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飯桌上,秦洛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向秦風和白夢妍說著關於108號病房那個新病患艾倫的事情。


    “爸,夢妍,如果我們可以利用這些病患的能力,他們也能為這個社會和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


    “就比如艾倫先生,他或許患有某些精神疾病,但他本來的職業是個偵探,也是一名隱藏的禦靈師。”


    “隻要我們用藥劑控製他的病情,就能讓他發揮力量。”


    秦洛越說越激動,因為他潛意識裏與精神病人擁有共鳴。


    雖然秦洛並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患有最嚴重精神類疾病的患者,但他因為眼睛變異的緣故,被同學罵了十年的怪胎。


    再加上秦洛童年時期被邪靈附體,讓那個掌控七宗罪的地獄女王西爾芙折磨了很久,心理多多少少變得病態和扭曲,還總是因為一些血腥殘忍的畫麵而興奮。


    這些因素結合起來,秦洛總是能在患有精神病的病人身上找到一些共同點。


    而且這些共同點用張文潔的一句話就能概括:


    “你不是怪胎,隻是你的世界與其他人的世界不同。”


    這句話無論是放在秦洛身上,還是放在所有精神病患者身上,全部完美適用。


    正常人總是把精神病人當做怪胎,但其實隻是大家眼中的世界不同。


    瘋子和天才之間,往往隻有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捅破窗戶紙,瘋子就是天才!


    秦洛說了一大堆,同時也說了自己通過一星禦靈師考核的事情。


    得知秦洛成為一星禦靈師,秦風和白夢妍對視一眼,兩人演技上線,表現出驚訝和錯愕,其實心底波瀾不驚。


    因為這兩人都清楚,以秦洛骨子裏流淌的血脈,即使沒有這麽快,終有一天也會踏上禦靈師的道路。


    秦風看著滿臉癲狂的兒子,心沉到穀底。


    “正如駱珈所言,阿洛是天生的王者,宿命齒輪的轉動,我無法阻止。”


    秦風心裏盤算著,不同時期,要用不同的方法為兒子進行治療。


    “阿洛,聽我一句,以後不要過多接觸精神病患者,他們很不正常。”


    “沒關係,從小到大,我也不正常,大家都罵我怪胎。即便如此,我也要用我的方式,證明即使被邪靈附體過,也能成為一名優秀的禦靈師!”


    秦洛放下碗筷,拿起那些舊報紙,準備返回自己的臥室,研究女屍案。


    “阿洛,秦叔叔也是為了你好。”


    白夢妍扯住秦洛的衣袖,希望秦洛能坐下來和秦風好好聊一下。


    秦洛用手指刮了一下白夢妍的瓊鼻,自信一笑:“夢妍,你知道嗎?今天我通過一星禦靈師考核的同時,也被珈藍學院拒收了。”


    “原因很簡單,院長嫌棄我曾經被邪靈附體過,認為這是一個不可寬容的汙點。”


    “當我被拒絕的時候,我隻是失落,心想大不了就考其他學院。哪怕其他學院不要我,我就當一個野生的禦靈師,一樣斬妖除魔,反正我也不怕孤獨。”


    秦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秦風低垂著頭,抿著泛白的嘴唇,沉默不語。是他從中作梗,讓駱珈拒收了秦洛。


    作為一個深愛兒子的父親,秦風也會感到心疼和無奈。


    秦洛又看向秦風,眼裏的火光閃爍著堅定的神采。


    “爸,張老師臨死之前對我說過,她說我秦洛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接下來我會用行動證明,張老師沒有看錯人,我秦洛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秦洛離開餐廳。


    秦風望著兒子的背影,陷入無盡的回憶,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命運的輪回。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凝固,白夢妍打破寂靜。


    “秦叔叔,那個新病患艾倫,應該就是那天夜裏從我公寓逃走的人格。很抱歉,我沒有盡到一個守護靈該盡的責任。”


    白夢妍自責的說道。


    秦風回過神,笑著搖頭。


    “傻丫頭,這不是你的錯,十年來都是靠你壓製阿洛的病情。”


    “你沒有失職,隻是阿洛覺醒之後,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恐怕接下來還會有其他人格逃出來,你盡力就好,其他我來想辦法控製。”


    秦風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一定不要讓那個黑暗人格逃出來,它是阿洛的心魔,容易引發混亂。”


    “秦叔叔你放心,我會盡力壓製地獄女王西爾芙的魔氣。”


    白夢妍用篤定的語氣說道。頭上的白色呆毛高高翹起,呆萌而又可愛。


    夜裏七點半,暴雨襲來。


    厚重的烏雲遮擋不住兩輪血月,就像魔王的眼睛,蔑視渺小而又卑微的人類。


    臥室裏,秦洛把最近幾天的舊報紙全部拿出來,同時打開電腦,查詢關於女屍案的資料。


    此時秦洛的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瘦削的英倫男子,正是守護靈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是艾倫暫時借給秦洛的守護靈,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嫖的晚餐。


    作為交換條件,秦洛答應了艾倫,以後每周陪他下棋消遣。


    秦洛把所有資料整理好,扭頭看向福爾摩斯。


    “夏洛克先生,所有跟案件有關的資料我都梳理好了,我不是偵探,看不出什麽線索,請您幫忙。”


    福爾摩斯放下煙鬥,輕笑道:“秦洛先生,我需要靈力才能釋放靈術。”


    “我明白!”


