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群羊散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問。
“我覺得不行，還沒到一天。”科利文搖搖頭，“今晚就在這睡吧。”
“確實，在這裏沒有看到那些幹擾認知的東西，好像挺安全的。”我四下看了看，“我們輪班睡吧，免得遊獵者再回來我們不知道。”
“好。”科利文點了點頭，“你先睡吧。”
希爾此時已經窩在沙發裏麵睡著了，我看不到他，可我能猜到，他這時一定還在想他的姐姐，或許還是流著淚睡著的。
我閉上眼，之前的夢又浮現在我眼前，月神……月神花園……
這次，我沒有看到月神花園，或許她的法力還沒有恢複。我看到的是三個人，三個白發的青年，並肩坐在皎潔的月下……
“阿瑟，阿瑟……”科利文在叫我，“醒醒，我頂不住了。”
就這樣，我們輪班挺到了第二天早晨，把希爾從沙發裏弄出來時，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上有一道道淚痕，眼睛已經紅腫了。
“我想分房睡。”我們回到房間，發現德萊爾和蓋奇早就回來了，德萊爾瞥了一眼蓋奇，噘著嘴說道。
“為什麽？”我有些疑惑，“那樣會很危險的”
“蓋奇大叔睡覺總打呼嚕，我昨晚一晚上沒睡著，困死了……”他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我也想分房睡，剛想說。”科利文點點頭，“我不想和那個克裏斯蒂娜在一個房間，她很奇怪，而且……她昨晚來了樓上……”
“是嗎？”我應該是睡得太死，完全沒聽到她來。
“嗯，她來勾引我，想以此為籌碼讓我在後麵的環節保護她。”科利文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那你睡覺打呼嚕嗎？”德萊爾問。
“不打。”科利文搖搖頭。
“那咱倆去別的房間吧。”德萊爾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科利文。
“不過，可能會有危險，”科利文咬了咬嘴唇，“如果那些怪物……”
“啊啊，這個你放心，我都看好了，有的房間，桌上沒有吃的，都是空盤空碗，我猜那樣的房間就是有怪物的，咱們不去那樣的房間就好了。”德萊爾拍拍胸脯，十分得意似的。
不一會，月神帶著遊獵者一起進來了。
“早上好。”月神一咧嘴，露出一嘴白牙。
“我姐姐呢？”希爾問道。
“小朋友，你姐姐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裏麵，不過你放心，我們隻是關著她，沒有虐待她，而且我心情好的話會把她放出來哦。”月神摸了摸希爾的頭，“好了，遊獵者，你來公布一下勝負。”
“是，大人。”遊獵者從月神手中拿過鑽石，“昨晚，克裏斯蒂娜小姐和希琳小姐被抓了，除她們外，其他人都獲得一個鑽石。”
“克裏斯蒂娜？”科利文愣住了，“她不是……她……她什麽時候被抓的？”
“科利文先生，她是夜裏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被我抓到的。”遊獵者的笑不比哭好看多少。
“我們的抓人環節就差不多結束了，至於下一個遊戲，我們晚上再開始玩。”
“好耶，又放假了。”德萊爾高舉雙手，“對了，我們想分房間睡。”
“那當然可以。”月神好像很好說話，“那麽，先生們，晚上見。”他帶著遊獵者出去了。
“所以，關於這裏，你們有什麽線索嗎？”科利文關上了房門。
“我和德萊爾昨晚躲在窗戶外麵了，看到桌上沒有食物的房間是有怪物的。”蓋奇突然開口，我們幾乎要忘了他是什麽聲音了。
“關於那些怪物，我想了很久了，”科利文看向窗外，“城堡裏的怪物，會幹擾我們的認知，它們會讓我們懷疑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我之前懷疑我應該隻有一隻眼……克裏斯蒂娜懷疑自己有三條腿……”他頓了頓，“那你們還記不記得，外麵的怪物長什麽樣子？”
“額……有一隻眼的、有兩隻眼豎著長的、有三條……”我回憶著德萊爾那天的話，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外麵那些……曾經……”
