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仙翁小心翼翼將陳慶之放在平地上,此時他雙手已經鬆綁再無阻礙,便連忙運氣為陳慶之療傷,藥王宗乃秉承行醫救人之道,賀仙翁的這門內功名為藥王功,走的本就是以溫潤養體為主要的路子,所以即便不借助藥物,賀仙翁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約莫半柱香後,陳慶之漸漸蘇醒,看著已經大汗淋漓收回真氣的賀仙翁他連忙起身想要道謝,卻被童仙姑搖頭攔了下來道:“少俠不必客氣”。


    “二位已經受傷嚴重還要為我療傷,這份恩情我陳慶之一定記得,日後一定回報”陳慶之說道。


    “少俠當日的救命之恩我們還沒報,這次少俠傷勢複發也是怪老夫迂腐,不敢讓少俠回報的,隻不過眼下少俠你的傷勢實在嚴重,我看得出來大小姐用金針和丹藥幫你緩解了不少,加上少俠根骨強勁不似常人,這才能讓斷骨重合,但是你後來幾次三番強行運氣,導致斷骨愈合太慢而氣血嚴重虧損,這才讓你的經脈內力無法運行”賀仙翁憂心忡忡道。


    “前輩說的不錯,三妹當日也是這麽說的,不過她說隻要找到前輩,前輩為我行針梳通經脈氣血就可以恢複的對嗎?”陳慶之連忙問道。


    “哎,若是之前這不成問題,可眼下...卻是難辦啊”賀仙翁有些喪氣。


    “前輩這是為何?”。


    “你現在斷骨剛剛長好雖無性命之憂,但是你的經脈和氣血收到的衝擊太大,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擋住這衝擊而沒有令經脈肺腑俱裂的,但是也幾乎讓你的經脈氣血命懸一線,若非大小姐連日照顧隻怕你早就支撐不住了,若我用金針輔佐我的藥王真氣為你療傷的確是可以恢複過來,但是需要我為你連續治療半月之久,而期間不得有人打擾中斷,你更是不得走動,可是如今....哎”賀仙翁說著歎氣不語。


    “半月?...”陳慶之一陣恍惚地呢喃著,他自然知道賀仙翁的言下之意是什麽意思,現在他們危在旦夕別說半月,連一日閑暇功夫都沒有,更別說療傷時自己還不能動彈,簡直是癡人說夢一般。


    “沒想到...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陳慶之心中暗暗一歎,原以為隻要見到了賀仙翁就可以讓他治好自己,然後他再聯手幾人打呂不凡等人一個措手不及,可若是自己傷沒有治好那就毫無勝算了。


    “那就讓我們殺出去,跟柳天豪和白龍寨這幫混蛋拚了!”陳安氣憤道。


    “少俠願意來相救我們,這份恩情我們都是心領了,但是如今別無他法,少俠還盡管帶著大小姐下山躲起來,有小姐在少俠安心休養也能痊愈,這裏自有我們去找那幫雜碎算賬”童仙姑附和道。


    “萬萬不可,你們都傷勢不輕,就算我把你們都放出來,你們也不是柳天豪和呂不凡他們的對手啊,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陳慶之勸阻道。


    “少俠,與其在這等死被他們殺了,還不如出去跟他們拚命,能殺一個是一個!”賀仙翁也說道。


    陳慶之連連搖頭道:“你們別急,我來想辦法,眼下我已經讓呂不凡和柳天豪互有猜忌,再拖延幾日不是問題”。


    “可拖下去有什麽用呢少俠?”童仙姑顯得急躁道。


    “仙姑別著急,我在想若要擊敗他們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擒賊先擒王,可如今咱們都不是呂不凡和柳天豪的對手,所以我想若是有人能夠壓住他們二人,咱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陳慶之想了想道:“二位可知道有什麽辦法能找到柳破虜老英雄嗎?”。


    賀仙翁聞言神色暗淡下來道:“柳大哥他...他把自己困在密室之中,外人根本無法進去啊,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可以找到那間密室的暗道所在”。


    陳慶之聞言一驚道:“仙翁你是說柳老英雄的那間密室有暗道?在哪呢,既然有暗道那老英雄自己怎麽不出來啊”。


    “哎,那間密室當年是柳大哥自己親自造的,最後他留了個心眼在一旁的廂房設了一處暗道,柳大哥的初衷是這密室必要時可用作關押惡人,所以暗道隻能有外入內,從裏麵卻是打不開的,而去此事他雖然隻告訴了我一人,但卻沒有告訴我暗道開啟辦法,更何況如今這形勢,連那個廂房都去不了更不要提找到暗道了”賀仙翁煒煒說道。


    “看來柳天豪想逼問的就是這個事情了,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好,幾位少安毋躁,去那間廂房的事便交給我吧”陳慶之想了想說道。


