吸,不然就會被活活凍死,可是你看那邊的雪飄了多久,我兄弟肯定去了。”


    陳瀟擦了一把眼淚,甩手把韁繩扔給了趙全鐸,自己跳下馬來,踮著腳,一蹦一蹦的靠到了路邊的大樹上,扶著撼天錘坐了下來。


    趙全武疾聲道:“球哥,你要幹什麽?”


    陳瀟停止了哭泣,聲音低沉的道:“你們走吧!我留下送我老弟最後一程。”


    趙全武急得雙眼冒火:“球哥,別傻了,趕快走啊!”


    “我們出來兩個,不能隻回去一個,好歹我也得把老弟的遺體要回來。”


    陳瀟整整了衣衫盤膝坐在了道邊,眼睛裏閃動著決然的殺氣。


    “球哥!”


    “別廢話,快給我滾!以後多生幾個兒子,一個姓葉,一個姓陳,就算對得起我們哥倆了。”


    陳瀟怒吼,彈出幾道指風,打在了趙全武幾個人胯下的馬屁股上。


    戰馬吃疼之下撒蹄狂奔,眨眼間就把陳瀟甩得無影無蹤。


    騎在馬上的趙全武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也不管陳瀟能不能聽見,扯著喉嚨喊道:“球哥,兄弟對不起你.....嗚嗚嗚.....”


    “傻瓜!”


    陳瀟淡淡一笑,從腰間取出了從君別離那裏要來的酒葫蘆。


    學著葉千羽的樣子狠狠的喝了一口,結果被嗆得眼淚直流:“又辣又嗆的,有什麽好喝的?我兄弟怎麽會喜歡這種葫蘆泡過的酒?”


    從後麵追上來的蜂皇,遠遠看見陳瀟大馬金刀的盤坐在山道中間擺弄著酒葫蘆。


    不由得放緩了腳步,慢慢走了過來:“前麵可是陳公子?”


    陳瀟一眼就看見被凍成了冰塊的葉千羽,頓時眼睛瞪得通紅:“把我兄弟放下,放下,放下......”


    蜂皇向蟾酥使了個眼色:“把他抬過去。”


    蟾酥親自抬著冰塊走到陳瀟麵前:“放在這裏可以麽?”


    陳瀟根本沒去理會蟾酥,拄著撼天錘艱難的蹦到葉千羽身邊。


    眼睛直勾勾看著冰塊,嘴唇顫抖了半晌卻說不出話來。


    蟾酥趁陳瀟失神之間,出手如電,直點陳瀟身上的幾處穴道。


    背對蟾酥的胖子像是根本沒感到對方忽下殺手,任由她的手指戳向自己後背。


    蟾酥嘴角笑意剛起,立刻就換成了震驚的神情。


    她的手指就像戳中了鐵塊,不但沒有點住陳瀟的穴道,反被對方堅如鋼鐵的身軀震斷了指骨。


    蟾酥捂著腫脹的手掌連退幾步,眼睛裏露出一絲懼意。


    “別怕!他穿著護身甲,實際功力沒有那麽高!”


    蜂皇指著陳瀟背後露出來的護身甲道:“一會動手時用迷魂煙,千萬別傷了他,不然沒法向陳家交代。”


    “兄弟,兄弟,你冷麽?穿上,把哥哥的衣服穿上,好歹也得暖和著上路啊!”


    陳瀟扶著葉千羽的屍體失聲痛哭,嘴裏不住的念叨著,解開衣衫,披在凍成堅冰的葉千羽身上。


    “兄弟,以前哥哥都是受你照顧,今天也讓你看看哥哥的威風!”


    陳瀟忽然從腰裏抽出六根半尺長短的鋼針,用雙手指縫各夾著三根向自己頭頂貫了下去。


    “快阻止他!”


    蜂皇被陳瀟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


    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瀟把鋼針插進頭上。


    鮮血順著露在外麵的鋼針噴射了出來,覆蓋了陳瀟滿頭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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