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色厲內荏。


    四周鴉雀無聲。


    同學內心如有台風襲境。誰也沒想到,麵對如此多的指責,江殊居然不退反進,舉起課桌,將王翰的書,也全部丟掉!


    這事……鬧大了啊。


    “放心,我不打你。”


    壓根不在意同學們的內心想法,江殊對著王翰淡淡開口,舉重若輕,課桌平穩著地。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和這群小孩子相處。


    這也是他休學的初衷之一。


    王翰的這些手段,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操縱輿論?擺弄人心?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


    一切都是虛妄!


    拳頭,才是男人的根本。


    但是,他可以不在意王翰的這些小手段。


    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看了眼因自己而遭受池魚之災,硬生生被一句暗戀架在火上的徐書慧。江殊收回目光,而此時,王翰的聲音,再度響起,隻是語氣之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江殊,課桌裏有我高三的重要筆記。你……你給我全丟了,你要向我道歉……”


    “真的重要,真的這麽好學,就應該自己去垃圾桶旁找回來了。”


    “叫老師去吧,你們,也隻會幹這些了。”


    不想有過多的搭理,江殊的最後一句話,像是一聲預判。後門口處,已經有同學悄聲走出,沒過幾分鍾。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便距離班級越來越近。


    嚴德厚推門而入,麵色冷漠:“江殊,王翰,到我辦公室來!”


    看到門口嚴德厚的身形,王翰猛地心一定,像是一下子發現自己原來背靠大山。


    思路清晰起來。


    是啊,自己在學校。


    江殊他怎麽敢打人呢。


    怎麽敢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麵,進行校園暴力。


    即便江殊是武科生,即便舉起課桌的他有可能氣血感應,能夠免試進入本科大學。


    也會被學校記一個重大處分。


    隻要老師站在自己這邊,江殊,就奈何不了他。


    甚至,還要向他道歉!


    暴力,隻能嚇退人。


    真正的操控一切的,其實還是權力!


    學校裏。


    老師,學校領導,就是權力的代表!


    “江殊,走。我們去辦公室,讓嚴老師評評理!”


    王翰喝下熱水穩定心神,快步走出教室。


    放在江殊課桌裏的,其實都是一些沒什麽大用的書籍試卷。


    他也可以完全不要這些書本和試卷。


    但事情發展到現在,如果他什麽都不做,班級裏的人,還怎麽看他?


    不管怎麽說,自己一定要讓嚴老師為自己撐腰,要讓學校站在自己這邊,要讓江殊給自己,低頭道歉!


    王翰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走在走廊上,組織著等會辦公室裏的語言。


    而此時,江殊毫不在意,在徐書慧有些擔心的眼神中,一步邁出。


    武道求一個勇猛精進,念頭通達。


    趙泰犯他,一拳轟殺!


    跆拳道教練惹他,掐脖提起!


    對王翰如此,已是他看在同學份上,手下留情!


    辦公室。


    嚴德厚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兩名學生,麵色沉若淵水。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在自己的班級內,居然發生了這麽惡劣的事情。


    將同學的書本試卷,全部丟到垃圾桶旁。


    他都不敢想,這是他認為還不錯的學生,江殊做出來的!


    “說說吧,怎麽回事?”


    “嚴老師,我不過就是在江殊休學的時候,把我的幾本書放在了他的課桌裏。沒想到他一回來,就因為我和他開的幾句玩笑話,便二話不說,直接把課桌舉起,把我的書本和試卷全部都丟到垃圾桶旁邊了。”


    看著辦公室還有其他的老師,王翰避重就輕,臉上的憤怒難以掩飾。


    “不僅如此,江殊扔完我的書本和試卷回來,那眼神,看我就跟要打我一樣。嚴老師,學校的確優待武科生,但也不能這麽優待吧。”


    “不能優待到武科生校園暴力了,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吧。”


    “江殊他舉起課桌,習武再有成績,哪怕是氣血感應了,不也是我們第五高中的學生。學生打學生,這事如果沒有一個妥善的處理,要是說出去,外麵的人還怎麽看我們第五中學?”


    “這種情況,惟有重重處分,以正視聽!”


    王翰昂著頭,信誓旦旦,逐漸找到了節奏,得理不饒人,語氣中又有了幾分質問。他瞥了眼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江殊,仿佛占據了上風。


    江殊舉起課桌有什麽用?


