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聞言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劍六道:“我...我知道此次...”。


    劍六一揮手打斷了白羽繼續說道:“雖然大哥他們是死在魔教手中,這筆賬我日後也一定會找魔教算清,但是自家的賬本也得算清楚咯”。


    “六長老這是什麽意思?還想要興師問罪嗎?”蘇青不高興道。


    “我們守劍奴七族子弟曆代單傳,一生不下劍門山鑽研劍法,不僅為劍派駐守劍塚,更是與白氏一起帶著門中弟子求證劍道,試問雖不是白家人但我們守劍奴一脈對得起祖輩的一諾千金,對得起白家任何人,但敢問白家,敢如此問心無愧對我們嗎?”劍六喝道。


    “劍六,你此話似乎是要造反的意思啊”一名白家長老沉聲道。


    “哈哈哈,造反?不!我守劍奴一脈世代忠誠絕無二心,但今天也要求個公正”劍六繼續道:“當初大哥和二哥一時看錯人,不僅教那人一身劍法更是把承影劍給了他釀成大錯,這罪我們守劍奴認了,沒能守好寶劍所以即便白家沒收其餘寶劍我們也未曾有半句怨言,即便七把寶劍乃是我們祖祖輩輩守護的東西”。


    “但白氏子弟犯了錯又該如何?他白羽乃我巴蜀劍派少宗主,外人皆知他便是下一任掌門,也正因如此,我四位兄長無比信任他才選擇下山,可他卻沒能擔得起這個少宗主的責任,將門中長老帶到險地,而他學藝不精,竟然突圍以後怯懦逃走...”。


    “我不是,我是為了保全...”白羽聞言連忙想要辯解。


    “別跟我解釋那麽多,你既然想要做掌門,就無論如何不該有舍棄同門的舉動,一切都怪你當初不聽勸阻,非要下山摻和朝局之事,白氏組訓明明白白寫了白家弟子隻證劍道不可接觸朝堂,你此舉乃是蔑視組訓,難道不是錯,不該罰嗎?”劍六直截了當喝道。


    一陣鴉雀無聲,白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他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的念頭,這些天常有傳言說,自從當初白氏因流雲劍收回守劍奴鎮守的七把寶劍之後,守劍奴早就心懷不滿,加上守劍奴在門中威望越來越高,已經有一種聲音悄悄傳來。


    那聲音說“咱們是叫巴蜀劍派又不是白氏劍派,白氏就非得做掌門嗎?為何不可以是其他年輕才俊?”。


    白羽此前從未計較這一點,那是因為他自信他是巴蜀劍派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也是因為白氏威望依舊遠高守劍奴。


    可出了這次的事,白氏的威望正好受到了衝擊,而他也一直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麵的六長老,其實也不過比自己大十歲罷了。


    “依著六長老的意思,少宗主該如何罰?少宗主雖有違反祖訓,但那也是為了除暴安良,這與祖訓難道爺背道而馳?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人力無法改變罷了”蘇青替白羽出頭說道。


    “可既然有錯那就要罰,這不是白氏的規矩嗎?”劍六冷聲繼續道:“他的錯不在於人力有限,而是才不配位,既然要做掌門就該讓最優秀最適合的人做,白羽我看並不合適!”。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沒想到劍六竟然是此刻當眾逼宮,就連白羽也是吃驚地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突然,一聲聲反抗的聲音傳來,最開始是一個,慢慢是十幾個,最後幾十,上百...,聲勢之大令白氏子弟紛紛一驚。


    白羽環顧了一圈四下,他明白關於守家奴的傳言現在看來絕不是空穴來風,至少對於劍六來說是這樣,他對於劍一等人的悲痛是真真切切的,但興許從前壓製劍六野心和不滿的也是這幾位兄長。


    如今新仇記恨一起算上,劍六可算看到了機會。


    多少年來,守劍奴的故事代表著一諾千金和對劍道的執著,而學習劍道的劍派弟子很少有不會被守劍奴一脈的傳奇故事所吸引的,而這其中就會有不少家世一般亦或者是不被白氏弟子喜愛的孤僻弟子,而教導他們前進的,一直都是守劍奴們。


    正如二十年前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孩第一次遇到守家奴的故事一樣,此時應和劍六的也大多是這些外門弟子。


    “你們!你們想要造反嘛!”蘇青大喝一聲,然後怒視了一眼劍六道:“劍六,莫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能拿我如何?”劍六狂傲地說道,他的性子有些像劍一但卻更加狂放,但作為守劍奴中天賦最好也最年輕的那個,劍六這樣也難怪。


