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森羅的自報身份,商船上的幸存者們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恐懼。


    “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們出手的。”


    森羅安慰道,然後指了幾個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人說,


    “比起那個,船上的醫生還活著嗎?這幾個人還有救。”


    死者雖然也會有殘留的怨念,但是和情緒時刻發生變化的生者是不同的。


    哪怕不去試探脈搏,森羅也能輕鬆分辨出那些人仍留存著一口氣。


    “那個,我是醫生。”


    一個路人臉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


    隨後在醫生的指揮下一眾人都手忙腳亂地展開了急救。


    森羅便借著這個機會幫忙救助那些重傷者和船上的人打成了一片。


    “抱歉先生,之前我們對你有些無禮了。”


    醫生一邊給傷員縫合著傷口一邊跟森羅道歉。


    雖然森羅自稱海賊,但是看他的行動卻和斯考那種劫掠殺人的海賊截然不同。


    森羅卻是絲毫沒有介意的模樣。


    “沒什麽,作為海賊自然就要被人防備,這點心理準備我還是有的。”


    在森羅被商船幸存者們信任的時候,拉彌婭則是在一眾人感激的目光注視下被逼到水裏咕嚕嚕吐起了泡泡。


    而就在森羅和其他人救治著傷員的時候,一個半人半鳥的身影落到了甲板上。


    他一落地化作人型就將在船舷邊看著水中拉彌婭的薇薇拉到身前,關切地查看著她是否受傷


    “公主,您沒事吧?”


    “貝爾大哥,我沒事。”


    看到來人之後薇薇也是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裏,但隨後又低頭認錯說,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看著乖巧認錯的薇薇和另幾個也是一樣低頭等待著批評的小孩子,貝爾沒再多對他們說什麽。


    他選擇轉身看向商船上還在搶救著傷者的森羅一行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


    作為被稱為阿拉巴斯坦的守護神的存在,貝爾覺得自己對於這一船人的傷亡負有一定的責任。


    明明這裏距離阿拉巴斯坦的領海並不遠,但如果不是為了尋找薇薇等人,他甚至都可能不知道這裏有這樣一場慘劇的發生。


    “貝爾大人,這不是您的錯。”


    幸存者中看起來最年長的那位代替眾人做出了回應,


    “就算是守護神,您也不可能將離開了阿拉巴斯坦的我們也護在羽翼之下。”


    “唉~”


    貝爾無奈地歎出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商船船尾的方向說,


    “水手們還在嗎?快點讓船,那邊有一艘海賊船正在靠近。”


    “哦,那邊啊。”


    正在給傷員包紮的森羅抬起頭看了一眼船尾的方向,在那裏有一艘掛著燃燒著的骷髏頭和橄欖枝海賊旗的船正在接近。


    “那是我們海賊團的海賊船,不用擔心。”


    說完之後他又低下頭去繼續進行包紮。


    “哦,原來是你們海賊團的海賊船,那我就……”


    貝爾長舒了一口氣,但是隨後注意到了森羅話語中的不對勁,眼中滿是警戒地盯著森羅,


    “你是什麽人?”


    “貝爾大哥,他們不是壞海賊。”


    薇薇攔在了貝爾和森羅之間,為了避免誤會而解釋道,


    “是拉彌婭小姐和這個大哥哥從海賊手裏救了我們。”


    聽完解釋,再看到森羅正在專注救人,貝爾將抬起作爪狀的手放了下來。


    盡管有了森羅的提前預告,但商船上大多數人在看到斯佩迪爾號靠近的時候還是略微有些緊張。


    就算森羅和拉彌婭都已經表現出了友善的態度,也無法讓他們相信在那艘靠過來的海賊船上都是這樣友善的人。


    隻不過當斯佩迪爾號真正靠到了商船邊,艾斯帶著那爽朗的笑容跳上來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感到安心了不少。


    畢竟能夠露出那樣笑容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才是。


    “森羅你也太狡猾了,有那麽有趣的東西居然自己一個人偷偷地玩。”


    艾斯笑著指責森羅道。


    不過他的笑容在看到船上被一排排擺好的屍體與正在被包紮的傷員之後短暫凝固了。


    “這裏似乎發生了很過分的事情。”


    在艾斯的眼中作為海賊出海的話就算遭遇怎樣的不測也沒有埋怨的理由,可是這艘商船上的人並不是海賊,所以他明白自己不應該在這裏露出肆意地露出笑容。


    “如果隻看表現的話,我覺得我做的事情更加過分。”


    森羅自嘲般地說,然後衝著斯佩迪爾號喊道,


    “丟斯,這邊有幾個重傷員,能過來幫一下忙嗎?”