“很可能是以前來到這的人。”科利文麵色沉重。
“那這麽危險，你還要分房睡嗎？”我問。
“既然知道有的房間沒有怪物，怕什麽？”科利文笑了笑。
“可是……”
“好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們要記住。”科利文收起笑容，又變得嚴肅起來，“首先，如果你看到了另一個你自己，記住，不管他是什麽樣，都不是你，隻有你是你自己。”
“其次，人，有兩隻眼睛，且兩隻眼睛橫著分布在鼻子兩側，豎著分布的，不是人，隻有一隻眼的，也不是人，有三隻眼更不是。”
“最後，人有且隻有兩條腿，用兩條腿直立行走，三條腿，不是人，不直立行走，也不是人。”科利文深吸一口氣，坐到桌前。
我沒有告訴他們月神花園的事。
不一會，門開了。
“姐……”希爾一見來人，大叫一聲，可突然就停住了，把話咽了回去。
來人是希琳和克裏斯蒂娜。
希琳一看希爾，忙跑過來抱住他，可我總覺得希爾有些抗拒。
“我們在商量分房睡，你們倆要不要分？”科利文問。
“嗯……我同意。”克裏斯蒂娜點點頭。
“我也同意。”希琳抱著希爾，可希爾似乎並不高興。很奇怪，希琳怎麽會同意呢？明明很危險的。
“你們要找餐桌上沒有食物的房間，那裏沒有怪物。”德萊爾提醒道。
“好，謝謝你。”希琳對他笑了笑。
“蓋奇你呢？”我問。
“我無所謂，就在這吧。”他正吃著雞蛋。
“我也不走了。”我還是覺得這裏比較安全。
“那……我們就該分分吧。”科利文站起身。
“好耶～”德萊爾伸了個懶腰。
科利文和德萊爾一個房間，希爾和希琳一個房間，克裏斯蒂娜自己一個房間。
希爾的表現有點不對勁，他或許是累了，嗯……希琳沒事就好，他們姐弟又在一起了，應該沒什麽吧。
……
在希琳房間，她正在餐桌上吃著魚肉，一邊吃，一邊和希爾搭話:
“希爾你怎麽不吃飯？怎麽樣，我走了之後你有沒有受傷？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
希爾卻沒有進來，他隻是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你是誰？”希爾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峻，語氣也低沉了。
希琳停止了咀嚼，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她緩緩地回過頭，瞪大了眼死死盯著希爾，眼神中似乎能射出刀子，麵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而嘴角又揚了起來:
“你……你在說什麽呢？我是你姐姐啊。”
“你是其他房間的怪物，對吧。”希爾卻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恐懼，他平靜地問。
“弟弟，你是不是太累了，做夢做昏了頭，我……”
“我不會在他們麵前拆穿你的。”希爾打斷了她。
“你……”希琳盯著希爾，“你什麽意思？”
“我姐姐被關起來了，但是倒是個好事，因為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冒充我姐姐，但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希爾的樣子與平時的柔弱全然不同。
“什麽交易？”眼見事情敗露，“希琳”也沒有再裝下去。
“接下來的過程，你保護我，我就不揭穿你。”
“那你覺得，如果我殺了你，你不是一樣說不出去嗎？”希琳惡狠狠地問。
“這個房間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殺了我，你覺得你不會被懷疑嗎？本來你的演技已經很拙劣了，如果真的是我姐姐，根本就不會同意分房間這個提議，至少不會帶我冒這個險。”希爾反倒放鬆下來，“所以，你的真名叫什麽？”
“我……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那你的任務是什麽？”
“監視你們而已。”希琳笑了笑，繼續吃東西，“我同意這個交易，弟弟。”
“好，姐姐。”希爾坐在希琳身邊，也吃起了飯:
“我想吃魚，姐姐。”
