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一愣,莫辰從未用過如此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可見這一次莫辰十分認真。


    “可你不是說卷宗上寫著吳之銘勾結歹人暗害儒士嘛!”


    “而且當年的那些儒士也都是這樣的說的,難道他們都在撒謊?”


    小蘿莉不解的問道。


    莫辰聽完也皺起了眉頭,小蘿莉有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那就是那些儒士究竟是不是全都在撒謊?


    如果是,那這件事肯定很大,以致於所有儒士為了自身的利益不得不撒謊。


    但當年參與此次事件的大儒和緝魔司高層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


    能身居高位的沒有幾個傻子,他們沒有細查隻能說明涉及的利益很大,或者說阻礙很大。


    甚至……真相會損害到他們的利益,以致於那些人都幫儒士隱瞞了真相,而讓吳之銘這個據說已經死了的人背鍋。


    一個人丟人總比一群人丟人要好吧!


    但如果那些儒士沒有撒謊,那這件案子反倒是簡單了,無非就是吳之銘心有怨恨回來複仇而已。


    隻是莫辰更願意相信前者,因為這其中有一個巨大的疑點,當年那些劫持儒士的歹人究竟是誰?


    這一點緝魔司的檔案裏都沒查到,因為莫辰發現記錄歹人身份的那一頁被人撕掉了。


    不光是緝魔司,司徒靜也告訴莫辰,長安書院關於那些歹人身份的信息卷宗也被撕掉了。


    似乎有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這足矣說明二十年前的金河盛宴一案沒有那麽簡單,起碼不是卷宗上記錄的那樣。


    “呦呦,這事沒那麽簡單,吳家家教嚴謹,而且當年吳之銘叛儒是突然發生的,甚至叛變的有些牽強,像是故意有人引導。


    所以不要輕易下判斷,我們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再說。”


    莫辰並未回答小蘿莉的問題,而是準備一步步印證自己的猜測。


    雖然這樣提前假設真相不好,但現在沒什麽線索,也隻能這樣了,總比當個無頭蒼蠅要好。


    “我懂了莫辰,那咱們現在該做什麽?”


    小蘿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這種溫室裏的花朵雖然實力強悍,但卻不太擅長勾心鬥角,還是需要來自江湖的打擊才能成長啊。


    “等!”


    莫辰就一個字,既然吳之銘藏的很深,那想抓自然抓不到,尤其是這家夥折服二十年,誰知道現在什麽實力。


    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是開氣巔峰的存在了,二十年後要說實力沒有開田境,打死莫辰也不信。


    甚至莫辰懷疑這家夥實力甚至達到了開元境界,畢竟是當年的案首,儒道天賦肯定不會低,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他達到開元。


    所以莫辰剛剛不是不想追,而是不敢追,追了也追不到,甚至可能自身都有危險。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搞不明白吳之銘究竟是被冤枉的還是真惡毒,決不能打草驚蛇。


    因此二人就在村子裏瞎轉悠,明裏暗裏的跟人打聽吳之銘的過往。


    結果很奇怪,村裏的老一輩對吳之銘的評價極好,除了金河盛宴那事以外,幾乎沒什麽缺點。


    又能讀書又不會看不起鄉下窮親戚,可以在大雅之堂揮斥方遒,也能在草席農家喝著渾酒嘮家常。


    甚至逢年過節還給鄉親們送禮物,幫鄉親們的孩子入學堂指導他們儒學。


    但那些讀書人對吳之銘的評價卻截然相反,認為他私德有虧,而且行為不檢。


    具體原因讓莫辰很是無語。


    這些讀書人詬病吳之銘的原因,最主要的有兩個。


    第一個是他們認為儒士就應該高高在上,豈可與鄉間小民論道?更別談和他們嘮家常了。


    其二,就是吳之銘居然想要和青樓女子成婚,娶其為正妻,這是官方規定的私德有虧啊。


    至於其它的……基本沒有了。


    “特娘的,這吳之銘不像個壞人啊!”


    問完村裏人以後,莫辰不由得爆了個粗口。


    樸實的農民對吳之銘的評價最直觀,那些儒士的話就當是吃了屎說出來的。


    什麽叫儒士羞與賤民論道?


