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秋目送著孫樂走遠,微微直身,向左右問道:“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一個二十三四歲,圓臉微胖的青年站了起來,叉手言道:“此子所言甚有道理。殿下何不直承大王,便說趙既不赴約,虎威軍十萬便不足取勝,請大王把五萬南西陵衛一並派出可也!”


    贏秋聞言思索起來。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長著一張馬臉的賢士站了起來,他叉手言道:“殿下,妲武之言甚是有理,南西陵衛乃四殿下所屬,以四殿下的為人,必不敢把這五萬將卒落入殿下之手!四殿下一反對,殿下也可趁機拖延。”


    贏秋聽到這裏,點了點頭。


    那圓臉微胖的妲武在旁言道:“如拖延不得,殿下便可請戰韓國!”他說到這裏,眾人眼睛都是一亮。


    贏秋點著頭,手指在幾上叩擊著,徐徐地說道:“不錯,韓敗於楚後,其氣已虛,我十萬虎威軍拿下韓國,並不是難事。”


    他說到這裏,冷冷一笑,“就如這一次諸國攻楚,無不想借機稱霸中原!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百態顧及?不過如要攻韓,得找一個由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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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與秦相鄰,國土僅及秦之三分之一,又素積弱,因此眾人隻是一轉眼便想到了韓國可攻。


    孫樂施施然地走出十三王子府,兩個侍從緊緊跟隨。剛才孫樂與贏秋見麵時,兩人一直守在門旁,把裏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他們看到孫樂腳步輕快,一副神定氣閑的模樣,不由低聲問道:“姑娘,秦會退兵否?”“那贏秋可會應承?”


    兩人同時問出。


    孫樂笑了笑,回道:“贏秋聰明絕頂,對於這樣的人,隻需點醒便可以了。放心,秦必不會攻楚!”


    兩人聞言,同時籲了一口氣,臉上笑逐顏開。


    他們現在對孫樂實是心服口服之極,她可以空手套白狼騙得魏王心甘情願的奉上百金,秦國自然也逃不出她的算計。


    孫樂等人回到酒樓,眾楚人一看到她,看到她身後兩個喜形於色的侍從,同時大喜過望。不一會,眾人便圍上了兩個侍從,嘰嘰喳喳地詢問起來。


    孫樂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向際伯等人提出要在鹹陽城上逛一逛。


    好不容易可以放鬆了,際伯等人自是滿口答應。要知道,連他們也都蠢蠢欲動,想著要出去走走呢。


    他們本來是想跟在孫樂身後保護的,卻被孫樂拒絕了。在這個時代,對於人才,不管是王侯還是普通權貴,普遍都是很尊敬的。那種後世盛行的刺殺敵方的才智之士的做法,現在還沒有顯於世。再說了,這個時代的人普通沒有國家之分,因為所有的諸侯國實際都屬於周,都是一國之人。既然沒有了國家之分,你的人才為我所用,甚至一個傑出的人才同時服務於幾個諸侯國也是正常之事。


    際伯等人也覺得,以孫樂的聰明,是不可能遇到什麽危險的,便任由她換回女裝,施施然地走出了酒樓門。


    秦人質樸簡單,走到鹹陽的街道上,一切簡陋得不像話。街上很少可以看到店鋪,偶爾有,也是一些關於衣食住行的,與生活切切相關的店麵。至於那些售買珠寶脂粉的,幾乎很難找到。


    鹹陽的街道,全部由大塊大塊的麻石鋪成,這點倒是比其餘諸國都要好。秦人尚武,一路上孫樂看到的,多是一些負劍赤足的麻衣劍客。


    雖然劍客林立,可還是井井有條,看來秦人的紀律觀念挺強的。


    孫樂一邊走,一邊饒有興趣的東張西望。她雙眼亮晶晶地,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著:也不知前世曆史上的春秋之鹹陽,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


    鹹陽街道上因為店鋪和攤販不多,所以喧囂聲也顯得少些。孫樂輕快地在人群中穿行著,感覺著這安靜而又人來人往的都城的感覺。


    自從出使以來,她一直繃緊著一根弦,此時大事已了,心中的放鬆真是無以言喻,因此,她的臉上帶著笑,雙眼更是笑盈盈的。


    孫樂像隻燕子一樣穿行了一會,漸漸的越走行人越少,當她穿過一個胡同時,不知不覺已步入了鹹陽西郊。


    西郊離最中心的地方雖然隻有十數裏不到,卻很顯得偏遠,地麵上雖然還是麻石鋪路,行人卻是寥寥無幾。而且,路的兩旁都是樹木森木掩映,風一吹來,便帶一股陰涼之氣。這股陰涼之氣配上啾啾鳴叫不已的鳥語聲,顯得很荒涼的模樣。


    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孫樂暗忖,她身子一轉,準備順著另一條岔道返回。


    她的身子剛一轉,眼角便瞟到樹木叢中,一個人站在一塊石頭上,正雙手扯著繩套,努力地把腦袋向繩套裏鑽去!


