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搖曳,空氣中包含著濕氣充斥在楊華一行人的身邊,興許是昨日的那場雨,棧道上濕漉漉的,楊華背著蘇婉瑩小心翼翼走著,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兩旁的蘆葦蕩裏。


    一盞茶的功夫後,隻見一排木屋顯現在棧道盡頭,木屋外是四名來回巡邏的水匪,寬大的黑色袍子籠罩著身子,手中拿著鋒利的刀劍。


    “蘇妹妹,四個人你多久能解決,一定要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楊華側身對身後的蘇婉瑩問道。


    “這四個人看內息應該武功都不低,若是平時想要不動聲色解決他們還真不簡單,不過隻要出其不意,在兩步之內突然出手,就沒什麽問題”蘇婉瑩想了想道。


    楊華暗暗點了點頭心中有了盤算,低聲繼續對肩上的楚媚道:“楚姑娘,待會要委屈一下你了,為了能夠安然脫身你最好不要亂喊亂叫”,楚媚聽著眼神一顫但自知已經騎虎難下,隻好艱難地點了點頭。


    “喂,來的是誰啊!”十五步外,四名水匪中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喝道。


    為了遮蓋身份楊華和蘇婉瑩都將葦帽戴在了頭上,故而看去隻能看到身子卻看不清臉,也難怪這守衛會如此警惕。


    “連我也認不出了嘛”楊華沉聲回應著,說話間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黑木雕刻的腰牌,上麵赫然刻著象征身份的名字。


    “喲,這不是劉大能嘛,嗬嗬,你那肩膀上的娘們就是那個楚媚吧,怎麽~三分鍾不到就回來啦”刀疤臉見到腰牌後不由笑了起來。


    楊華佯裝氣惱地冷哼道:“哼,別廢話了,趕緊把人接過去,這一路累死我了”。


    “哈哈哈,我看你是腿都軟了吧,這娘們竟然這麽厲害,等後麵老子非得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不可哈哈,也讓他知道知道真男人是啥樣的”刀疤臉繼續笑著,話裏話外都透著對劉大能的諷刺。


    楊華暗道一聲這個劉大能看起來平日裏人緣屬實不咋地啊,說著就一把放下楚媚,喘了喘氣便壓著楚媚繼續朝前走去,此時已經距離四名水匪十步以內了。


    “唉我說劉大能,你跟你那個小弟這大白天帶上葦帽幹啥,不就是沒被騷娘們弄的快了點,也沒啥可丟人的不是哈哈”刀疤臉的笑聲與其他三個水匪的笑聲接連傳來。


    楊華苦笑一聲,原本想著還得找個借口解釋自己戴著葦帽的原因,沒想到這個劉大能“快槍手”的名聲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掩飾。


    楊華便隻是冷哼一聲便不再說什麽,隻是微微低著頭壓著一臉驚恐的楚媚朝前走著。


    八步...


    五步...


    三步...


    “楚姑娘,委屈了”楊華耳語道,說完隻見楊華輕輕一推將楚媚往刀疤臉身上推去。


    “想要的話自己就接著吧”楊華淡淡說了句,朝前傾的楚媚正好遮擋住了他抬起來的麵容。


    “嗬嗬,接著就接著,這娘們長得這麽俏,也讓老子好好爽一爽哈哈”刀疤臉毫無防備地一把將楚媚摟在了懷裏,也正是這時他餘光一瞥,看到了那張陌生的臉。


    “嗯?”刀疤臉心中刹那間湧出一陣驚疑,可惜已經沒事太晚。


    “蘇妹妹,靠你了!”楊華低呼一聲,整個人身子猛地一閃,一直被他擋在身後的蘇婉瑩終於動手了。


    仿佛有幾聲輕微的“哢噠”聲傳來,但那四名水匪已經沒功夫想那到底是什麽聲音,在他們眼中隻剩下了一道白光,快如閃電的白光瞬間砸在了他們臉上。


    巨大的力量接連劃過三名水匪的臉,而後隻聽到“砰砰砰”三聲,三道人影就遠遠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當即就昏死了過去,他們臉上一道紅紅的拳頭印更是十分的醒目。


    “你們是誰!”刀疤臉反應還算快,雖然看到三人落地時大驚失色,但下一瞬立刻一把抓住楚媚的脖子喝道,看樣子是打算挾持楚媚來僵持了。


    隻是,刀疤臉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就閃出一陣驚慌的神色,那是因為一道淩厲的氣勢從他的背後忽然傳來,他根本不知道這道氣息已經繞到了自己身後的,任他反應再快也無法躲避了。


    “咚”的一聲後,刀疤臉被蘇婉瑩一掌打中脖頸便悶哼一聲暈了過去,剛剛抓著楚媚脖子的手也無力地鬆開了。


    “....咳咳”楚媚看著不過轉瞬之間倒下的四人一臉震驚,不過剛剛被刀疤臉掐住的瞬間仍有些上不來氣,不由輕咳了兩聲,想起自己是被楊華推出來的,不由又幽怨地看了眼對麵一臉歉意地楊華。


    不對老娘感興趣就算了,竟然還不知道憐香惜玉,楚媚心中不由對因為楊華扣了個不解風情的帽子。


    ...


