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相處下來,小乞丐對於鄭凡平日的作息。可謂了如指掌。每日天一亮便雷打不動的前往斷崖上修煉刀法。夜晚則開始盤膝打坐。


    可今天,再次看到鄭凡一反常態的舉動。小乞丐雖然心中忐忑。但卻沒有開口詢問。隻不過趁早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飯。


    “鄭大哥..吃飯了。”小乞丐輕聲說道。


    緩緩睜開雙眸的鄭凡,看著桌上的雞湯。不禁一笑“又宰了一隻雞?你不是說留著等下蛋麽?”


    小乞丐撓了撓頭,訕訕笑道“養了它大半年也沒見下個蛋,幹脆宰了給鄭大哥您燉湯吃..鄭大哥您今晚又要出去..出去辦事麽?”


    鄭凡玩味一笑“今晚我哪裏也不去,不過說不準會有人來呢?說不準順便給你弄幾匹馬..”


    不明所以的小乞丐一愣,下意識說道“養馬啊?那玩意咱們可養不起。光是那幾頭豬,我每天打豬草都不夠養活。要是在弄幾頭馬來..光是草料就是個麻煩。”


    鄭凡聳肩一笑“養不起的話就宰了吃肉,或者拉到鎮子上賣了換錢。吃飯吧..”


    雖然不知道今晚何人會來,但滿心疑惑的小乞丐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老老實實的吃起飯來。


    晚飯過後,小乞丐收拾著碗筷。而鄭凡則繼續盤膝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入夜,西域的寒風肆虐。從窗縫中吹進來的寒風。吹得燈影搖曳。


    屋內,小乞丐將那洗好的布匹,搭在身上比劃著。看來是想做件新衣服。可惜,屋內沒有鏡子,小乞丐隻能對著水缸中的倒影來比劃。


    就在這時,雙眸緊閉的鄭凡忽然睜開雙眼。敏銳的聽覺,聽到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嘴角勾勒起嗜血笑容的鄭凡瞥了眼那對著水缸中的倒影臭美著的小乞丐說道“待在屋裏別出去..”


    似乎感覺到即將有事發生的小乞丐下意識點了點頭。


    拎起一旁的柳葉刀。鄭凡緩緩到屋外。


    寒風呼嘯,黑暗的夜空下。隱約可見遠處幾點火把散發出來的亮光閃爍。聽著急促的馬蹄聲,鄭凡呢喃自語道“隻來了八個麽?”


    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躲在屋內的小乞丐。趴在窗戶邊死死盯著站在門外的鄭凡。這一幕,好似回到了那晚鄭凡斬殺狼群的情形。依舊是那孤傲挺拔的背影。依舊是屹立在寒風中。


    看著遠處襲來越來越清晰的人影,小乞丐下意識驚呼道“是..是..馬..馬賊..”


    與此同時,骷髏手下的三當家也隱約看到了前方那座茅草屋前的人影。


    對於馬賊來說,幹的本就是無本的買賣。刀頭舔血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會被仇家或則官府幹掉。所以得來的錢,要麽花在賭桌上。要麽花在女人身上。


    至於骷髏交代的外出尋找食物的任務,對於三當家來說。更是再簡單不過了。尋一戶偏僻的人家。直接搶了就是。不說吃喝,說不準連女人都有了。至於說去鎮子上花錢買些吃食?對於縱橫西域的馬賊來說。可沒有這個習慣。


    騎在馬背上的三當家,今早可是剛率人將那恒祥布坊洗劫一空。看到提著一口刀站在黑夜之中的鄭凡時。陰狠的目光越過鄭凡,看到其身後的茅草屋內微弱亮光。不禁冷笑“喲..又是一頭不知死活的豬。前天剛抓了個名震西域的刀客。今晚又碰上一個?嘿嘿..說不準屋子裏頭,還有漂亮的娘麽..宰了他!!”


    一聽到屋裏可能還有女人時,一名提著長槍的馬賊搶著說道“三當家,這頭豬交給我。不過待會屋裏的娘麽,讓我先來..”