    在辦公室裏,他還敢舉起老師的辦公桌嗎?


    除了扔書本試卷,還敢打人?


    嚴德厚目光一下子轉向江殊。


    卻隻見得江殊麵色淡然,沒有一點點的驚惶或是愧疚。


    一點也不像是幹了錯事的樣子。


    難道,這件事不像王翰說的那樣?


    做班主任十幾年,嚴德厚自然不會隻聽一家之言。


    沒有妄自下決定,他語氣平緩,對著王翰說道:“嗯,老師知道了。王翰你就先回教室,具體情況我再問江殊,看看到底他是什麽情況。伱先把自己的書本和試卷找回來,好好恢複一下狀態,等會就要上課了。”


    “嗯嗯嗯,嚴老師你可要好好說說江殊,我這就回教室。”


    在說說兩字上用力了幾分,王翰見好就收,拉門而出。一陣冷風吹了進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壓抑無比。


    別的老師都紛紛整理備課文件,一句話都不說。


    學校裏學生之間鬧大的矛盾可太多了。


    身為老教師的他們,每年都能看到聽到新鮮的。


    看著麵色平靜的江殊,嚴德厚歎了口氣,道:


    “王翰不在了,現在方便說說具體情況了嗎?江殊,嚴老師相信你不是那種會自己有幾分力氣,就施加暴力的人。”


    “有矛盾,你們可以吵架,可以互不搭理。你把他的書本和試卷扔了,就是你的不是,是你做錯了。”


    “等會你就和我一起回教室,好好的當著所有學生的麵,給王翰道個歉。”


    “我也在旁邊順水推舟,說你已經認錯,之前都是一時過激的行為。”


    嚴德厚的聲音語重心長:


    “我知道你已經是武科生了,可以靠武道的境界來進入大學。能舉起課桌,也說明你武道上有一點成績了。但有一點成績沒有用的,需要氣血感應,才能免試進入大學。”


    “所以,這事咱們就大事化小,息事寧人。不要鬧到學校層麵上,害自己背一個處分。這樣以後去參加工作,也不會有什麽問題。這事你聽我的,做老師的,肯定不會害你啊。”


    “嚴老師,謝謝關心。”


    活過一世,江殊自然能看出嚴老師對他的真切情感。在王翰如此遮遮掩掩,各種誤導的表達下,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還能站在他這邊為他考慮。


    可以說,學生時期,任何一個學生,能遇到這樣的老師,都是一件極其幸運之事。


    若是普通的學生,遇到現在的情況,按照嚴老師說的那樣,道個歉,低個頭,這事也就過去了。


    隻是,他江殊,需要嗎?


    “嚴老師,班級內有監控,我和王翰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可以現在就看一下。”


    “還有,我舉起課桌,並不是因為我疑似氣血感應,一力三百斤。”


    “而是……我已氣血搬運。”


    江殊聲音輕緩,卻是直接將底牌掀起,如同一道驚雷在黑夜中炸響。


    在王翰說完話的時候,他就已然明白王翰的意圖。


    王翰他想要操控輿論,想要將武科生的自己對立出去,想要讓學校施壓,為他做主。


    想法很好。


    如果隻是個普通武科生,這件事基本塵埃落定。


    該處分處分,該道歉道歉。


    即便是一般的氣血感應習武者。


    學校也會怕影響到聲譽,讓雙方握手言和。


    隻是可惜……


    自己已然氣血搬運。


    道歉?言和?


    王翰若是講理,自己自然可以也講理。


    他都不講理了。


    自己習武,偉力歸於自身,也還和他講理嗎?


    可笑至極。


    江殊漠然站立。


    一時間,辦公室的所有老師,都猛地抬起頭,看向這個俊逸的少年。


    氣血搬運!馬步樁大成!免試進入重本學校!


    沒有人比他們老師更知道自己學校的學生水平。


    去年高考,稽城第五高中一千三百名考生,本科錄取六百三十四名。


    重本不過錄取二十七名。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麵前這個少年,已經堪比學校裏的佼佼學子。


    而更讓人細思恐極的是。


    習武四個月的時間,少年已經連入兩個小境界。氣血感應,氣血搬運。


    現今,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


    誰能保證,他不能更進一步!


    劍指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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