    “砰”的一聲,原本鎖閉的木門被蘇婉瑩一腳踹開,驚地被關著的人紛紛抬頭看去,隻是裏頭的光線略有些暗,突然被外麵的光亮照進來,不由地讓裏頭的人又紛紛側過臉去,隻能看到楊華幾人淡淡地輪廓。


    “別...別殺我,我有錢,我爹也有錢,你們問他要,要多少有多少!”隻見從屋子角落跌跌撞撞跑來一人,噗通一聲跪在了楊華麵前,語氣誠惶誠恐連連磕頭起來。


    楊華看著一怔,心中卻覺得十分諷刺好笑,因為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極其看不起自己的杜鋒。


    若這一幕被外頭人看到了,堂堂鹹陽太守公子跪在一個窮書生麵前磕頭認罪,隻怕都會驚掉了下巴。


    杜鋒連連求饒著,同時另一個身影也爬著跑了過來,學者杜鋒有模有樣地求饒起來。


    “大爺饒命!我家也有錢...還有那個楚媚...她是咱們北魏第一歌姬,她的賣身契就在我們手裏,我們可以把她獻給各位大爺,讓她給你們當奴隸,當牛當狗都行的”說話的人自然是董源,說著還肘了一下示意著身邊的杜鋒。


    “對對對,楚媚的賣身契就在我身上,都給大爺,她以後就是大爺你們的奴隸...哦不,是玩物,是狗,隨你們怎麽玩都可以”杜鋒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而後雙手顫微微地想紙拿了起來,可一張臉還是膽怯地埋了下去。


    楊華看著眼前的賣身契,心中一怔看向一旁,果然楚媚露出了悲愴而又冷漠的神色,隻是朱唇緊咬來宣泄著心中的悲涼。


    誰能想到秦川人人相傳的那個有德有才的杜公子,竟然會是一個貪生怕死、毫無骨氣的膽小鬼。


    “咳咳...既然杜公子不打算要這張紙,那我就替杜公子收著了“。


    杜鋒感覺到手中的賣身契被人拿走微微一喜,隻是聽著這聲音卻讓他感覺出有些耳熟,不由緩緩抬頭看了一眼。


    ”啊!是...是你!“這一眼看過去,杜鋒瞳孔長得巨大,一聲驚呼就不可避免地喊了出來,直到楊華猛地捂住他的嘴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才安定下來,但眼眸中的驚訝卻是一點不減。


    “啊?怎麽是你這個小子...還有蘇姑娘?“董源抬頭也認出了楊華,不由騰地一下站起身指著楊華驚呼道。


    ”二位還是小點聲吧,別把水匪都叫來了,咱們都玩完了“楊華無奈道。


    ”你...你怎麽會在這!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是水匪的人!”杜鋒一把甩開楊華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站起來問道,眼中除了最初的震驚還多了幾分惱怒。


    他想起自己剛剛的樣子,是那麽的卑微、低下,他甚至不要臉麵地磕頭碰腦,但他沒想過自己磕頭的對象竟然是這個自己看不起的“窮書生”。


    “我要是水匪的人,他們會在那裏躺著嘛,我當然是來救你們的,這一點楚姑娘可以證明“楊華對著楚媚說道,隻是楚媚的眼中已經是滿滿的怨恨,聞聲後隻是淡淡地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額...反正你就知道我是來救你的就好了“楊華無奈道。


    ”嗬嗬,救我?就憑你,你知道外麵有多少水匪嘛,連公孫止都死在他們手上了,你如何救我?“杜鋒仿佛聽到了笑話一樣看著楊華。


    “公孫止沒有死...而且這水匪與他脫不了幹係,我也知道從這裏逃出去很難,但總比你在這等死好吧,我要是跟你一樣,那晚上你派人來鑿船殺我的時候,我也該認命了”楊華毫不在意杜鋒的輕視淡淡說道。


    杜鋒和董源卻是一驚,相視一眼後他臉色鐵青道:“什麽鑿船?本公子為何要鑿你們的船?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呆瓜,這人根本不知好歹根本不值得救他們”蘇婉瑩氣呼呼道。


    “不救最好,我就說了不救,不管他們我們現在就可以走!”楚媚聞言也是附和道。


    “嗬嗬,他惡隨他惡,我也不是為了救他一個人”楊華不為所動說道。


    “呆瓜真是個呆瓜!”蘇婉瑩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說話,氣鼓鼓地抱著膀子扭過頭去。


    “那個...你說公孫止和水匪有關係,這是什麽意思“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董源捕捉著重要的信息問道。


    “公孫止和水匪溝通好,先是派人將渭河渡口所有的船帶走,然後趁著你乘船聽曲的機會夜襲,他再佯裝落水而走,好讓你落在水匪手中,到時候你家自然要送上一大筆的贖金給水匪,但這隻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即便拿到贖金他們也不會放你們走的”。


    “二位被水匪所擒,杜榮太守和董縣令見水匪不放人,自然會去求公孫家派高手來救你們,到時候他們再唱一次雙簧,告訴杜榮太守他們從水匪手中救出了你們,那還會拿到一大筆酬勞,簡直是一舉兩得啊”楊華看著杜鋒二人震驚的眼神一五一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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