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車村回歸安靜,沙克斯的屍體躺在地上,黑色的血液就像河流一樣蜿蜒。


    頭顱與身體分離,死不瞑目。


    風一吹,沙克斯的屍體就像灰燼一樣消散。


    氣氛陷入死寂,陳勃啟張著嘴巴,吃驚的說不出話。


    吳三和胡猛麵麵相覷,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秦洛擊殺沙克斯隻用了一瞬間,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過程是多麽的凶險。


    利用雙生瞳和西爾芙的幫助,秦洛看穿了沙克斯的缺陷。


    瀕死鎖血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使用物理攻擊,所以沙克斯一直使用影之力與陳勃啟等人周旋。


    不過秦洛衝上來的時候,沙克斯難以控製挖去秦洛雙眼的欲望。


    秦洛不僅能看穿沙克斯的缺陷,還能看到沙克斯的一切信息數據。


    沙克斯是所羅門旗下七十二柱魔神裏最貪婪的魔神,除了殺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寶藏。


    從戰鬥一開始,沙克斯就被秦洛的眼睛深深吸引,他把秦洛的眼睛當做一件寶物,想要收入囊中。


    秦洛因此預判,沙克斯一定會為了挖他的眼睛而使用物理攻擊。


    也就是這個瞬間,沙克斯的瀕死鎖血效果就會消失。


    這個預判隻是計劃的第一步,想要殺掉沙克斯,秦洛還做了完全的準備。


    西爾芙吸收邪氣,出其不意消除禁錮秦洛的影之力,讓秦洛瞬間恢複行動能力,這在沙克斯的意料之外。


    九尾妖狐·玉藻前現身了一刹那,因為場麵混亂,陳勃啟並沒有發現玉藻前的存在。


    玉藻前的天賦之一,就能能夠讓禦主和守護靈獲得短暫的力量共享。


    常理來說,禦靈師想要與守護靈共享力量,起碼要達到七星-九星的段位。


    玉藻前的天賦,讓一星段位的秦洛短暫獲得與阿庫婭共享力量的能力,這也是秦洛揮動冰劍釋放靈術的原因。


    這些都在沙克斯的意料之外,即使他死後也想不通秦洛為什麽擁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能力。


    每一個環節,都是一場賭博,秦洛全部賭贏,親手擊殺高級邪靈·沙克斯!


    整個計劃的核心,在於秦洛能夠看穿沙克斯的血條,同時沙克斯不知道秦洛能看穿他的血條。


    秦洛正常戰局都沒怎麽戰鬥,陳勃啟、吳三和胡猛提供的火力輸出占據了99%以上。


    作為一個輔助,秦洛隻是補刀而已,打掉了沙克斯最後一層血皮。


    一陣沉默後,吳三攙扶著斷臂的胡猛,聲音有些不太自信。


    “沙克斯真的死了?”


    陳勃啟感受周圍的氣息,篤定道:“風車村裏的邪氣已經散了,沙克斯確實死了。”


    “胖子,我眼睛沒出問題吧,剛才阿洛殺了沙克斯?”


    “我還以為我眼睛出問題了呢,原來你也看到是阿洛殺了沙克斯。”


    大家同時看向秦洛,就像看待怪物一樣。


    秦洛來不及解釋什麽,兩眼一閉,陷入昏厥。


    剛才的極限操作,超出秦洛的身體負荷,雖然看不出外傷,但內傷嚴重。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秦洛隱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身邊還有秦風和白夢妍的聲音。


    “看來我還活著……”


    秦洛的意識再次潰散,又昏了過去。


    昏迷後,秦洛做了一個夢,走進一片大海。


    藍天白雲,風景優美。


    秦洛發現自己雙腳踩在海麵上,平靜的海麵就像一麵鏡子,低頭就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是我嗎?”


    秦洛被自己的形象嚇到,海麵的倒影是一個白發少年,額頭長出惡魔的犄角,蒼白的臉頰上長出一些黑金色的龍鱗。


    一個女人出現在秦洛身後,正是地獄女王西爾芙。


    “親愛的,我們這次的交易,你還滿意嗎?”


