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言踏入了那條隱秘的地道,一股前所未有的惡臭猛然間湧入他的鼻腔,仿佛瞬間將他包裹在了一個無形的毒氣室中。


    這股臭味,混雜著潮濕、黴變、腐敗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氣息,強烈得令人窒息,遠遠超出了他之前所有關於“難聞”的想象。


    他本能地皺緊了眉頭,雙手捂住口鼻,但即便如此,那股惡臭還是無孔不入,穿透指縫,直鑽心脾。


    每吸一口氣都像是在吞噬著毒素,讓他感到喉嚨發癢,胃部翻騰,幾欲嘔吐。


    腳下的步伐也因此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舉步維艱。


    四周的黑暗與這惡臭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讓顧北言的心頭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


    他努力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那股惡臭如同有形之物,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誌,讓他幾乎要放棄繼續前行的念頭。


    然而,顧北言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他咬緊牙關,心中默念著堅持與勇氣,強行壓下那股想要逃離的衝動。


    聽到顧北言的聲音從地道的深處傳來,蕭禹風的心頭一緊,隨即迅速行動起來。


    他站在地道的入口,目光堅定而銳利,手中的火把在昏暗中搖曳,為他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顧北言,你還好嗎?”蕭禹風一邊大聲回應,一邊小心翼翼地沿著陡峭的石階向下探索。


    地道的空氣中仍然彌漫著那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但他憑借著捕快經驗,迅速調整呼吸,不讓這股氣味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力。


    隨著他逐漸深入地道,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更加陰暗。


    狹窄的空間裏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牆壁上長滿了青苔,腳下的石板路濕滑難行。


    終於,在轉過一個曲折的彎道後,蕭禹風看到了前方微弱的光線,以及顧北言那熟悉的身影。


    顧北言正站在一塊相對幹燥的地麵上,手中緊握著火把,神色凝重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顧北言!”蕭禹風加快步伐,幾步跨到顧北言身邊,“你沒事吧?這地道裏怎麽如此惡臭難聞?”


    顧北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還好,隻是有些疲憊。


    “這些腐臭味,應該是有死屍。”顧北言的聲音在昏暗的地道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冷靜,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敲擊在蕭禹風的心上。


    他猛地一愣,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重複道:“什麽?你說的真的假的?”


    蕭禹風環顧四周,試圖從黑暗中捕捉到更多線索,但除了那幾乎凝固在空氣中的惡臭和地道粗糙的牆壁外,什麽也沒有。


    他深知顧北言的判斷力,因此這份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感到既震驚又沉重。


    “我們得小心。”顧北言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如果真的有死屍,那麽這裏可能隱藏著更大的秘密。我們需要保持警惕,同時也要注意不要破壞現場,以免破壞可能的線索。”


    蕭禹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作為捕快,他見過無數的生死場麵,他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佩刀,緊握在手中,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蕭禹風突然感覺腳下一沉,仿佛踩到了什麽軟綿綿的東西,他心頭一緊,猛地低頭看去,隻見在昏暗的火光下,一隻蒼白而幹枯的手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一刻,恐懼如同電流般瞬間貫穿了他的全身,他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一把薅住了身邊的顧北言。


    “顧北言!你看……”蕭禹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指向了腳下的那隻手。


    顧北言聞言,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麵色也凝重了起來。


    但他迅速穩住了心神,低聲對蕭禹風說:“別慌,我們得保持冷靜。”


    顧北言將火把舉高,火光搖曳,將四周的陰暗照亮了幾分。


    他蹲下身子,更加仔細地查看著那隻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手,眉頭緊鎖。


    片刻後,他抬頭對蕭禹風說道:“這隻手,看上去確實像是女子的手。”


    他的聲音雖輕,但在地道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蕭禹風聞言,也不禁蹲下身來,借著火光仔細觀察。


    那手型纖細,指甲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粉色,確實與女子的手更為相似。


    “這……這怎麽會?”蕭禹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他難以想象,在這幽暗的地道中,竟然會隱藏著如此慘烈的秘密。


    顧北言站起身,環顧四周,沉聲道:“看樣子,這裏不僅僅是簡單的藏匿之地,還可能是一處……凶案現場。”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顯然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深深觸動。


    顧北言蹲下身,再次仔細審視那隻被遺棄在地道中的女子之手,火光映照在他緊鎖的眉頭上,顯得格外深沉。“不過,為什麽隻有一隻手?”他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他注意到手的切口處,邊緣平整而光滑,顯然不是死後自然斷裂或腐爛所致。


    “看這個切口,應該是生前被切下。”他抬頭看向蕭禹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既有對殘忍行為的憤慨,也有對案件背後真相的渴望。


    蕭禹風聞言,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蹲下身,與顧北言一同觀察那隻手,試圖從切口處尋找更多的線索。


    顧北言沉聲道,“我們必須找出這隻手的來源,以及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顧北言緊鎖的眉頭和沉重的神情,蕭禹風輕聲說道:“你說,那身子會不會在別的地方藏著?”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安和猜測,仿佛這句話一出口,就連他自己也感到了一股寒意。


    顧北言聞言,目光微微閃爍,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地道中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兩人都明白,如果這隻手真的是從某個女子身上切下,那麽她的身體很可能也在附近,或者被藏在了這個地道的某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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