(本章完)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問。
“我覺得不行，還沒到一天。”科利文搖搖頭，“今晚就在這睡吧。”
“確實，在這裏沒有看到那些幹擾認知的東西，好像挺安全的。”我四下看了看，“我們輪班睡吧，免得遊獵者再回來我們不知道。”
“好。”科利文點了點頭，“你先睡吧。”
希爾此時已經窩在沙發裏麵睡著了，我看不到他，可我能猜到，他這時一定還在想他的姐姐，或許還是流著淚睡著的。
我閉上眼，之前的夢又浮現在我眼前，月神……月神花園……
這次，我沒有看到月神花園，或許她的法力還沒有恢複。我看到的是三個人，三個白發的青年，並肩坐在皎潔的月下……
“阿瑟，阿瑟……”科利文在叫我，“醒醒，我頂不住了。”
就這樣，我們輪班挺到了第二天早晨，把希爾從沙發裏弄出來時，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上有一道道淚痕，眼睛已經紅腫了。
“我想分房睡。”我們回到房間，發現德萊爾和蓋奇早就回來了，德萊爾瞥了一眼蓋奇，噘著嘴說道。
“為什麽？”我有些疑惑，“那樣會很危險的”
“蓋奇大叔睡覺總打呼嚕，我昨晚一晚上沒睡著，困死了……”他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我也想分房睡，剛想說。”科利文點點頭，“我不想和那個克裏斯蒂娜在一個房間，她很奇怪，而且……她昨晚來了樓上……”
“是嗎？”我應該是睡得太死，完全沒聽到她來。
“嗯，她來勾引我，想以此為籌碼讓我在後麵的環節保護她。”科利文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那你睡覺打呼嚕嗎？”德萊爾問。
“不打。”科利文搖搖頭。
“那咱倆去別的房間吧。”德萊爾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科利文。
“不過，可能會有危險，”科利文咬了咬嘴唇，“如果那些怪物……”
“啊啊，這個你放心，我都看好了，有的房間，桌上沒有吃的，都是空盤空碗，我猜那樣的房間就是有怪物的，咱們不去那樣的房間就好了。”德萊爾拍拍胸脯，十分得意似的。
不一會，月神帶著遊獵者一起進來了。
“早上好。”月神一咧嘴，露出一嘴白牙。
“我姐姐呢？”希爾問道。
“小朋友，你姐姐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裏麵，不過你放心，我們隻是關著她，沒有虐待她，而且我心情好的話會把她放出來哦。”月神摸了摸希爾的頭，“好了，遊獵者，你來公布一下勝負。”
“是，大人。”遊獵者從月神手中拿過鑽石，“昨晚，克裏斯蒂娜小姐和希琳小姐被抓了，除她們外，其他人都獲得一個鑽石。”
“克裏斯蒂娜？”科利文愣住了，“她不是……她……她什麽時候被抓的？”
“科利文先生，她是夜裏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被我抓到的。”遊獵者的笑不比哭好看多少。
“我們的抓人環節就差不多結束了，至於下一個遊戲，我們晚上再開始玩。”
“好耶，又放假了。”德萊爾高舉雙手，“對了，我們想分房間睡。”
“那當然可以。”月神好像很好說話，“那麽，先生們，晚上見。”他帶著遊獵者出去了。
“所以，關於這裏，你們有什麽線索嗎？”科利文關上了房門。
“我和德萊爾昨晚躲在窗戶外麵了，看到桌上沒有食物的房間是有怪物的。”蓋奇突然開口，我們幾乎要忘了他是什麽聲音了。
“關於那些怪物，我想了很久了，”科利文看向窗外，“城堡裏的怪物，會幹擾我們的認知，它們會讓我們懷疑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我之前懷疑我應該隻有一隻眼……克裏斯蒂娜懷疑自己有三條腿……”他頓了頓，“那你們還記不記得，外麵的怪物長什麽樣子？”
“額……有一隻眼的、有兩隻眼豎著長的、有三條……”我回憶著德萊爾那天的話，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外麵那些……曾經……”
“很可能是以前來到這的人。”科利文麵色沉重。
“那這麽危險，你還要分房睡嗎？”我問。
