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陣法內的上官藝訫早已疲憊到了極點,肉身無比沉重,每一次揮劍都十分艱難,精神狀態也已經趨近昏迷,隻憑借著一口氣強撐著。


    她喘著粗氣,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那麽艱難,麵對無時無刻不在入侵身體的毒霧,以及連綿不斷的火球攻擊,她身上除了幾件最重要的底牌外,其他的符籙法寶都被用完了,再也堅持不住。


    周玄鴻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平靜的說道:“上官藝訫,給我道歉,我放你出去。”


    上官藝訫“呸”了一下,朝著周玄鴻的方向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地盯著周玄鴻,好像在說,你等我出去了,有你好看的!


    周玄鴻搖了搖頭:“你為何一定倔強到底,難道就為了所謂的麵子嗎?”


    陣法不再攻擊,上官藝訫也喘上了一口氣,聲音清脆好聽,但言語卻不客氣:“你一個客卿竟然敢對本小姐做這樣的事情,等我父親來了,定要你好看!”


    周玄鴻說道:“不可否認,你的實力和韌性確實很超乎我的意料,但你的腦子也超出了我的預料。你為什麽不想想,到了現在你們上官家的人還不來,他們真的都不知道嗎,我可以肯定,現在你的父親,包括很多的長輩,此時都在注意這邊呢,你仔細想想這是為什麽?”


    上官藝訫聞言,剛想爆粗口,但轉念一想,好像是這麽回事,這裏可是元冬城,並且還是靠近上官府的地段,可為什麽到了現在自家長輩還沒出麵呢?


    周玄鴻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估計是把智商換成實力了,否則的話上官家的少家主就不是上官禮鳴,而是上官藝訫了。


    “懂了吧,他們也達到了目的,你把東西給我,我讓你離開,如何?”


    上官藝訫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道:“不行,既然如此,那我更要留在這裏了,除非你讓我徹底喪失戰鬥力,否則但凡我還有一口氣,都要咬你一口!”


    周玄鴻徹底無語,三才主人陣化作的人才虛影歎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揮下。


    隻見九星耀陽子母陣陣壁匯聚出八顆巨大的火球,緊隨其後,一顆體積比八顆火球加起來還要大的火球也緩緩凝聚而出,成連星之勢轟向上官藝訫。


    “喝啊!”


    上官藝訫絲毫不懼,一頭被燒焦很多的秀發亂舞,雙手提著大劍,直接用盡全部的力量迎了上去,明知不可敵,也要砍一劍。


    周玄鴻微微點頭,雖說上官藝訫的腦子不好使,但這份毅力和心態是很多修士不具備的東西,如果不是生在家族,以她的天賦足以成為宗門執劍人!


    隨著第一顆火球被破開,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第六顆……第七顆,當麵對第七顆時,上官藝訫終於再也堅持不住,雙眼一黑,全身一鬆,便昏了過去,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


    周玄鴻輕輕一揮手,剩餘的火球也隨之消散一空,隻留下坑內的上官藝訫陷入了昏睡中。


    輕輕招招手,上官藝訫雙手戴著三枚儲物戒,將其中那枚沒有神識烙印的儲物戒收入手中。


    本想就此離去,但周玄鴻還是從自己的儲物戒內拿出一套凡人衣物,在上麵布置了隔識陣,隨意蓋在上官藝訫身上,便撤去了陣法,重新進入待發狀態。


    外界,此時已經圍滿了不少修士,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但有一人卻麵露憂色,那便是上官禮鳴,畢竟上官藝訫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知道不會有性命之憂,可難免還是會有所擔心。


    “你們說大小姐在裏麵到底怎麽了,這都兩天多了,還不出來,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


    “想多了吧,這裏可是元冬城,我估摸著可能是上官家想借那名新來的客卿之手,打壓打壓大小姐的氣焰。”


    “嘿嘿!我覺得他倆怎麽會發生點呢!”


    很快,陣法消退,陣壁消失,迷霧退散,小山還是原來的模樣,迷霧掩蓋,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但小山外的地麵此時早已千瘡百孔,一道倩影倒在一個坑洞內,身上蓋著一件凡人界男人的粗布麻衣,引得無數修士浮想聯翩。


    此時的上官藝訫氣息虛弱,但沒受致命傷,以她體修的恢複能力,很快能痊愈,隻是神魂很疲憊,若無外力影響,短時間估計不會蘇醒。


    上官禮鳴連忙衝出,感受到了粗布麻衣身上的隔識陣,於是用麻衣將上官藝訫裹住,帶著她踏上飛劍朝著上官府的方向飛去。


    周圍,不少的修士都對小山的方向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竟然以金丹一層的修為,憑借陣法,完虐一名金丹後期的體劍雙修!