    秦洛釋放靈力,傳送給福爾摩斯。


    這雖然是秦洛借來的守護靈,但守護靈必須用靈力才能發揮力量。


    秦洛隻能把自己稀薄的靈力傳輸給福爾摩斯。


    好在秦洛之前還得到了一件下品紅曜石,這相當於多了一份靈力儲備。


    福爾摩斯接收靈秦洛的靈力,雙眸浮現藍光,眼睛隻是簡單掃視冗雜繁多的資料,就提取了所有關鍵信息。


    凶手,李大海,四十五歲,曾經是某大學的物理教授,家庭破裂……


    關於李大海的信息,是全社會公開的。


    因為李大海每次殺人前都會自拍直播,放出狠話。


    福爾摩斯看了一段李大海之前的直播,接著開始分析。


    “根據心理學定律,一個殺人犯故意暴露自己的信息,並且用傲慢的姿態宣布與法律作對。”


    “這說明他是一個犯罪天才,對自己的犯罪能力極其自信,同時也期待有人能夠破解這個殺人案,尋找一個強大的對手,否則高處不勝寒。”


    “既然如此,我夏洛克·福爾摩斯來做他的對手!”


    秦洛看向福爾摩斯,發現這個男人露出興奮的狂笑。


    這個男人和書裏描述的一樣,也不是一個正常人,對於案件的癡迷程度並不是為了救人,隻是享受破案的過程而已。


    天才和瘋子之間,總是互相貫通。


    “秦洛先生,接下來很簡單,李大海既然希望有人能夠破解這個案件,那麽一定會在作案的時候留下線索。我們從警衛隊發現女屍的地點開始分析。”


    秦洛拿著報紙,念著這幾天的新聞。


    “算上今天的早晨,已經連續四天發現女屍。”


    “每天發現女屍的地點都不同,數量卻在遞增……”


    福爾摩斯根據秦洛念出來的信息,用筆在紙上繪畫一張地圖。


    秦洛看了一眼地圖,疑惑道:“夏洛克先生,你能通過這四次發現女屍的地址,推斷下一次女屍出現的地址嗎?”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突然一笑:“我們不可能預判下一次女屍出現的地點。”


    “秦洛先生,你仔細想想,李大海的職業是一名物理教授,他如果故意留下線索,一定跟物理學有關。”


    “連續四天女屍出現的地點各不相同,但卻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早晨。”


    “每次警衛隊都是早晨發現女屍。”


    秦洛一頭霧水:“早晨?這也算線索?”


    “當然算線索。”福爾摩斯微微一笑,用輕鬆的語氣說道:“秦洛先生,你想一下,如果你走進早晨的森林,是否會看到光線穿過樹葉的縫隙,陽光被分割成一條條,有時呈現一大片,顯得特別壯觀。”


    秦洛點頭道:“我知道,這是丁達爾現象,當丁達爾現象出現,光便有了形狀。”


    “沒錯,早晨的空氣裏聚集著沉澱的霧氣和塵埃,當光穿過這些膠體物質,光就有了形狀。這就是丁達爾效應。”


    福爾摩斯接著說道:“丁達爾現象的背後,就是一個物理學名詞,布朗運動。”


    秦洛趕緊用電腦查了一下“布朗運動”。


    【布朗運動:是指懸浮在液體或氣體中的微粒所做的永不停息的無規則運動。】


    這一刻秦洛恍然頓悟:“布朗運動是一種無規則運動,如果這是李大海留下的線索,那麽說明女屍出現的地點是隨機的,沒有規則可言!”


    福爾摩斯嗦了一口煙鬥,傾吐煙霧:“所以我才說,我們不可能預判下一次女屍出現的地點,這比中彩票還難。”


    秦洛失落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既然無法預判女屍出現的地點,那就預判凶手殺人的地點,一樣可以抓住凶手,還能救下那些被劫持的少女。”


    “根據網上公布的法醫報告,發現女屍的時候,預估的死亡時間是五個小時之前。”


    “也就是當天早晨前一天的夜裏。”


    “如果凶手準備第五次作案,那麽女屍出現的時間就是明天早晨,殺人的時間則是今天晚上。而且殺人的地點和拋屍的地點不同。”


    秦洛稍微計算了一下,不禁蹙眉:“按這個邏輯,凶手很快就要殺人了。”


    福爾摩斯很是淡定,繼續分析道:“雖然拋屍的地點是無規則的,但是預判凶手殺人的地點不難。”


    “對了,秦洛先生,你仔細看看之前那四批女屍的死因。”


    秦洛仔細查看網上公布的資料。


    第一批女屍死於利器捅穿肺部。


    第二批女屍死於利器捅穿腎髒。


    第三批女屍死於利器捅穿肝髒。


    第四批女屍死於利器捅穿脾髒。


    “夏洛克先生,這有什麽線索?”


    “秦洛先生,這些器官都屬於人體的五髒,還差一個心髒。也就是說,下一批女屍會死於利器捅穿心髒!”


    福爾摩斯收起煙鬥,露出淡然的微笑:“我已經知道凶手接下來準備殺人的地點了。秦洛先生,凶手可是黑信徒,能變身成為邪靈,你有把握嗎?”


    “這就破案了?沒把握我也要做!”


    “好,我們出發!”


    秦洛和福爾摩斯離開紅燈籠精神病院,踏上征程。


    同時秦洛也即將迎來自己的戰鬥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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