“既然知道有的房間沒有怪物，怕什麽？”科利文笑了笑。
“可是……”
“好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們要記住。”科利文收起笑容，又變得嚴肅起來，“首先，如果你看到了另一個你自己，記住，不管他是什麽樣，都不是你，隻有你是你自己。”
“其次，人，有兩隻眼睛，且兩隻眼睛橫著分布在鼻子兩側，豎著分布的，不是人，隻有一隻眼的，也不是人，有三隻眼更不是。”
“最後，人有且隻有兩條腿，用兩條腿直立行走，三條腿，不是人，不直立行走，也不是人。”科利文深吸一口氣，坐到桌前。
我沒有告訴他們月神花園的事。
不一會，門開了。
“姐……”希爾一見來人，大叫一聲，可突然就停住了，把話咽了回去。
來人是希琳和克裏斯蒂娜。
希琳一看希爾，忙跑過來抱住他，可我總覺得希爾有些抗拒。
“我們在商量分房睡，你們倆要不要分？”科利文問。
“嗯……我同意。”克裏斯蒂娜點點頭。
“我也同意。”希琳抱著希爾，可希爾似乎並不高興。很奇怪，希琳怎麽會同意呢？明明很危險的。
“你們要找餐桌上沒有食物的房間，那裏沒有怪物。”德萊爾提醒道。
“好，謝謝你。”希琳對他笑了笑。
“蓋奇你呢？”我問。
“我無所謂，就在這吧。”他正吃著雞蛋。
“我也不走了。”我還是覺得這裏比較安全。
“那……我們就該分分吧。”科利文站起身。
“好耶～”德萊爾伸了個懶腰。
科利文和德萊爾一個房間，希爾和希琳一個房間，克裏斯蒂娜自己一個房間。
希爾的表現有點不對勁，他或許是累了，嗯……希琳沒事就好，他們姐弟又在一起了，應該沒什麽吧。
……
在希琳房間，她正在餐桌上吃著魚肉，一邊吃，一邊和希爾搭話:
“希爾你怎麽不吃飯？怎麽樣，我走了之後你有沒有受傷？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
希爾卻沒有進來，他隻是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你是誰？”希爾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峻，語氣也低沉了。
希琳停止了咀嚼，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她緩緩地回過頭，瞪大了眼死死盯著希爾，眼神中似乎能射出刀子，麵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而嘴角又揚了起來:
“你……你在說什麽呢？我是你姐姐啊。”
“你是其他房間的怪物，對吧。”希爾卻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恐懼，他平靜地問。
“弟弟，你是不是太累了，做夢做昏了頭，我……”
“我不會在他們麵前拆穿你的。”希爾打斷了她。
“你……”希琳盯著希爾，“你什麽意思？”
“我姐姐被關起來了，但是倒是個好事，因為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冒充我姐姐，但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希爾的樣子與平時的柔弱全然不同。
“什麽交易？”眼見事情敗露，“希琳”也沒有再裝下去。
“接下來的過程，你保護我，我就不揭穿你。”
“那你覺得，如果我殺了你，你不是一樣說不出去嗎？”希琳惡狠狠地問。
“這個房間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殺了我，你覺得你不會被懷疑嗎？本來你的演技已經很拙劣了，如果真的是我姐姐，根本就不會同意分房間這個提議，至少不會帶我冒這個險。”希爾反倒放鬆下來，“所以，你的真名叫什麽？”
“我……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那你的任務是什麽？”
“監視你們而已。”希琳笑了笑，繼續吃東西，“我同意這個交易，弟弟。”
“好，姐姐。”希爾坐在希琳身邊，也吃起了飯:
“我想吃魚，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