    每一代的守劍奴排行不是看年紀,而是依著當年七位先祖的排行而定,故而劍六雖是老六,但實際卻是最小的。


    但他卻實打實隻弱於劍一,這一點巴蜀劍派人人皆知,蘇青也一樣。


    可他乃一派長老,此時被劍六這樣挑釁怎能忍氣吞聲,不然日後還如何管教弟子,更何況他深知自己與白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真讓劍六得逞,自己的後果隻怕就是被巴蜀劍派掃地出門了。


    於是蘇青拔劍出手了,明知不可為也不為不可。


    蘇青的劍走的是快劍,用的依舊是青雲墜劍法。


    青雲墜劍法如劍仙之劍墜落青雲,走的是氣勢如虹的路子,蘇青鑽研劍道三十餘年更是內功不俗,所以蘇青的快劍此刻稱得上聲如雷、快如風。


    一道寒光從眾人眼中閃出,刹那間劍氣縱橫滿山巔。


    眾弟子看得出來,這一劍是{仙人指路},不由想起自己出劍的氣勢,比起蘇青來說都是弱了不少,紛紛讚歎想著劍六與蘇青當有酣暢淋漓的一戰了。


    在巴蜀劍派如果切磋動手,旁人是不允許插手幫忙的,因為劍道乃是君子之道,青雲墜劍法更是斬天斬地的氣勢,而這種氣勢隻有一次次比劍戰鬥中才能練出來,所以即便此刻劍六和蘇青動手,大部分弟子也沒有阻攔,畢竟高手過招在巴蜀劍派也不是天天可以見到的。


    可事情並不如他們所願,因為僅僅一個照麵,蘇青的劍就斷了,劍六那柄“魚鷹”就抵在了蘇青的脖子上。


    蘇青滿臉煞白,許多白氏的長老也是一樣的吃驚,因為劍六的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人根本看不清。


    最有氣勢的劍便是最快的劍,劍六一直這麽認為。


    論劍法嫻熟他或許不如劍一,論對武學認識他也不如劍二,但他是最適合與人對敵的劍,因為他將有限的劍法練到了最快,從而一招製敵。


    “花裏胡哨,華而不實”劍六簡單的一句讓蘇青臊紅了臉。


    “你...你有種殺了我!”蘇青倔強地喊道。


    “你不配死在我劍下,滾吧!”劍六一腳踹飛了蘇青喝道,整座逍遙峰因為他的狂傲陷入了寂靜。


    下一刻,這柄劍指向了白羽,後者渾身一顫向後退去,卻被一張大手托住了。


    那人是白子鴻,這座山的主人,巴蜀劍派的掌門人。


    劍六看著白子鴻,白子鴻也看著他,二人都沒有說話,但彼此的劍氣已經狂卷如風交錯縱橫。


    “大長老曾說六長老殺人劍法天下第一”白子鴻還是平淡道:“不是誇大”。


    劍六沒說話,死死盯著白子鴻,幾天前他也正是這樣與其對峙,當時身邊還有劍五和劍七。


    可當時他們輸給了白子鴻,不過那是因為當時三人忽聞噩耗早就心神不定,所以緩過來的劍六不甘心地認為就算輸也不會輸的那麽隨便。


    可僅僅此刻劍氣的交鋒劍六就知道了,動起手來他完全沒有勝算。


    因為白子鴻的劍氣強他太多,已經不是再快的劍可以彌補的了。


    “十年後或許我會贏,但現在我知道,我打不過掌門”劍六很狂傲但他不傻,於是識趣地收了劍,對麵的白子鴻微微一笑,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收起了身上的劍氣。


    “但我說的乃是事實,掌門之位能者居之,我相信掌門應該記得當初老劍聖的心願是什麽吧”。


    “願天下劍客人人可證劍道,願劍道煌煌萬古長明”。


    白子鴻說完輕歎一聲,心中苦笑一聲:“爹啊,你少喝點酒許點願事情都少許多”。


    “若有更好人選帶領劍派弟子前行,就是不是白氏弟子又如何?當年那人若不是叛出師門,掌門你的位子,應該也會易主吧”劍六幽幽說道。


    白子鴻平淡的臉上不經意地一怔,旋即笑了笑:“有道理,不過你說十年後可以贏我,那羽兒十年後未必不能贏你”。


    “我不會以大欺小,我與他不爭內力,不爭劍法,既然掌門要看天資,不如咱們就比學劍如何”?


    “想學什麽?”


    “青雲六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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