    “馬上。”


    一會兒過後,丟斯帶著一個醫療箱登上了商船。


    他和商船上原有的醫生通力合作,為傷員們取出子彈縫合傷口。


    有了丟斯的幫忙,森羅空出手來招呼著艾斯和自己登上海賊船搜刮戰利品。


    隻不過顱骨海賊團因為是那種定期從據點裏出來劫掠的海賊,所以船上除了一些食物和酒水之外就在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


    “那些家夥都是群窮鬼。”


    從顱骨海賊團的海賊船回來,森羅將斯考的腦袋丟到了商船的甲板上說,


    “也就隻有這家夥的腦袋可能值點錢了,可惜我們是海賊不能去領賞,所以這個就給你們處理了。”


    “啊!!!”


    幸存者中幾個膽小的人直接尖叫出了聲。


    還是那個年長者站出來將斯考的腦袋撿了起來。


    “謝謝您,這家夥的賞金我們會全部交給死難者的家屬。”


    在丟斯幫忙為傷員們處理完畢之後,艾斯他們便回到了斯佩迪爾號上。


    不過因為雙方都是要前往阿拉巴斯坦,所以斯佩迪爾號和商船並列而行。


    這樣不隻是為了幫商船護航以免再受到海賊的侵擾,也能夠在黑桃海賊團抵達阿拉巴斯坦的時候避免與當地人不必要的衝突。


    “森羅,你剛才‘呼’的一下就飛出去的那一招是怎麽回事,讓我也試試唄!”


    回到斯佩迪爾號上之後艾斯就一直纏著森羅讓他給自己造一朵蒲公英,讓自己也嚐試一下乘風而行。


    隻不過那可不是抓住蒲公英那麽簡單的事情,在飛行的途中森羅要像控製船帆一樣控製蒲公英的絨毛變化來改變前進的方向。


    這種事情就隻有作為植物果實能力者的森羅能夠做到。


    換成其他人的話就隻能仍由風吹而胡亂在空中飄飛了。


    不對!艾斯的話似乎也能做到。


    森羅意識到艾斯可以通過噴火來控製方向。


    “好,如果你真的想的話也不是不行,但要當心……”


    森羅跟艾斯講解了一番控製方向,不能飛太遠,當心別燒掉蒲公英的話之後從手心長出了一朵和他之前在斯考麵前登場時一樣龐大的蒲公英。


    艾斯急不可耐地一把抓住蒲公英的底部莖稈,踩在船舷上一躍而出。


    一陣風吹來,艾斯便飄逸地遠離了斯佩迪爾號。


    “大哥哥你們好厲害。”


    一個深茶色頭發的小男孩靠到森羅身邊和他搭起了話。


    “話說你誰啊?”


    森羅困惑地看著男孩。


    雖然他大概猜出了男孩應該就是後來叛亂軍的首領,但始終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寇沙,我是砂砂團團長的寇沙。”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不再害怕森羅他們這些自稱海賊的好人了,所以麵對森羅的提問他能夠挺起胸膛略顯自豪地回答。


    “不就是個小孩子嗎?”


    森羅笑著按了按寇沙的腦袋說,


    “你膽子還真夠大的,居然敢孤……”


    看了看不遠處在和斯卡爾玩鬧著的其他幾個孩子,森羅將“孤身一人來到海賊船上”這句話收了回來。


    反而略顯無奈地說:


    “你們這群熊孩子膽子還真是大,我們可是海賊,待在我們船上說不定會被拐賣到不知道哪裏去哦。”


    知道森羅隻是在嚇唬自己的寇沙做了一個鬼臉。


    “那也好過留在商船上被貝爾大哥嘮叨,你不知道貝爾大哥平時很溫柔,但是一生氣起來就格外可怕。


    這一次我們偷偷出海還遇到了海賊,這可不是被嘮叨一小會兒就能了事的了。


    所以我們隻能拋下薇薇逃到你們船上來了,我們會永遠記住她的犧牲的。”


    說著寇沙還像模像樣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做錯了事就該好好認錯,挨罵也是應該的。”


    森羅按著寇沙腦袋的手又多用上了幾分力。


    “對於你們這樣的小孩子來說出海還是太早了。”


    森羅指著靠著一隻手噴射火焰在海麵上飛來飛去的艾斯說,


    “那家夥都明白十七歲之後才能出海這個道理,你怎麽就是不懂呢?”


    “但是我已經滿十七歲了。”


    男孩,不,應該是少年如是回答。


    “誒?!”


    看著寇沙那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個頭,森羅的頭上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啊!救命!”


    在不遠處海麵上飄飛著的艾斯一個激動,不小心將蒲公英給點燃了。


    蒲公英本就是易燃植物,再加上果實能力的克製,艾斯手中的蒲公英眨眼間便化作灰燼。


    他也隻來得及發出急促的呼救便掉入了海裏。


    “拉彌婭,去把那個笨蛋船長撈回來。”


    “嗯。”


    在拉彌婭出發去撈艾斯後森羅指著艾斯這個現成的反麵案例對寇沙說:


    “你看,就算十七歲了出海也不一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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