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幼苓想來,自己一個人是異類,是天生的賤種。


    這讓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她已經接受這個事實。


    並且,沉迷於其中。


    可如果,多了一個和她一樣的人,會她能更加坦然接受。


    讓張幼苓覺得,這世上並不是隻有她才這樣。


    其實,這樣的行為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同她這般一樣的人,還是她最最尊敬的師傅。


    在張幼苓看來。


    你看,連那等高高在上才貌雙全智力無雙的師傅,都抵抗不了這誘惑。


    她小小一介凡人,又怎麽能避免俗套呢?


    師傅這種天上才有的仙子,也墮落其中。


    張幼苓心裏便釋懷了。


    在一開始,張幼苓看到趙稚也如此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開心。


    有著師傅和自己一起墮落,一起墜入深淵,總比她一人好。


    而後,張幼苓又有些生氣。


    她生氣達達和師傅二人,為什麽不帶她一起玩。


    好似,單獨把自己隔離在外。


    這讓張幼苓覺得,他倆在偷偷好。


    所以,才有了之前那出,連問好幾個為什麽的戲碼。


    “從今以後,師傅,徒兒和你一樣,都是達達的狗了。”


    張幼苓眼裏冒著星光,好似在憧憬著未來。


    她和她的師傅玄心道人趙稚,一起趴在地上,搖著尾巴對著達達汪汪叫。


    張幼苓一想,便覺得幸福無比。


    好期待,這樣的日子早點到來。


    趙稚聽完之後,也是愣住。


    張幼苓的回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趙稚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張幼苓開口要獨占達達。


    即便是再痛苦,再舍不得,趙稚也會選擇退出。


    誰讓,她是張幼苓的師傅呢?


    趙稚看著張幼苓長大,就跟張幼苓的娘親一樣。


    哪有娘親,和女兒搶夫君的說法?


    即便是有,那般自私的娘親,也不會是趙稚所能做出的事情。


    所以,在張幼苓完全說出口的那一刻之前。


    趙稚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是願意把達達拱手相讓。


    可張幼苓的話,卻沒有獨霸達達的意思,反而是要和趙稚一起分享。


    這讓趙稚原本如死灰一般的心,瞬間複燃了起來。


    在趙稚看來,她已經算是失去過達達一次了。


    如今,張幼苓不要求她退出這段感情,好似是讓趙稚失而複得。


    這讓她更加珍惜眼前的機會,生怕張幼苓會反悔。


    “好好好,為師能和你一起做達達的狗,也是榮幸之至。”


    趙稚當即應下,不給張幼苓反悔的機會。


    現在,趙稚能以一隻狗的身份,待在達達旁邊。


    已經是她不敢奢望的東西了,她怎麽能要求更多?要求獨占達達?


    這種太貪心的事,根本就不現實。


    趙稚為人處事的態度,便是抓住自己能夠抓住的東西。


    在她看來,這和張幼苓一起當狗的機會,也是張幼苓施舍給她的。


    她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要求更多。


    趙稚那顆,遍布裂縫的道心,在這一刻完全補齊。


    而且,還隱隱有再上一步的機會。


    修煉到元嬰境界後,修行更在於修心。


    道心一旦穩固,那才能突破無數修行的關卡,最後得以證道。


    林楠也茫然了。


    一,是劇情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二,是他好像走到了完美結局。


    趙稚和張幼苓沒有打起來,也沒有因此打死他。


    已經是天方夜譚的感覺,二者竟然還要和諧的共處,一起給自己當狗。


    林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擁有趙稚和張幼苓,這兩條狗,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劉備坐擁臥龍鳳雛兩大絕世軍事,即將匡扶漢室成功了。


    不過,此刻的林楠,還是不敢說話的。


    別看此時氣氛和諧得一逼,但隻要他說錯了一句話,便能讓這完美的結局,瞬間碎成玻璃渣。


    林楠索性,直接不說話了,臉部也不再有表情變化。


    她們兩個人,休想看出自己的情緒波動。


    以不變應萬變。


    這就是林楠的解決辦法。


    張幼苓聽到趙稚答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太好了,有師傅你和我一起,我就不會再提心吊膽了。師傅你不知道,之前啊,我可真是被自己嚇死了。”


    張幼苓心中的大石落地,嘴皮子不停地往外冒著心裏話。


    “我好怕,這事會被師傅你知曉。那個時候,我該怎麽解釋?我又該如何麵對師傅你?”