    三當家不屑一笑“你小子想搶頭炮?行啊..你先來!!!”


    “三當家您就瞧好吧!駕!!!!”說著,那名提著長槍的馬賊,一揮馬鞭。坐下黑馬再次加速。


    隻見,這名騎在馬背上的馬賊,彎腰前傾。一手死死握著長槍。打算借著胯下黑馬的速度。一槍將對方刺穿。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對付步兵具有先天上的優勢。因為仗著馬匹的速度、衝擊力。往往能夠將數倍的步兵蠶食拖垮。倘若在地勢平坦的地方,或許一個衝鋒,便可將一個步兵軍陣給鑿穿。


    冷眼盯著迎麵奔來的黑馬,鄭凡並未有絲毫畏懼。尤其是那天晚上,斬殺了那群獵戶後。眼前這騎馬奔來的馬賊,在鄭凡眼中充滿了破綻。


    “哼..站著不動?嚇傻了吧?給老子去死吧!!!!”冷笑著,騎馬奔來的馬賊攥緊手中長槍,看準時機便探身刺出。


    可就在這時,原本呆立原地的鄭凡突然動了。


    ‘鏘..’的一聲刀鳴中。柳葉刀出鞘。腳尖發力的鄭凡宛如靈猴般瞬間躍起。


    冰冷的刀鋒劃出一道弧線,從對方脖頸抹過。


    那名攥著長槍騎馬俯衝的馬賊,突然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原地的鄭凡便沒了身影。失去了目標。


    緊接著,脖頸處好似被寒風吹拂一般。濕漉漉的粘稠液體順著脖頸噴濺。想要開口說話間,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響。慌忙之下,攥著長槍的手一般拽住韁繩,另一隻手朝著自己脖頸摸去時,這才發現。脖頸處流淌而出的粘稠液體,原來是自己的鮮血。可是脖頸上那長約十公分,直接割裂喉管、頸動脈的傷口。已經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響。即使想要呼救也是徒勞。


    下一秒,這名馬賊的意識越來越迷失。整個人好似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著,從馬背上一頭栽到。


    雖然並未一刀將對方頭顱斬下,缺少了些視覺衝擊力。但鄭凡卻露出滿意的笑容。


    武學乃是殺人技。不論是一刀斬首,還是一刀封喉。目標都是一樣的。所求的都是將對方擊殺。


    但對於一名刀客來說,一刀斬首所需的力量。而想要一刀封喉,所需的則是對於時機、力量、出刀角度的掌控。


    對於自己剛才揮出的一刀,鄭凡心中還算滿意。既能將對方斬殺,又不浪費一絲多餘的力氣。角度、出刀時機都掌控得恰到好處。


    看著自己的手下一頭栽倒,曾跟不少所謂的江湖高手,名震西域的捕快交過手的三當家雖然有些詫異,但並未心疼。既然吃馬賊這碗飯,生死存亡全看個人本事。舔著舌頭冷笑道“看來今晚這頭豬,還有幾分本事。哼!!!一起上,宰了他!”


    說著,便拔出背後長刀。朝著鄭凡襲去。其餘六名馬賊也紛紛呼喝著,手裏揮舞著長刀、長槍。打馬朝著鄭凡衝來。


    “來得好,老子還擔心你們會掉頭就跑呢..”冷笑著,鄭凡腳尖一點,不退反進。宛如獵豹般,迎著對方七名騎著馬的馬賊衝去。


    ‘噗嗤…’


    ‘噗嗤…’


    …


    一個個兔起鶻落之間,鄭凡騰移跳躍。靈動如猴,迅如獵豹。手中柳葉刀化作道道寒光連連斬出。


    不到一分鍾時間,連同那三當家在內八名馬賊。悉數栽倒在地。


    靜謐的夜空下,血腥味彌漫。八匹沒了主人的馬,在空地上跺蹄嘶鳴。


    其餘七名馬賊,皆是被鄭凡一刀封喉。唯獨這三當家,卻被鄭凡一刀腰斬。這自然是鄭凡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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