    你特麽不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比誰高貴呀?


    還有就是願意娶花魁為正妻,這特麽也就官方那種僵硬死板的規定才會搞,人相愛怎麽就不能成婚了?


    再說了,找個青樓女子結婚和品德真有那麽大關係?


    那好多儒士睡膩了花魁在家還睡孌童呢,這不更可怕嘛!


    而且奇怪的是,睡孌童居然被認為是一件風雅趣事,是品行加分項……


    “壞人,你們儒士真惡心!”


    小蘿莉看著莫辰,氣鼓鼓的說了一句。


    莫辰臉皮一抽,這和老子有什麽關係,你別亂開炮呀!


    “我和他們不一樣!”


    莫辰堅決要否認,雖然他也想睡了花魁不負責,但他也沒想和青樓女子發生感情呀,他隻想和她們發生……


    “我相信你,不過你以後可不要變壞了,不然我就不要你這個好朋友了。”


    小蘿莉拍了拍莫辰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說著,讓莫辰很感動。


    果然小蘿莉還是相信自己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莫辰也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不過這句話怎麽聽著那麽怪呢?


    就在這時,二人忽然發現前方居然有一名儒士正在欺負一個小女孩。


    “吳家賤婢,你們吳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吳大郎是叛儒,你也是個不知禮數的野丫頭。”


    “居然敢弄髒吾之儒服,你配得起嗎?”


    這名年輕儒士氣勢洶洶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胸口有一個腳印,就是這儒士踢的。


    雖然眼神驚恐,眼淚也蓄滿眼眶,但這個小姑娘依舊倔強的說道:


    “我沒有,是你自己路過水坑的時候弄髒的,跟我沒關係。”


    “野丫頭,居然還敢頂嘴,真是沒禮數!”


    儒士被一個小丫頭反駁,頓時覺得麵上無光,上來就想給這個小女孩一巴掌。


    “我說是你弄髒的就是你,有誰能證明不是你嗎?


    你們吳家都是一群不知禮數之人。”


    說罷,就要一巴掌打上去。


    小女孩十分驚恐,閉上眼睛的蜷縮在地上。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挨打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身影攔在了眼前,一把抓住了儒士的手。


    她睜開眼一看,發現是一個俊俏的小哥哥。


    “爾等是誰,居然敢與吾作對?可知吾乃……”


    “吾你麻痹!”


    莫辰毫不猶豫的打斷對方的話罵道。


    後者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漲紅,暴怒道:


    “吾乃儒士,汝安敢汝我?!”


    “媽的,罵的就是你!”莫辰依舊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粗暴的像個流氓。


    “你……”


    “你什麽你?”


    “你衣袍乃是自己弄髒,卻遷怒於路旁稚女,甚至言語羞辱不夠還要打人。


    聖賢之言就教了你這些?


    你特娘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而且你剛剛不是說誰能給這小女郎證明衣服不是她弄髒的嗎?


    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證人,你的衣服就是自己踏進水坑弄髒的,和小女郎無關!”


    “還有我,我也能證明!”小蘿莉這時也站了出來。


    周圍路過的鄉民見狀,紛紛對儒士指指點點,令其惱羞成怒。


    “吾乃儒士,區區賤女,我辱了又如何?打了又如何?”


    “而且我不光要打他,還要打你!”


    儒士惱羞成怒以後,拿出一隻廉價的真言筆,立地勾勒出一條黑狗,然後敕言道:


    “黑虎撲山,給我死!”


    莫辰眼珠子一瞪,這長得像狗一樣的動物是黑虎?


    “哈哈哈,是不是害怕了,怕了就給我磕三個響頭,吾乃儒士,可寬恕汝頂撞之罪!”


    儒士見到莫辰發呆還以為他怕了,立即變得猖狂起來。


    莫辰聞言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怕你麻痹!”


    “你……找死!”儒士大怒。


    “黑虎……撲,給我殺了他!”


    隻見一條像狗的黑虎朝著莫辰撲了過來,掀起一路煙塵周圍的鄉民紛紛逃竄。


    就在儒士以為莫辰會被黑虎吞噬之時,忽見莫辰也拿出一隻真言筆,嘴角勾勒出一絲輕蔑的弧度。


    “儒士……誰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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