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對那個士兵點點頭,道:“你將他們帶到第五訓練場,稍候我會過來。”


    那士兵用有點好奇的眼神看了卡達一眼,隨即急急離去了。


    刹那轉過身來,對卡達說:“你的傷勢怎麽樣?”


    “還可以。”卡達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正要補充說明自己的傷,卻被刹那打斷。


    “能不能堅持下去?”刹那徑直問道。


    經過剛才的一課,卡達對刹那的印象已經完全改觀。雖然還不知道刹那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冷靜淡然的語氣,嚴厲又有道理的教導,加上他身上那種說不清的氣質……卡達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有了打心底的信任和尊敬。


    卡達咬了咬牙,忍住身上刀傷的劇痛,沉聲道:“可以。”


    “可以就好。”刹那仿佛沒有看見卡達因為強忍傷痛而緊咬的嘴唇,轉過身,往外走去:“跟我來。”


    “好。”卡達在後麵倔強的應了一聲,拖著帶傷的身體,跟上了刹那。


    “我暫時不會讓你離開。”走在前麵的刹那忽然說道,但沒有轉過頭來。


    卡達道:“我明白。”


    “到適當的時候,我會給你選擇的機會,但現在……”


    卡達搶先說出刹那要說的話:“我會聽你的話去做的。”


    刹那沒有再說話,繼續在前麵帶路。又一次在營地裏麵穿行,卡達和刹那來到空闊訓練場,這裏已經站了不少人,他們身上都穿著軍裝。


    雖然部分人臉上已經有了不耐的神色,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喧嘩,人也是站得直直的。


    “刹那隊長!”


    “太好了!真的是刹那隊長!”


    “我一定要成功!”


    “湛藍!湛藍!”


    刹那剛一出現,訓練場內的人忽然像是見到偶像英雄一般,紛紛歡呼大叫起來,秩序在片刻間蕩然無存。


    “嚓!吵個屁啊!紀律,都是當兵的,給老子注意紀律!”一個大約三十出頭,滿嘴胡子的大漢大聲喊了出來,雖然他也是一臉見到刹那的興奮,但卻勉強繃起臉來喝訴周圍的人。


    這個大漢看來在周圍的士兵中挺有威信,圍在他身邊的人立即安靜下來站好,而稍遠的人看到這個,也立即醒悟過來,重新立正。


    卡達跟在刹那後麵,所以清晰地看到和感受到那些人看向刹那時,那充滿期待與灼熱的眼神。他們都竭盡全力地挺起胸膛,希望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出來。


    “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啊?竟然能讓這些人露出這樣的神情?”卡達望向刹那的背影,心中多了一分疑惑和一絲……莫名的妒嫉。


    場麵迅速安靜下來,這時,旁邊一個一直站得筆直,身穿湛藍色衣甲的士兵跑步來到刹那跟前,立定,敬禮,然後恢複完美的立正姿勢大聲道:“報告隊長,前來報到認輸,二百人。”


    刹那朝那個士兵輕輕點頭,那個士兵用力地敬禮,然後轉身跑開,重新筆直地站在原來的位置。


    卡達的察言觀色能力很不錯,他看得出,那個士兵對刹那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也因為這份發自那心的尊敬,他對本職工作有著十二萬分的認真。


    刹那踏前一步,迎上了無數道灼熱的目光,無論神色還是聲音都是那麽的平淡:“各位,我知道你們都是軍團裏麵的精英,有士兵、小隊長、正副中隊長,甚至有聯隊長。來到這裏,大家都希望能夠加入‘湛藍’。但在考驗開始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否記住我的一句話,在這一刻開始,你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誰能告訴我,士兵的天職是什麽?”


    “服從!”回答的聲音整齊劃一,震天動地。站在刹那身邊的卡達在精靈之森裏哪裏有遇過這樣的場景,嚇得心頭猛地一跳。


    “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服從。”刹那平靜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耳裏:“如果做不到,現在就可以離開。”


    刹那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但站在他身邊的卡達,卻感覺到了他話語之中,有著一種令人遵循的威嚴。卡達甚至生出一種想法,身邊這個人,就是自己願意為之付出生命戰鬥的上官。


    “這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嗎?”卡達勉強壓下澎湃的心情,心理麵如此說道。


    這時,訓練場旁邊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身穿湛藍色鎧甲的軍官和士兵帶領著一大群人向這邊而來。卡達迅速打量著這群新來者,除了那幾個穿湛藍鎧甲的,後麵的一群人動作明顯散漫拘謹得多,衣服穿得歪歪斜斜的,而且排成的隊也是亂哄哄的,勉強看得出是八列縱隊。這些人很多都是臉上帶著稚氣的少年,也有老實巴交的青年人,竟然還有不少的少女!在帶領下,他們站到了訓練場的另一邊。


    兩個陣列左右一站,自然有了對比,新來的這群人,肯定沒有受過軍事訓練!哪怕是最基本的!


    在眾多疑惑的眼神中,刹那冷靜的聲音響起:“他們也是兩百人,和你們不同,他們不是軍人,沒有受過軍事訓練,更別說上過戰場廝殺。不過,我希望大家能夠尊重他們,因為,不久之後,他們會和你們接受一樣的考驗。他們之中有人會是你的戰友,也可能會有人成為‘湛藍’的一員……”


    “刹那隊長!”那個滿臉胡子的大漢舉起手來,大聲問道:“我有問題。”


    “問。”


    “為什麽這群菜鳥也會來到這裏!還能接受考驗!”大漢很不忿地說:“整個軍團都仰慕刹那隊長您,都希望能夠加入‘湛藍’,為了您給的兩百個名額,很多兄弟都打破頭搶了。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身後這群兄弟,都是軍團裏最精銳的戰士!為什麽,這群什麽都不是的菜鳥,竟然有也有機會參加考驗!”


    麵對質疑,刹那的聲音也是萬年不變:“第一,在你還沒有成為‘湛藍’的一員之前,你還不可以叫我‘隊長’,隻稱我為‘長官‘。”


    刹那淡淡的話語中有著莫名的壓力,讓那個渾身彪悍的漢子汗水滲滲而下,“第二,有問題可以問,但請在我說完之後再問。”


    “是!”大漢大聲地說。


    “至於你的問題……”刹那頓了一頓,聲音微微一揚,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這是考驗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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