    說著,張幼苓長鬆了一口氣。


    “呼……”


    “現在,這些都不用想了。沒想到,師傅,你也是……”


    張幼苓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全。


    趙稚也知道,張幼苓後麵的話會是什麽意思。


    趙稚撓撓臉,也是不好意思。


    “對不起幼苓,為師讓你失望了。”


    張幼苓趕緊抱住趙稚,說道:“哪有!師傅你才沒有讓我失望,反而,我更加的敬重師傅了。沒想到,我的怪癖和師傅是一樣的。”


    說著,張幼苓捂著自己的心,眼裏飽含熱淚。


    “這更加證明,我們師徒就是一路子人。我們,更像了!師傅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把你視作將來的模樣。我的一言一行,完全都是模彷著你的。現在,在這方麵也一樣,我真的很開心!”


    聽著張幼苓深情的告白,趙稚的眼淚也是忍不住的流出。


    張幼苓又道:“師傅!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這樣認為的。”


    趙稚也一個勁的點頭,她也抱住了張幼苓,緩緩說道:“放心放心,你永遠都是為師眼中那個,乖巧伶俐的徒弟。”


    “師傅!”


    “徒兒!”


    “師傅!”


    “徒兒!”


    二人緊緊抱在一起。


    不過張幼苓卻感覺自己莫名其妙輸了一步。


    “師傅,你這也太大了!我打小,就眼饞了。”


    話音剛落,張幼苓竟然膽子大了起來,直接雙手一抓。竟然一隻手,還握不住。


    張幼苓低頭看看自己,能從一路看到露出的鞋尖。


    她暗自歎氣,師傅不愧是師傅,自有過人之處。


    趙稚呀了一聲,不過她被捉奸在床,也不敢太拒絕張幼苓。


    隻好容忍張幼苓繼續抓下去,不過她別過頭去,不看張幼苓。


    張幼苓釋放完心裏的波動之後,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達達在。


    她才與林楠視線對上,大腦便轟的一下,不由自主地說出。


    “達達,請懲罰我吧。我不該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闖了進來。”


    趙稚聽到張幼苓的道歉之後,心裏暗道不好。


    這樣的前奏,不就是請求達達責罰嗎?


    這哪裏算什麽懲罰,反而是獎勵。


    不成,自己不能讓張幼苓獨美於前。


    所以,趙稚也開口了。


    “達達,請懲罰狗兒吧。我不該放鬆警惕,導致幼苓闖了進來。”


    林楠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這是什麽情況?


    林楠左看看熟透了的趙稚,右看看含包待放在張幼苓,左右為難著。


    而此刻,二人異口同聲。


    “達達,請不要憐惜我,狠狠的懲罰奴婢吧。”


    林楠看著眼前這瑟瑟的一幕,心裏怒罵道:艸了!老子不管了!老子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他左右雙手,一邊一個,直接a了上去。


    “真是賤貨!”


    “啊!”“嗯!”


    林楠給這兩位師徒,惡狠狠的布置了作業。


    讓她們知道,什麽是達達的威嚴。


    達達威嚴不可辱,辱之必遭報應。


    趙稚和張幼苓並排跪著,一個勁的求饒。


    可林楠依舊鐵麵無私,該打多少下就打多少下,不會有任何的懈怠。


    從白天,一直懲罰到黑夜。


    林楠總算是為自己,找回了一個嚴肅認真的臉麵。


    讓趙稚和張幼苓師徒二人明白,誰才是她們倆的天。


    二人一個勁的求饒,已經喊得喉嚨沙啞,聲音低沉。


    失去了體力的她們,隻能躺在床上,大氣都喘不出來,童孔都有些渙散。


    “師傅。”


    “徒兒。”


    即便如此,趙稚和張幼苓的師徒之情,還是依偎著她們。


    她們雙手十指緊握,給彼此鼓勵。


    讓對方……


    “師傅,你好像多被打了兩下,這不公平!”


    “幼苓,你被達達多罵了幾句,我一直數著呢。”


    “不是,師傅,你這也要和我爭?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徒弟嗎?你的就是我的,你別如此小氣哦。”


    “嗬嗬,幼苓,為師還沒有死呢。現在,我的還是我的。再說了,你認識達達的時間比我早,那些是達達應該補償我的。”


    “師傅,你不講理!”


    “幼苓,為師恰恰是最講道理的。”


    二人即便體力消耗殆盡,卻依舊爭著。


    另外一邊,烏煙山玄氣峰的勢力範圍。


    聖子陳子龍,正在喝著茶。


    可他的雙眼裏,沒有一絲喝茶的放鬆,反而是充滿了殺氣。


    “那該死的算數師傅!因為他,幼苓竟然還跟我動手了!不殺了他,我心裏難安!”