    “可是少俠...”童仙姑還想說什麽卻被賀仙翁攔下道:“都別說了,我相信陳少俠,咱們都聽他的”。


    陳慶之感激地對賀仙翁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晚輩先出去了,幾位再委屈一下,我還得把你們綁起來免得讓人懷疑”,說完陳慶之又小心翼翼將幾人恢複成了最初被綁得樣子,隨後便起身離去了。


    一刻鍾後,呂不凡的屋裏,陳慶之已經來到了他的對麵。


    “公子跟他們談的怎麽樣了?”呂不凡焦急問道,適才他早早派下山的探子回來已經稟告了陳慶之的情況,果然與通緝令說的不差,這下讓他徹底信任陳慶之就是來幫自己的人了。


    “不出我所料,他們對柳天豪怨恨之心遠遠高於對白龍寨,而且我把此事的得失都跟他們說的很清楚,比起柳天豪他們都更願意相信寨主您的”陳慶之笑道。


    “哈哈,好啊,公子出馬果然不同,不過公子為何先去找那個賀仙翁,他不是柳家人啊,而且要寫那傳位書不應該找柳稹嗎?”呂不凡問道。


    陳慶之微微一笑道:“寨主有所不知,賀仙翁雖然不是柳家人但他與柳破了可是兄弟相處的,現在柳家一半人依附柳天豪,而剩下的人原本是跟著柳破虜的,但是柳破虜死了以後呢?柳稹在年輕一代裏還算不錯,但是那些長老可不聽他的,反倒是賀仙翁的威望要高不少,就連柳稹也得聽他的話”。


    “更何況正因為他不是柳家人,他自然也不願意為了柳家把整個藥王宗的傳承都搭進去的,其實我今天看這個賀仙翁已經有所後悔了,隻是柳天豪行事太急讓他一時氣憤不願低頭罷了,我一說答應他日後將黃山一半分給藥王宗管轄他就心動了呢”陳慶之頓了頓道。


    呂不凡眯了眯眼,陳慶之說的嚴絲合縫由不得他不信,聽後便笑道:“公子果真是聰慧啊,反正到時候事情做成這中原遲早都是咱們北魏的,何況一座黃山呢?”。


    “寨主深明啊~”陳慶之趕忙附和道。


    “那接下來公子什麽打算?”呂不凡連忙問道。


    “我覺得應該趁熱打鐵了,我今天去看柳天豪安排的柴房實在簡陋,他們被關在那裏自然心有怨言,若是寨主將他們關到舒適的房間裏,他們定會更加感激寨主的”陳慶之適時地提出了想法。


    “嗯...這倒也可以,不過公子覺得關在哪裏呢?”呂不凡想了想道。


    “就關在密室旁的那一排廂房吧”陳慶之見呂不凡微微皺眉便解釋道:“這一來那些廂房本就空閑,二來密室附近咱們重兵把守,而一旁的密室又是一條死路,這樣咱們看守起來也是更方便”。


    呂不凡聞言展眉道:“還是公子想的周到啊,不過,突然搬出去會不會讓柳天豪心生不滿啊”。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寨主,反正遲早要砍了這牆頭草,也不怕這風吹一吹”陳慶之沉聲說著,眼中傳遞出一股堅定信念。


    呂不凡聞言一怔,隨即重重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是夜,柳天豪急匆匆趕到這間屋子,推門而入後連忙對呂不凡道:“呂寨主?聽說你要把賀仙翁那些人關到密室那邊的廂房裏?這是為何?”。


    “將軍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呂不凡淡淡說道。


    柳天豪眉頭微皺,沒想到呂不凡又拿楊大眼開始壓自己,好一會後才說道:“可是寨主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很難堪的,那些人反正後天就要處死了,何必多費這功夫?”。


    “後天...我找人算了算說天要下雨,刮風打雷…,不宜殺生,再等等不著急”呂不凡頭也不抬,好似在說什麽家常理短一般。


    “什麽?這什麽狗...”那個“屁”字還沒出口,柳天豪就看到了呂不凡拿著陰沉的眼神盯著自己,暗暗一驚之下他一陣沉默,隨即應了下來。


    “既如此,隻希望呂兄到時候莫要後悔”柳天豪語氣冷淡道,他明白呂不凡是要舍棄與自己的合作了。


    “哼,不勞你操心了”呂不凡頭我不回負手而立。


    柳天豪冷哼一聲很快便起身離去,屋外是幾名等候的親信,他們對於突如其來的變化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擔憂。


    他們畢竟都把腦袋別在了柳天豪這艘船上了,萬一船沉了他們也無法幸免。


    “去給我盯緊了那個陳慶之,任何風吹草動都告訴我!”出門後的柳天豪同樣陰沉著臉對一旁的手下說道,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座山因為那個少年的來到,已經是風雨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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