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曦沉吟片刻,很快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接著便沒了下文。


    崔元潰本以為於曦突然問起他的眼睛,應該還會有別的情況想知道,沒想到她隻問了這一句就沒了。


    不明白於曦到底想做什麽,他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道:


    “從我祖上開始,每一任回心眼的使用者都道心堅固,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走了我的眼睛,那拿走之人肯定也有堅持的‘道’在,一旦動搖,回心眼便不穩。”


    於曦再次點頭,澄清的眼裏卻讓人看不透。


    崔元潰從被拿捏開始就知道這小家夥不是個無害的,但他並不在意,或者說樂在其中。


    抬手,揉了她腦袋一下,準備起身:


    “那我走了?”


    於曦看他一眼,這次卻主動抱住了他的脖子,舍不得他走似的。


    崔元潰當即得寸進尺的笑起來道:“認識小妹這麽久了,小妹還沒有親過我呢,要是舍不得我走——”


    話還沒說完,於曦已經在崔元潰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崔元潰口嗨可以,真被親了後,他卻是瞳孔地震,馬上爆紅了臉,一雙白眸都快抖出水來了。


    他當即一把抱住於曦,掩飾的藏起自己的臉,用力蹭著於曦毛茸茸的狐狸毛,胡亂發言道:


    “啊你這小東西!怎麽說親就親!隻能親我不能親別人啊,這麽聽話,讓壞人騙走怎麽辦!”


    頓了一下,他又笑:


    “就這麽喜歡我啊,真可惜溫羽不在,不然他看到肯定嫉妒死我了!”


    於曦的狐狸毛都被揉亂了,她半分不在意,狡黠的彎起眼道:“那就不讓哥哥知道,我悄悄親元潰哥哥,我喜歡元潰哥哥。”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甚至相識在幻境,但卻也是無比珍貴的緣分。


    崔元潰臉更紅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臉皮夠厚,可現在才發現自己壓根招架不住小妹的直球!


    要是能有更多的時間了解小妹就好了。


    崔元潰閉上眼,靜靜地抱了一會兒於曦。


    很快,他意識到時間不早了,這次他長吐了一口氣,很快起身道:


    “好了,我真走了,你以後可不能別人要你親你就親,有些壞人專騙你這種小丫頭,聽到了沒有!”


    後麵一句話他說的很是嚴肅,和初遇時嚴肅的教訓於曦時一模一樣。


    “聽到了。”


    於曦老實巴交的應。


    崔元潰看她好欺負的樣子,一下子繃不住嚴肅的臉,笑出了聲,最後揉了一下於曦的頭,邊笑邊禦劍離開。


    於曦靜靜的停在原地,微微咬著唇,將所有的情緒藏在了心底,直到視野中不見了崔元潰的身影才收回視線。


    身旁不出意外的聽到了還算熟悉的腳步聲。


    “你果然在。”


    於曦看過去,就看清心一蹦一跳的走過來,盤腿坐在於曦身旁道:


    “你還挺聰明的嘛,在崔元潰那裏打聽回心眼的事情。”


    她歎了口氣,嘴角卻惡劣的上揚:


    “可惜了,崔元潰這一走,就是想同我們同歸於盡的,他最後搶了一具沒什麽用的遺體,卻也丟了性命,被千刀萬剮了,兩隻眼睛一隻給了肅山派,好讓他們當活靶子,一隻落在了我手裏。


    “而我為了拿到這隻眼睛,犧牲的是別人的魂魄,所以既沒有傷到魂魄,眼睛的使用者也是我本人。”


    清心相信最後的贏家一定是自己,這些發生過的事她壓根不屑隱瞞於曦。


    於曦看她笑得惡劣,也無害的笑起來,輕聲回應道:


    “沒什麽用的遺體?你不是也在到處找清正清廉的遺體嗎?他們兩個的死相好像也不是太好看吧?”


    這話一出,清心一下子就想起了清正清廉的慘狀,臉色瞬間難看,冷聲道:


    “別把我們和你們這些東西相比,你們這些東西就算死,也是死有餘辜,我代表著正道,我周圍的人出事,都是為了正道而犧牲的!”


    於曦這次真的發笑了,收回視線看向秋洛城的方向:“你算哪門子的正道,說你是個瘋婆子還差不多。”


    清心下意識要發火,又意識到什麽,很快攥住了於曦的衣領,拽著她看向自己:


    “我明白了,你說這些,是想讓我的正道動搖?”


    她抬手用力點向於曦的心口,看到她疼,才冷笑道:


    “我告訴你,不可能,無論怎麽看,最後的贏家都是我們,邪不勝正,這就是我們是正道的證明。”


    於曦反手抓住她手腕,冷聲回懟:


    “贏家都是你們?那清正清廉還有你師父楚蕭,怎麽都死在了我們的手上?就連你現在也被逼入絕境了吧?”


    “那又如何,落純熙實力碾壓不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們也有掌門師祖,有明德宗主,隻要最後我還還活著,我就是贏家!”


    清心甩開於曦的手,站起身整理了兩下裙擺道:


    “你隻是個小孩,眼界有限我能理解,睜開眼好好看看大人的世界吧!這場好戲也該到最後一幕了!”


    清心離開了。


    於曦返回鍾弦那裏,發現鍾弦正坐在棋局旁收拾棋子,眼裏哪裏還有半點喝醉的模樣。


    也許喝醉是真的,但無法同崔元潰告別也是真的。


    鍾弦愧對崔元潰,認為自己對不起崔元潰,卻也清楚崔元潰不需要也不認為他需要道歉。


    以酒作別,要勝過千言萬語。


    “回來了?”


    鍾弦看她回來,低聲問了一句:“元潰兄離開了嗎?”


    “嗯。”於曦不厚道的道:“元潰哥哥最後還讓我親他,我親了,他紅著臉跑了。”


    “噗。”


    鍾弦還沒見過崔元潰臉紅呢,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一下子沒繃住的笑出聲,接著又急吼吼的抱過於曦,醋兮兮道:“不過小曦兒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親親我。”


    於曦親鍾弦是親習慣了的,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下,給鍾弦哄得眉開眼笑。


    鍾弦圓滿了,手下的動作也快多了,很快帶著於曦回房間內的密室。


    這裏有崔元潰設置的結界,不怕仙門窺探。


    他的親信和清沛都已經在密室內等著了。


    鍾弦將崔元潰給他的符紙發放下去。


    “我們準備了這麽久,我相信你們已經組織好了城內的人,全城的人分四隊進入庇護所,動作一定要快,我留下來吸引仙門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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