    在陳子龍的對麵,坐著他的客卿。


    那位客卿,一番書生打扮。


    他身穿水墨色衣、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清秀的麵孔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出完美的側臉,一隻修長潔淨的手拎著一把折扇,正在不緊不慢的扇著風。


    “聖子莫急,想除掉那個算數師,豈不是輕而易舉。”


    “哦?”


    聽到書生那般說,陳子龍眼睛都發亮了。


    “先生,請細說。”


    書生把手裏的折扇一合,對著桌子輕輕敲擊。


    “聖子,你今日唐突闖入玄心峰勢力範圍,叫聖女太難堪了。所以才會出現聖女出手的那一幕,依我看來,聖女那也不是因為那個算數師,而是覺得被拂了麵子。”


    聽書生那麽一分析,陳子龍愈發認為就是同書生說的那般。


    “先生高見!可我現在隻想弄死那個算數師,先生可有什麽方法?”


    書生神秘一笑,衝著陳子龍勾勾手。


    “你附耳過來。”


    陳子龍乖乖聽話,把耳朵靠了過去。


    書生很滿意的說道:“聖子,你想一想,整個玄心峰是誰做主?若是你明日去找玄心長老,把那個算數師和聖女的關係說的曖昧一些。


    隻怕那位玄心長老,隻會比你更加想要那個算數師離開聖女。畢竟,做師傅的,怎麽能看著一個混混和自己的徒弟走得很近呢?”


    陳子龍恍然大悟。


    他瞪大眼睛,道:“玄心師叔可是把幼苓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下下任的無霞仙門掌門之位,必是幼苓的。玄心師叔對幼苓所視甚高,自然不會讓一個下人妨礙了幼苓修行。即便此事不如我說的那樣,玄心師叔也不會容忍那個算數師繼續待下去。”


    陳子龍拚了命的鼓掌,讚歎道:“妙呀,妙呀,先生這一招果然是妙。到時候幼苓,也不會怪到我頭上來。借刀殺人,先生果然是大才!”


    那個書生也是自得一笑,怡然地扇著扇子。


    “聖子過獎了,在下也隻是書院的叛徒罷了!”


    書生嘴上這般說,可把書院二字咬得很重。


    看得出來,他以書院為榮。


    陳子龍對著書生豎起大拇指:“果然不愧是正氣天下書院的才子,先生果然是才智無雙。書院逐出先生,隻怕是怕了先生。”


    書生笑得更是癲狂:“他們逐出我,自然是給自己找了一位強敵。他們應該當初殺了我,不然,我馮進一定會將正氣天下的正氣二字摘下來。”


    二人更是對碰酒杯,彷佛是遇上了知音。


    旦日。


    陳子龍起了一個大早,慌慌張張的就去給趙稚請安了。


    “師侄陳子龍,給玄心師叔請安。”


    趙稚經過昨晚的懲罰,如今心情不錯,讓手下人把陳子龍請了進來。


    “聖子今日,竟然給本座請安,還真是少見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點道理,趙稚還是懂得。


    而且,陳子龍的家世在無霞仙門也算是顯赫,他這個人也算是爭氣。


    在他們那一輩人裏,隻弱於張幼苓。


    陳子龍故作深沉,抬頭看了一眼趙稚,立即將頭低了回去。


    “師叔,聽聞山裏來了一個新人。”


    趙稚點點頭,她也知道陳子龍問的是林楠,她還以為陳子龍也要見林楠一麵。


    “哦?聖子你也想認識他?”


    陳子龍一愣而後點點頭:“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師侄聽說,此人最近和幼苓走得很近。當然,師侄也不是說不行,隻不過幼苓最近的修行停滯了不少。門裏傳著謠言,著實是有些難聽。”


    陳子龍等了一會,見趙稚沒有反應,便繼續說道:“那些下人在傳,是不是那個算數師的原因,讓聖女誌不在修行了。師侄已經訓斥過多人,可謠言在門裏愈演愈烈,希望師伯能告戒一下幼苓。”


    就在陳子龍等著玄心師伯發怒要打殺了林楠時,沒想到趙稚卻是冷笑連連。


    她緊緊盯著陳子龍,令陳子龍頭皮發麻。


    他疑惑道:“師伯?您這是?”


    趙稚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掌,將陳子龍打飛出烏煙山,直接壓在了隔壁無盡之海的海底。


    “混賬東西,他也是你可以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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