    這人要上吊!


    孫樂一驚,急急地身子一轉,穿過林蔭道向那人快步走去。走了不到百米,孫樂便來到了那人身後。


    那人背對著孫樂,正站在石頭上掂著腳,雙手把掛在樹枝上的繩套向下扯,仿佛是在調節著繩套大小,看能不能裝下他的腦袋。


    “錯了!”


    孫樂忽然叫道:“你這樣吊不死人的!”


    那人一怔!


    他慢慢回轉頭看向孫樂。


    這人約十七八歲,五官清正中透著股酸氣。還是個少年郎呢。


    這少年郎瞟了孫樂一眼,問道:“怎地錯了?”


    孫樂嚴肅地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怎地如此愚蠢?這樣把脖子套在繩上可死不了人的!”


    少年一怔,他不解地看了一眼孫樂,又看向手中的繩套,訥訥地說道:“書簡上不曾說來。”他說到這裏,自己也有點羞愧,當下很誠摯地請教道:“那,那該如何使來?”


    孫樂挑高眉毛,說道:“你把繩子再係高些。對,往那高一點的樹枝上掛著。笨,踩到樹杈上就可以掛上了!對,就這樣。然後雙手抓緊繩套。對,把石頭踢開。是了,就這樣!”


    在孫樂的指使中,那少年雙手向上舉起,他緊抓著那繩套,石頭已被踢開。他身子前後一晃一蕩間,玩起了吊杆運動來。幸好那樹枝甚粗,少年這麽大個人吊在上麵一晃一蕩的,樹枝隻是吱吱的作響,卻不曾斷裂。


    少年臂力甚好,孫樂看他晃悠得挺舒服的樣子,差點忍不住教他做起引體向上來。幸好幸好,話到了嘴邊給她強行忍住了。不然少年再是簡樸不知世事,也非懷疑不可。


    孫樂走到一側的大石頭上,用樹葉墊了下,施施然的坐好。


    坐好後,孫樂轉向少年欣賞起來,這個時候,少年顯然手臂開始酸了,有點撐不住了,他的端正的臉開始發紅,額頭上也有微汗滲出。


    他看到孫樂向自己看來,喘著氣,有點羞愧地說道:“姑娘,我手酸矣,撐不住了。”


    孫樂聞言,雙眼冷冷地一瞟,喝道:“死都不懼,怎能怕累?”


    少年苦巴著臉,連忙不再吭聲。


    孫樂忍著笑,開口問道:“你因何事求死?”


    少年顯然是真的撐不住了,他垂著頭,漲紅著臉喘著氣費力地說道:“我心儀的姑娘,她許給別人了。”


    這理由倒是過得去。孫樂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那因何選在此地?”這地方就在街道旁,可不是一個自殺的好地方。一不小心就有多管閑事的人看到,如自己就是。。。。。。。


    少年抿著唇,艱難地說道:“她,她喜從此地經過。”


    原來,是要死給那個姑娘看!


    孫樂這下完全明白了。


    她剛明白過來,少年無力的吐著氣,“我,我撐不住了,我,我不死了!”話音一落,撲通一聲,少年雙手鬆開繩套,整個人重巨石一樣重重地砸在地上。在他砸得七暈八素的時候,孫樂清楚地看到,少年抓著繩套的掌心,給勒出了一條很深的紅印子來。


    少年剛摔倒在地,孫樂便騰地一聲衝到他麵前。她冷著臉,極氣憤地盯著少年怒道:“你怎可如此?這麽一點點苦都受不了,還敢去求死?”


    孫樂的聲音既厲且冷,雙眼中寒光四射。


    少年正摔得頭暈目眩,屁股疼身子疼掌心更疼的時候,一抬頭對上孫樂這張凶神惡煞的臉。


    他嚇得身子一縮,本來漲得通紅的臉也是變得煞白,少年躲避著孫樂的指責,畏畏縮縮地說道:“我,我,我不死了。”


    他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一邊爬一邊叫道:“我,我不死了。。。。。。”叫聲中,少年像隻躲著貓的老鼠一樣身子一轉便向外麵躥去,他一路跌跌撞撞,“砰”地一摔倒在地,忙又爬起,不過百來米的距離,他連摔了三次。費了好大的功夫,那狼狽的背影終於消失在孫樂的眼前。


    孫樂看著他消失的身影,慢慢的伸手捂著嘴。


    忽然間,一連串地笑聲從她緊捂的嘴裏流泄出來。那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孫樂前仰後俯間,直笑得連眼淚也出來了。


    孫樂直笑得累了,才一邊搓著肚子,一邊拭著眼角的淚水,自言自語著:“欺負傻子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她說到這裏,又是一連串的笑聲。笑聲中,孫樂慢慢向城中心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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