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衍宗演武台上,原本平靜祥和的景象被一道驚恐的聲音打破,所有人看向不遠處,一道劍光東拐西轉的砸在演武台上。


    “徐長老,快救我,我不想死,快救我啊!”


    徐鴛此時正在給新入門弟子講課,察覺到異樣這才探出神識,驚訝的發現來人竟是周玄鴻,不過他此時的樣子太過於淒慘,一時間沒認出來,若非手裏死死攥住真傳弟子令牌,還真不好確認身份。


    此時的周玄鴻趴在地上,身下的靈劍黯淡無光,穿著的道袍破破爛爛,裸露出的肌膚也是鮮血淋漓,頭發被燒了大半,臉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傷及左眼眼珠,臉上皮開肉綻,傷口現在還在溢血。


    右手拿著一截小腿,正是自己的左腿,被某種爪子抓開,屢屢黑氣從中溢出,散發出陣陣腐臭。


    渾身傷勢嚴重,身上的靈力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進氣少出氣多,身體時不時地抽搐幾下,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怎麽回事,誰要殺你!”


    徐鴛眼色森然,雖然這隻是自己爺爺的一顆棋子,但如此淒慘的模樣看在她看裏,也是殺氣暴漲。


    “呃……是……呃……”


    周玄鴻想開口,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徐鴛見狀,連忙扶起周玄鴻,給他服下一顆丹藥。


    同時,神識擴散到副職殿仙醫堂內,對一位正在對一位女弟子動手動腳的猥瑣矮子傳音:“速來演武台,我宗真傳危在旦夕!”


    猥瑣矮子在女弟子羞赧的目光中,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嘿嘿笑道:“乖,師尊帶你去救人,好好看,好好學。”


    兩人很快來到了演武台,猥瑣矮子目光變得慈祥,女弟子的神態也變得莊重,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隻是女弟子屁股上一個鮮紅的手掌印隱藏在衣裙中。


    “這股熟悉的討厭氣息,是厲鬼派的人幹的,怎麽回事?”


    徐鴛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周玄鴻為什麽會被厲鬼派的人傷的這麽重,更讓她不解的是,明明周玄鴻剛入門不過是練氣六層的修為,怎麽現在顯露出來的氣息已經是築基一層了,難道是自己的爺爺真的把他當做傳授衣缽的人選了?


    這時,一名之前在任務殿堂看到周玄鴻接任務的內門弟子說道:“昨天清晨周師弟接了去嶺北城鏟除城外和厲鬼派的勾結的流寇窩,看來是任務的情報有些虛假,這任務至少是內門弟子中的高手才能接。”


    “長……老……給!”


    周玄鴻顫顫巍巍的從儲物袋內拿出一顆留影石,隨後就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矮小仙醫師對女弟子吩咐道:“把他抬到診堂,傷勢危及性命,不過好在來得及時。”


    周玄鴻被兩名仙醫師帶走了,不少人跟了過去,但更多的人留在了演武台,準確的說是盯著徐鴛手上的留影石上,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鴛往裏麵注入一絲靈力,留影石啟動,從中迸發出一道光柱,並呈現扇形打開,化作一道光幕,上麵顯示出周玄鴻和伊俠三人貼上隱身符進入流寇窩的畫麵。


    一路上都很正常,但是在中途,畫麵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隱隱約約有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閃爍,經驗豐富的內門弟子和徐鴛自然知道這就是厲鬼派常用的厲鬼。


    隨著四人的深入,來到了流寇窩內,流寇守衛們看是正常,但實則雙目無神,毫無生氣,明顯的是被人控製了。


    隨後便是三名厲鬼派築基弟子桀桀桀的從風洞中追殺出來,四人落荒而逃,而厲鬼派弟子不緩不慢,雖然有著碾壓四人的絕對實力,但享受著追殺的快感。


    “厲鬼派弟子都是這副德行,以虐殺人取樂,越是淒慘,提煉出來的厲鬼實力就越強。”


    “厲鬼派不是被滅門了嗎,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殘留著毒瘤。”


    “周師弟他們也是倒黴的緊,這好像是周師弟第一個任務吧,就遭遇了這樣的危險。”


    之後的畫麵是四人在追殺中逐漸被三名厲鬼派弟子擊殺,死相極其淒慘,淒厲的嘶吼,絕望的掙紮,看的新入門和入門不久的弟子毛骨悚然,這就是修仙界嗎,抽魂煉魄,扒皮斷骨,太恐怖了。


    中途,伊俠還想陰害周玄鴻,為自己的逃跑爭取一點機會,但誰知周玄鴻突然爆發出築基期的實力,並朝著後方丟出一連串的一次性符籙和法寶,雖然成功拖住了三名厲鬼派弟子,但同時也將伊俠誤殺了。


    周玄鴻好似有些癲狂的自言自語:“是你要害我,我才誤殺你的,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沒多久又將留影石對準了自己,滿臉的懼怕和驚恐:“留影石作證,我沒有殺同門,我是自保,他要害我,他要害我!”


    突然周玄鴻後方創來了“桀桀桀”的獰笑:“跑啊,繼續跑啊,我看你還有多少寶貝!”


    “別玩了,此地有暴露的風險,我們盡快殺了他,否則會耽誤長老們的計劃!”


