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錦衣衛的人。”葉千羽亮了亮錦衣衛腰牌。


    在和普通人打交道的時候錦衣衛的名頭,要比六扇門管用的多。


    葉千羽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問她們自然是要查件案子,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


    “錦衣衛!”香姐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位官爺......”


    葉千羽冷聲道:“我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不需要開口,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


    “嗯!”


    香姐敬畏的看著葉千羽點了點頭。


    葉千羽問道:“你認不認識張齊風這個人!”


    “張齊風!”香姐忍不住問道:“他是不是死了?”


    陳瀟和趙金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死了?”


    香姐道:“前些日子,我夢見冰玉她們一起回來找我,和我說了很多話,雖然是夢,卻真實的很,就像是她們真的坐在我麵前一樣,而且,我醒來的時候,桌子上的桂花糕竟然少了幾塊,含煙最喜歡一邊聊天一邊吃桂花糕,說不定就是....她們聊到過張齊風,說是要讓他當年的誓言應驗,所以我才問他是不是死了!”


    香姐顫聲問道:“張齊風是怎麽死的?”


    葉千羽直言道:“被掏空了,隻剩下一張皮。”


    香姐劇烈顫抖道:“他的誓言果然應驗了,死的好,死得好....哈哈哈......”


    香姐狂笑之中淚雨滂沱,好半晌才穩定了情緒:“你們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葉千羽道:“很簡單,我想問張齊風他們三個和金陵六美的過往。”


    香姐緩緩道:“以前沒有旖旎舫詩社,也沒有名妓怡香隻....算了還提這些做什麽,辱沒家門而已,也許,你會認為我們過去都是青樓女子,其實我們以前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啊!如果沒有張齊風他們,我們這些姐妹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那時我們幾個喜好琴棋書畫的女孩聚在一起成立了旖旎詩社,在金陵也漸漸有了名氣......”


    香姐忽然停了下來,葉千羽接口道:“金陵六美有了名氣之後,也就成了金陵那些自詡風流的文士競相捕獵的對象是麽?很老的故事,最後張齊風他們成功了?”


    “嗯!”香姐點了點頭道:“他們的確成功了,憑著過人才氣,儒雅的外表和甜言蜜語,我們姐妹一個接著一個被他們俘獲,可笑,當時我們怎麽會相信他們那些不著邊際的誓言。”


    葉千羽問道:“什麽誓言?”


    香姐苦笑道:“張齊風說他若是負了含煙,就讓他血肉盡消,隻留一張皮囊受人嘲笑。李國棟對香蘭起誓,自己若對不起她,就讓毛筆把刺穿了他那張嘴。陳思遠更是好笑,說要讓芷菱抽了自己一身骨頭。這些都是能實現的麽?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騙人,可我們姐妹卻一個個死心塌地相信了他們。”


    陳瀟搓著腦袋道:“真他媽的高手啊!這種玩意都想得出來,後來呢?後來肯定是被騙失身,然後又遭拋棄了,我是想問那幾美都哪去了?”


    “都死了,死得好慘!”


    香姐不自覺的又留流下了眼淚。


    “張齊風成了張家的贅婿時,含煙已經懷了身孕,她氣不過找上門去,卻被張府的獒犬生生咬死了,等我趕到時,隻看見滿地的鮮血,含煙到入殮時都沒閉上眼睛,我跪在她的棺材旁邊撫了無數次,她就是不肯閉眼。”


    “香蘭被拋棄之後,在井邊整整哭了一夜,眼睛裏都哭腫了......最後她死在了井裏。”


    “陳思遠做得更絕,居然跑到芷菱的家裏破口大罵,公然指著芷菱勾引他,壞他書生名節,結果,芷菱被拖到宗主的祠堂裏活活餓死。”


    “冰玉死得最早,她莫名其妙的服了毒,被人草草下葬,連個像樣的棺槨都沒有!”


    “哦?”葉千羽問道:“冰玉的男人是誰?”


    “冰玉沒有男人!”香姐道:“冰玉是我們六個姐妹中比較聰明的兩個人之一,她對那些士子始終沒有動過心。”


    陳瀟道:“金陵六美你說了四個還有兩個人呢?你的男人又是誰?”


    “他失蹤了,他和張齊風是一夥的,本來也是至交好友,後來又不知怎地,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因為和他私定終身,也被家族除名,最後沒有辦法做起了秦淮河上的歌姬。”


    香姐苦笑道:“還有一個是雨凝,她最聰明,也最幸福,她愛上的是一個不解風情的赳赳武夫,他的男人為了她跟家族鬧翻,一怒之下離家出走,沒用五年,他的男人就用自己的刀打出了赫赫爵位帶著妻子重回家......可笑,我們當時還在笑雨凝不會識人,沒想到真正有眼無珠的卻是我們幾個......”


    陳瀟眯著眼睛道:“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雨凝的男人,不會是叫趙全鐸吧?”


    香姐驚訝道:“你們認識?”


    陳瀟含糊道:“瘋虎趙全鐸誰不認識?冰玉她們幾個的墳在哪?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葉千羽的耳根頻頻震動著道:“胖子小心,有朋友來了。”


    “趙金不是在外麵麽......”


    陳瀟話沒說完,雪白的窗紙上就濺上一道刺眼的血跡,從血跡方向來看來明顯是有人被刀砍斷了脖子,斜向噴出的鮮血。


    可是這無聲無息的一刀卻顯得詭異至極,有先天武者把守的房間外麵怎麽會有人毫無聲息的殺人?


    “啊一一”


    香姐嚇得抱頭尖叫,陳瀟起身就要動手。


    葉千羽卻伸手在陳瀟背後一推,把他推到了香姐旁邊:“別忙著動手,外麵有趙金盯著呢,小心看好香姐。”


    “得嘞!”


    陳瀟幹脆一把將香姐拉到了自己懷裏,一手提著撼天錘大馬金刀的坐在椅上,肉山一般死死地護住她。


    屋外的刀聲卻猶如疾風斷草連綿不絕。


    猩紅的血跡接二連三的噴濺窗欞窗紙很快就被血浸透。


    濕漉漉的貼在窗欞上,潑水般的鮮血還在不停的從外麵飛灑進來,在地上濺起點點猩紅。


    血不是從一個方向噴進屋裏,肯定是有人在圍著屋子廝殺,尤其是門口的方向噴進來的鮮血最多,戰況也最為激烈。


    拳風掌勁,腳踏木板的巨響亂成了一片,卻聽不見叫喊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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