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齊遠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入山,會有如此的不順利。


    幾天尋不到異種凶獸的蹤跡也就罷了。


    今日好不容易遇到。


    卻差點陷入了生死境地。


    在這茫茫大霧之中。


    他們這些隻能靠拳腳擒拿的武者,又有何作用呢。


    “等回去了,我就去問師傅,看看怎麽鍛煉一下目力。在這大山之中,目力不夠,太吃虧了。”


    “兵器上,也得練一練。若是我目力高超,箭術高超。能一箭射中那紅毛怪物,我們兩聯手,應該能拿下。”


    總結著這一次的得失,齊遠再次開口道。


    “還是太弱了。”


    江殊喃喃,這是他打破胎中謎後,第一次感受到無力。


    生在夏國中,不說過得有多好,但起碼是真的享受到了和平的。


    而平陵縣,雖有縣衙大戶幫派三座大山,但最多的還是欺壓,隻要你受辱,一樣能苟活下去。


    但在這大山中不同。


    實力不夠,惟死而已。


    一隻小小的異種凶獸,他都拿不下。


    若是大型異種凶獸呢。


    他這一段時日,一直吃的赤甲虎,又是何等的存在。


    明勁。


    牛皮境。


    還是不夠啊。


    遠遠不夠!


    將鐵棒上的鐵皮,一點點撕下來。江殊坐在石頭上,猶豫了片刻,再度發聲道:“若是等明早,這大霧散去一點,我們再去尋尋那紅毛怪物的蹤跡。”


    “狡兔三窟。何況這是一隻異種呢。”


    齊遠搖了搖頭:“明天再在附近轉轉吧,如果霧氣還是這麽大,我們趁早下山便是。我總覺得,這大霧,來的很是奇怪。”


    “我們雖然臨近深山,但肯定沒有踏足到深山裏麵。這種外圍,其實也有大膽的獵人前來,但我從來沒聽到有人說這裏的霧氣,有這麽大。”


    “嗯。”


    ……


    一夜無話。


    翌日。


    山林間,霧氣彌漫。


    半步之外,惟有一片茫茫之色。


    齊遠將弓箭背好,配上長刀。


    同江殊默然走出山洞。


    尋常的野獸,他們的確是搏殺了不少。


    但麵臨真正的異種凶獸,經驗,實在是太少了。


    兩人走的很慢,光是下山,便走了兩個時辰的路程。


    此時,三嶺鎮上,也有不少獵戶歸來。


    “霧這麽大,今天連個兔子毛都沒逮到,呸。”


    “就是說,我今天進去在一條道上轉了好幾次,愣是差點出不來。這霧要還是這麽大,今年就不上山了,前兩年家裏攢了不少餘糧,今年都夠吃了。”


    “哎,還想著打一身好皮毛賣到縣城裏呢?”


    “不說了,喝酒去。”


    獵戶的聲音,清晰傳在兩人的耳朵中。顯然,即便是生活在山腳下,經驗豐富的獵戶,都未曾見過如此場景。


    大霧封山。


    或許,這一次,真的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


    “先回去吧。”


    沒有在三嶺鎮多待,齊遠與江殊腳步飛快,趕回平陵縣。


    此時的平陵縣,猶如小池水波般平靜。


    外城的流民,習慣了幫派的剝削,每個月都交著足夠的銅錢。


    內城的平民,也是做著自己的小生意,家有餘財的,則是送孩子去武館習武。


    齊遠回到小院,閉門不出。


    隻能聽到晝夜不間斷的拳腳之聲。


    江殊也是在回家稍作休息後,恢複了以往的作息。隻是前往餓虎武館,更加勤快了。經常拜訪仇老,時不時從仇老裏聆聽一些武道教誨。


    沒有入山之前,他對自己的實力,尚且有著幾分自信。


    總覺得異種凶獸,再如何,不過是比普通的猛獸更有力量,更有速度罷了。


    但現在看來,每一隻異種凶獸,恐怕都有著自己的天賦。


    就如同自己遇到的那隻紅毛怪物。


    視線能穿透濃霧,速度極快。


    獠牙鋒利,更是勝過一般的豺狼虎豹。


    這樣的一隻怪物,居然長得像兔子?


    媽的!


    忍不住暗罵一句。


    “若是擂台一比一對戰,武者未必會輸於異種凶獸。但在深山之間,這些異種凶獸,就有著環境加持,就如同主場作戰一樣。沒有絕對的實力碾壓,壓根不是對手。”


    “怪不得,需要鍛骨境,才有資格翻過這座山了。”


    “當然了,也可以選擇繞路。隻是……這樣一來,需要的時間,可是數十倍的增加了。”


    江殊如虎蹲伏,如虎呼吸。


    樁功和呼吸法,在他日夜勤練之下,即將破限。


    遊蛇步,也是被他練到了小成,朝著大成的方向邁進著。


    比起下山時,他的實力又進了一步。


    氣血方麵,應該能穩壓一般的石皮境武者了。


    等到樁功呼吸法破限,皮膜二次磨煉,便是真正踏入石皮境之日。


    “也不知道齊師兄有沒有調整過來狀態。”


    江殊喃喃著,這一次入山,他總歸是有不少收獲的。


    實力增進,發現了武學可破限。


    但對於齊遠來講,卻是一次純純的打壓了。


    再怎麽聽聞異種凶獸。


    都不如親自麵臨一次。


    正在他回想那日,一陣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江哥,江哥。”


    熟悉的聲音傳來,江殊打開院門,門外,周揚的小胖臉燦爛笑著,他手上拿著一封請帖,一臉激動道:“江哥,江哥,天大的好消息!”


    “今天在餓虎武館,仇老讓我把這請帖交給你的。說這是縣尊大人發下來的,要舉辦一場青年武者宴!每一個三十歲以下的武者都可以參加!”


    “隻要在宴會上表現驚人,都可以在縣衙裏,得到一本武學!”


    “江哥,你可要好好露臉一次。要是能入了縣尊大人的眼,那才是真正的一步升天!”


    “縣尊大人可是練髒境啊!”


    “真正的武道強者!”


    周揚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好像參加的是他一樣。


    但江殊的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他已經不是初來此地的菜鳥了。


    如果說,這青年武者宴,是每一年都有,甚至每隔幾年舉辦一次。


    他都不覺得奇怪。


    但偏生,來的這麽突然。


    表現驚人的,甚至,直接可以獲得一門武學。


    都連普通人之間,都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不要說,上位者突然的施恩了。


    江殊接過請柬,手指摩挲,眼睛細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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