    周玄鴻將留影石別在了胸口的衣領中,對著後方大吼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形衍宗宗主的弟子,你們敢殺我,我師尊會把你們全殺了!”


    “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突然周玄鴻再次朝著後方拋去一張符籙,符籙激發後化作一頭巨象,威勢竟然達到了築基中期頂峰,並直接自爆,雙方之間的距離拉開。


    再次追殺了一段距離後,周玄鴻幾次陷入險地,但都化險為夷,最終進入形衍宗內門弟子出沒較多的地段。


    “該死,不愧是真傳,好東西真不少。”


    “不能再追了,前麵很有可能出現形衍宗的弟子,我們不能冒著這個險,回去稟告長老!”


    之後的畫麵就是周玄鴻全力趕回宗門的畫麵,氣息越來越虛弱,沒有任何人會認為這是假的,太真實了,即便是徐鴛長老也是粉麵含煞,心中對厲鬼派的弟子恨之入骨。


    至於對周玄鴻誤殺了伊俠的罪責,也沒人會多說什麽,畢竟確實是伊俠想要先害周玄鴻,加上當時的情況已經是威脅到了性命,若是不那樣做,說不定死的就是兩人了。


    收了留影石的畫麵,徐鴛對新入門弟子說道:“你們先解散,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去稟告宗主再做定奪。”


    徐鴛朝著宗主峰飛去,而大長老一脈的弟子也去通知和徐鴛對立的劉肅長老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了,真傳弟子差點死了是小,但距離形衍宗這麽近的距離藏有厲鬼派餘孽,說不定還隱藏著金丹期強者是大。


    當徐鴛來到宗主峰後的小木屋時,看到被陣法攔在外麵的靈符傳音,拿起一看,裏麵是周玄鴻的求救信,裏麵周玄鴻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可見對方當時正承受著何等的危險。


    “嗯?鴛兒,你怎麽來了,倒是少見得很。”


    徐鴛臉色很難看,將傳音靈符和留影石一並丟給木屋中的玄麒子,冷聲道:“你的弟子在外麵執行任務差點被殺,他的求救信卻被你的陣法擋在了外麵,看看你幹的好事!”


    玄麒子臉色微變,來不及斥責徐鴛的無理,龐大的神識直接包裹住兩樣物品,臉色勃然大變,眼中的殺意不加掩飾,隨後又好似想起了什麽,一字一頓地說道:“劉驤,你竟敢勾結厲鬼派的餘孽,好大的膽子!”


    至於對於周玄鴻那枚求救靈符,他並未多放在心上,身為他這個身份地位的強者,一個不過認識幾天的弟子,死了也就死了吧,沒死還能用來利用。


    玄麒子將自己的宗主令拋向高空,一道嚴肅地聲音響徹整個形衍宗:“宗門緊急行動,嶺北城附近藏有厲鬼派大量餘孽,其中可能藏有金丹期強者,由本宗領隊,大長老鎮守宗門,其餘各殿堂派出一到兩名金丹長老,發布宗門強製任務令,凡是內門弟子,除非突破關鍵期,否則一律結束閉關,隨本宗除魔衛道,捍衛我形衍宗的尊嚴!”


    整個宗門開始動員,不知情的弟子們很興奮,這麽浩大的任務少見的很,沒有人會覺得有危險,連宗主都出馬了,隻能是強勢碾壓。


    而長老們卻從宗主令宣布的詔喻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韻味,通常情況下,玄麒子身為一宗之主,都是坐鎮宗門的,但這次卻是大長老坐鎮宗門,可見這次圍剿的厲鬼派其中的貓膩。


    玄麒子從手指上的儲物戒中拋出一件精美的飛盤,往天空一拋,迎風見長,眨眼間便化作了一個千餘米的巨大飛盤,上麵刻有不少的符文,與之前易小誌接送周玄鴻等人入宗的飛盤如出一轍,像是擴大了無數倍。


    在宗主令的強大的動員下,長老弟子們陸陸續續的飛上飛盤,金丹長老足有七人,築基弟子足有四十餘人。


    這隻是形衍宗的一部分底蘊,更多的弟子在外執行任務,或者不想對付難纏的厲鬼派修士,幹脆直接閉關不見人,反正這次任務也是沒有懸念的,說是所有內門弟子,其實是宗主宣告自己的決心罷了。


    “諸位我宗長老們、我宗的天驕們,厲鬼派荼毒生靈,殘忍無度,肆意濫殺,於三十年前被我宗聯合正道宗門所滅,死的死,逃的逃。本以為此是就此結束,但誰料到厲鬼派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竟敢在形衍宗的眼皮子底下殘害我形衍宗的師弟師妹,就連本宗的弟子也差點慘遭毒手,今日,本宗勢要徹底覆滅厲鬼派,斬草除根,還無名區一片安寧!”


    說完,玄麒子將留影石施繡和呂仕被殘忍殺害的畫麵放了出來,以及周玄鴻逃命的慘狀一一展現,至於周玄鴻誤殺伊俠的畫麵被他截斷了,這對鼓舞士氣不利。


    “諸位同門,隨本宗殺盡厲鬼派餘孽,殺!”


    “殺!”


    殺氣震天,下方的外門弟子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突破築基期,隨師兄師姐,以及長老宗門一起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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