    最關鍵的是,這名修士還是上官家的大小姐,無論是實力,還是膽量,換做他們,都做不出來。


    上官府內,上官霸摟著一名麵容動人的婦人,麵前有一道畫麵投影,正是小山外的景象,看的上官霸拍腿大笑,婦人也在一旁掩嘴輕笑,但一雙美眸有些擔憂。


    “這小子不錯,不僅陣法天賦無雙,這份心性也是極為不錯的,隻可惜了,不是我上官家的血脈!”


    婦人輕輕拍打了一下上官霸的胸口,笑罵道:“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把自家親閨女送給別人教訓,要是那人不知輕重,出了問題你怎麽負責。”


    上官霸也是唏噓道:“我還真有點慌,那小子竟然還有四品隔識陣,連我的神識都無法入侵。不過我相信他是一個懂分寸的人,若是真下手沒分寸,也不會在陣法上有這麽高的天賦。”


    婦人起身:“走吧,我們去看看訫兒!”


    兩人一個踏步,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上官藝訫的閨房內。


    房間內,除了上官禮鳴外,還有一名女性仙醫師在照看上官藝訫的情況。


    “父親、母親!”


    “參見家主大人、參見家主夫人!”


    上官霸問道:“怎麽樣,藝訫她沒事吧?”


    仙醫師回答道:“回家主,小姐無礙,受傷並不嚴重,沒有涉及到神魂,甚至連一點重傷都沒有,隻是消耗的太厲害。而且等小姐醒來,肉身的實力還能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可以說是有利無害!”


    上官霸點點頭,揮了揮手。


    仙醫師會意,微微躬身,離開了房間。上官霸笑道:“看來我還是小看那小子了,對於陣法的把控如此精妙,那麽四品陣法大師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神魂,能夠同時支撐這麽多陣法的運轉,還能把控的如此完美,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很大啊!”


    婦人探出神念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上官藝訫的身體,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確實不凡,不過他的身份恐怕也有問題,夫君,你不怕他有問題嗎?”


    上官禮鳴也在一旁推測道:“我也覺得諸葛江鳥有問題,還有那名叫做李建的劍修,都有些不對勁!”


    上官霸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上官禮鳴說道:“我和他們是在毀滅洞窟遇見的,一開始一切都很合理,但隨著接觸,我發現諸葛江鳥有時候的眼神太平靜了。還有李建,他即便是純粹的劍修,可那種冰冷的感覺我在嵩山劍閣的劍修身上沒有感受到過。”


    上官霸嗬嗬一笑,搖了搖頭:“你的猜測沒有依據,每個修士的性格都不一樣,諸葛江鳥是陣法師,平靜些沒錯。至於李建,這隻能說明你對於劍修一道的接觸還太少了,那種冰冷的感覺我在家族核心的典籍中看到過形容,那是我上官家的老祖——元冬真君的氣息,並不是說二者有什麽關聯,而是他們的劍道很有可能是一樣的。”


    上官禮鳴好奇地問道:“什麽劍道?”


    “無情劍道!一種可怕的劍道,但卻難以成長起來。同境界無敵,越級挑戰輕而易舉,劍修主殺伐,無情劍道更是殺伐中的殺伐,在戰場中便是最利的劍,所到之處,皆為伏屍!”


    上官禮鳴心頭一跳,問道:“李建難道修行的就是此道,可他為什麽會跟著諸葛江鳥,修煉無情劍道的劍修不是獨來獨往的嗎?”


    上官霸搖了搖頭:“此劍道確實強大無比,但利大於弊,修仙界雖說實力至上,但城府、手腕、心性皆不可少,可無情劍修連感情都拋棄了,何來的城府手腕。


    很容易被人引入圈套,將其陰殺。所以再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會尋找一個可以依賴的同伴,成為他的一柄劍。


    元冬老祖便是在金丹期時就選擇了一名法修作為自己的同伴,兩人一路晉升到真君之境,長久在相處,那名法修也對我元冬老祖產生了感情,但知道不會有結果,於是設計與元冬老祖有了果實,事後擔心元冬老祖的報複,於是與元冬老祖分開,一去便再也沒有了音訊。”


    上官禮鳴問道:“以無情劍道的絕情,老祖肯定是將果實絕了吧?”


    上官霸瞪了一眼上官禮鳴,好沒氣地說道:“動點腦子,果實若是沒了,哪來的你我!元冬老祖被那名法修破了道心,重新有了感情,於是回到了左手域,開枝散葉,這才有了如今偌大的上官家。”


    上官禮鳴“哦哦”兩聲,沒想到自己上官家竟是有如此的由來,不由得想了周玄鴻和李立,要是兩人也……上官禮鳴心裏不由得一陣惡寒。


    上官霸囑咐道:“此事不可外傳,等你接替了我的位置,很多家族的秘辛自然就可以了解。記住,修仙界光靠實力是不行的,因為有人比你更強。真正靠的是城府和心智,所以這是為什麽你是少家主,而藝訫不是。”


    “禮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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