    “雖然你幫了我,但這是一筆肮髒的交易,我以後不會再和你交易了。”


    秦洛對西爾芙的抵觸情緒沒有消減,對於這個曾經折磨自己的女人,他保持警惕。


    “西爾芙,你如實回答我,為什麽你一直藏在我的身體裏,為什麽我們之間簽訂了血契我一無所知。”


    “這些問題的答案,還是交給時間去解答吧。”


    西爾芙拒絕回答秦洛的問題,笑容嫵媚而又邪祟,她看待秦洛的眼神,有著仇人的憤恨,也有戀人的愛意,這種複雜的情緒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她和秦洛的關係無人知曉。


    “既然不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希望你以後在我的生活裏消失。還有,總有一天我會殺掉你!”


    秦洛對西爾芙隻有恨,十年前的仇他從未忘記,就是這個女人害得他背負怪胎的罵名,被同學當做異類。


    “秦洛,你是覺得你不需要我嗎?”


    “沒錯,我不需要一隻邪靈當我的守護靈。”


    西爾芙看著秦洛,微笑道:“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你自己,其實你需要我。對了,你也不了解你自己的眼睛,有些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也是虛假的。”


    “又要蠱惑我?沒門。”


    “你真的以為,憑借你那些小伎倆,就能擊殺一隻剛複活的魔神?”


    秦洛突然怔住,西爾芙的話引發他的深思。


    看穿沙克斯的缺陷也罷,預判沙克斯會挖自己的眼睛也罷,看到沙克斯隻剩一絲血皮的血條也罷……


    秦洛這些操作看起來符合邏輯,但擊殺的敵人可是剛複活的魔神,這聽起來太荒唐了。


    當秦洛與西爾芙對視的時候,被這個女人的美貌所驚豔,拋開偏見和仇恨,這個女人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聯係剛才西爾芙的話,秦洛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質問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親愛的,我隻是提醒你,你是一個瘋子,是一個怪胎,你若是保持理智,怎麽可能殺得了剛複活的魔神?”


    “隻有當你瘋起來,才能殺掉沙克斯啊~”


    西爾芙繞到秦洛的身後,雙手摟住秦洛的脖頸,笑聲魅惑。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真實的世界。”


    秦洛的眼睛傳來一陣劇痛,天旋地轉,藍天大海消失不見,他重新回到了風車村。


    此時秦洛看到了之前的畫麵,以第三人稱的視角看到了自己,那是一個白發少年,長著惡魔的犄角,渾身長滿黑金色的龍鱗……


    “不可能!”


    秦洛情緒失控,他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如今秦洛看到的一切,是風車村之戰的複盤,也可以說是回放錄像。


    在回放錄像裏,秦洛沒有那麽複雜的操作,他隻是變成了一個白發惡魔,輕鬆擊殺了沙克斯!


    “怎麽可能會這樣,西爾芙,你又在搞什麽障眼法,篡改我的記憶!”


    “親愛的,這才是真相。”


    一個一星禦靈師,怎麽可能擊殺剛複活的魔神?


    除非秦洛瘋起來……


    “不!當時勃啟叔叔,還有三哥、猛哥都在場,如果我真的變成白發惡魔擊殺沙克斯,為什麽他們沒有反應?”


    “傻孩子,你怎麽確定他們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假的?這個真相,我隻告訴了你。”


    秦洛感覺背脊發涼,如果白發惡魔才是真相,那麽大家的眼睛都被欺騙了!


    “真相到底是什麽!”


    秦洛意識混亂,腦門滾燙,他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親愛的,瘋子發瘋的時候,都記不起自己是怎麽瘋的。但我希望你記住,錯的不是你,是這個腐朽的世界。”


    “我沒瘋!”


    秦洛扯著嗓子咆哮,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精神有問題。


    夢境裏,秦洛在西爾芙的蠱惑下沉淪,真相到底是什麽,他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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