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係統嗶嗶嗶的警報聲喚醒了殷夏,殷夏煩躁的坐起身,臉色陰沉沉的,實在不太好看。


    雖然早就猜到會有人打她屋子的主意,但大半夜被吵醒實在讓人惱火。


    她來到窗邊,透過藤條的細縫往外看,看見兩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她這邊來。


    等走進了細看,這不就是富家女、黃毛和新人裏最瘦最高的那個瘦竹竿嘛。


    之間三人每人拿著一根打磨過的尖銳樹枝,時不時的停下來嘀嘀咕咕交談一陣,往殷夏的土胚房不停的比劃。


    殷夏默默的看著他們,臉龐隱匿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黑色的瞳孔閃爍著幽幽的冷光,看著三人越靠越近,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放下窗簾,徹底湮沒在黑暗之中。


    黃毛昨天被殷夏懟的啞口無言,早就心生不滿,今天又沒搶到混食物的名額,更是惱火。


    五個老玩家,一點幫扶新人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窩在自己的地盤上吃香的喝辣的,黃毛心裏怨恨極了,覺得他們就該把物資共享出來,讓所有人度過難關。


    於是他在營地裏逛了圈,發現了同樣對殷夏嫉恨不已的富家女,兩人一合計,叫上垂涎殷夏財富的瘦竹竿,打算給殷夏一個教訓。


    他們的本意,是趁著半夜每個人都在睡覺,殷夏孤立無援,收拾她一頓後再逼她讓出房子,交出食物,還能狠狠的打那些老玩家的臉,簡直不能再美。


    然而等他們真的行動了,才發現夜晚的叢林幾乎看不見光亮,陰森恐怖。


    “今天怎麽連月光都沒有,好恐怖啊,我們要不回去吧,下次再來。”富家女有些受不了陰森的氛圍,害怕的搓了搓胳膊。


    黃毛雖然也有些不舒服,還不至於怕成這樣,瞪了她一眼,繼續向前走。


    走到殷夏的房屋前,想抬腳,卻發現腳被什麽東西扯住了,根本抬不起來。


    “什麽東西?”黃毛彎下腰,卻什麽也沒摸到。


    他奇怪的用腳掃了掃周圍,依然什麽也沒碰到。


    “你停在那幹什麽!快點啊!”富家女發現他停住不動,催促道。


    黃毛疑惑的摸了摸頭發,沒多想,繼續往前走。


    屋子的門是用藤蔓編製的門簾擋住的,要想進去必須掀起門簾。


    黃毛一馬當先,一把抓住簾子要給它扯下來,誰知一用力,手心就像被蟄了一樣,刺痛刺痛。


    “啊!什麽東西紮了我一下!”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劇痛,黃毛驚呼出聲。


    “能有什麽東西!”富家女受不了他大驚小怪,磨磨唧唧的樣子,不耐煩的推開他,用樹枝掀起了門簾,“劣質門簾上的倒刺唄,誰叫你要用手去碰。”


    竹竿男不愛說話,在門簾前看了看,沒看出什麽,也掀起門簾進去了。


    黃毛疑惑的打量門簾,黑漆漆的,確實沒發現什麽東西。


    明明是悶熱的夏天,屋子裏卻涼嗖嗖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屋子裏怎麽一點光都沒有。”富家女摸了摸手上豎起的汗毛,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竹竿男跟在後麵也走了進來,發覺屋內黑漆漆的環境,也皺起了眉頭。


    因為從外麵看,這屋子是有窗戶的,怎麽會黑到這種地步?


    “怎麽了?”黃毛慢了一步,沒聽到富家女的話,隻是看見兩人都在原地沒有動彈,才問了句。


    門簾隨著黃毛的進入而落下,屋子裏最後的一絲光線也被帶走。


    一陣涼風吹過三人的後頸,三人一愣,連光都沒有的屋子裏怎麽會有風?


    “……這屋子還挺涼快的。”黃毛哈哈幹笑了幾聲給自己打氣。


    富家女已經不敢說話了,她心裏有些發毛。


    “屋子太黑,我們三人手牽手吧,免得走散了。”竹竿男提議道。


    剩下兩人也覺得有道理,同意了。


    白天就來踩過點的黃毛走前麵,後麵跟著竹竿男跟富家女。


    富家女走在中間,她感覺自己牽著的手有些奇怪,冰冰涼涼的,並且越來越用力,她的手都隱隱作痛了。


    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抽不動,對方攥的太緊了。


    “黃毛!你用那麽大勁幹什麽!我的手都被你攥痛了!”富家女忍不住低聲罵道。


    黃毛覺得莫名奇妙,回罵:“你叫什麽鬼,我在最前麵,誰牽著你了!”


    富家女一愣,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不是,在中間嗎?”


    房間裏頓時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竹竿男答道:“在中間的是我。”


    “啊!”


    富家女驚叫一聲,用力的甩開牽著她的手,躲到了竹竿男身後。


    “那,那我牽著的是什麽東西!”她渾身顫抖,害怕極了。


    竹竿男握了握手中樹枝,強行鎮定的揮了揮富家女的後方,什麽也沒碰到,這比打到東西更讓人心慌。


    “什麽什麽東西?”


    黃毛還沒有反應過來。


    富家女驚慌的蹲在地上,蜷縮著抱住自己的頭,心中充滿了恐懼。


    “剛剛,我以為我走在中間,因為我後麵牽了一個人,但是竹竿男說他在中間,那我牽的是誰?我早該想到的,他的手那麽冰,一點溫度都沒有,這怎麽會是人的手!怎麽會是人的手!”富家女越說越害怕,越說越崩潰,縮在地上不敢起來。


    黃毛被說的渾身一顫,低聲嗬斥她:“別說了!一定是殷夏發現了我們,故意嚇我們的!”


    黃毛故作鎮定的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


    一隻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黃毛渾身一僵,猛的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了一雙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啊!”黃毛慘叫著跌坐在地上,綠眼睛瞬間消失不見。


    竹竿男也隱約看見了一點,顫抖著嘴唇,借著模糊的視線使勁拉了一把黃毛。


    “不是說了是殷夏嚇唬我們的嗎?”他強自鎮定,“都起來,我們現在就出去!看她還怎麽嚇我們!”


    三個人攙扶著站起來,往門口退去。


    啪!瓷器碎裂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三人腳步一頓,誰也不敢回過頭去,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衝到了天靈蓋,汗毛都豎起來了。


    微微涼意從後頸傳開,富家女打了個哆嗦,想要伸手摸一摸後頸,卻在伸手間摸到了一隻冰涼的手,正順著脖子往臉上移動。


    啪!腦子裏的某根神經斷掉了。


    “啊啊啊啊啊!”


    她徹底瘋了,尖叫著推開擋在身前的黃毛跟竹竿男,衝向大門,使勁推卻怎麽也推不開一層輕薄的竹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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