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不願配合的情況下,詢問或者說訊問就無法正常進行下去了。一般情況下,如果這是一場訊問,就到了給被訊問者上點手段的時候,包括但不限於疲勞戰術、刑訊等等。


    向前不需要親手做這些事情,雖然他本人有這方麵的經驗和技巧,但是更傾向於把事情交給神矛局的人去做。


    一個不屬於變種人卻擁有超自然天賦能力的人,在神矛局的記錄中也是從未出現過的,想必鄭賢也會對這個戈登產生濃厚的興趣。


    “但是,在把你交給主管部門之前,我還需要你配合做點研究;”向前很誠懇地對戈登說,“當然,你不配合也無所謂,反正沒區別。”


    說話間,鏡像空間裏場景變幻,從會客室“複製”過來的物體——包括光線——悉數虛化、模糊;當光線重新恢複清晰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密閉的地下空間。


    燈光亮起,四周雜物甚多,大小置物箱、瓶瓶罐罐堆了好幾個架子,最醒目的是一台銀光閃閃的巨大金屬盔甲,已經被拆成七八塊,隻用鉤鎖將各部位暫時鏈接在一起,勉強能看出原先的模樣。


    這裏正是位於昆侖山脈無人區深處,深藏在山腹地下的研究基地。


    “條件比較簡陋,大概需要兩三天時間,你克服一下。”向前拍拍戈登的肩膀,好言好語地安慰道。


    對向前調侃的話,戈登沒有絲毫反應,這場訊問他從始至終隻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沉默以對,仿佛啞巴了一樣。直到這一刻他察覺到周圍微妙的空間變化,發現一直阻隔空間的無形避障突然消失,於是他毫不遲疑地立即發動了傳送。


    但是,原本隨心所欲的傳送過程剛一開始就莫名地中斷了。


    下一刻,難以言語的劇烈痛楚同時從身體每一個角落迸發出來,讓戈登發出尖利的哀嚎,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之下,他的四肢、脖頸、頭部都無法自控地顫抖著。


    “看來你記性不好,沒記住我說的話;”向前表情冷漠地看著倒地的身影,“我不介意在強調一次:除非得到我的許可,否則你哪兒都去不了。”


    “為了讓你對自己的處境有更清醒的認識,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但是隻說這一次,你最好認真點聽。”


    向前從旁邊拉過來一台滑輪躺椅,粗暴地將人往躺椅上一放,束縛帶自動彈出將戈登牢牢固定在躺椅上。


    躺椅被推動著往某個方向移動,但是戈登沒有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原本他可以通過空間感應來察覺周圍的人和物體,但是此刻他正遭受劇烈痛楚的折磨,感應能力近乎失靈。


    唯一有效的感官仿佛隻剩下了聽覺,聽著向前平緩而不帶感情的聲音。


    “之前你嚐試過很多次,應該明白我在四周設下的空間屏障可以有效阻隔你的傳送能力;或許你以為這些屏障消失了,但其實沒有。”向前邊走邊說,“那些屏障被我轉移到了你的身上;如果說之前的屏障會讓你撞得滿頭包,現在的屏障就會徹底撕碎你的身體。”


    “你也不想自己的屍體東一塊、西一塊地分散在世界各地吧?”


    隨著向前話音落下,滑輪滾動的聲音也停了下來;他們到地方了。


    劇烈的痛楚漸漸平複下去,戈登的空間感應能力又回來了。他清晰地“看”到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實驗室;頭頂上懸掛著類似醫院手術台的無影燈,周圍則分布著許多他“看”不懂的實驗設備。


    戈登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向前手裏拿著的碩大針頭,正準備往他的手臂上紮。


    戈登努力掙紮著,但是束縛帶讓他動彈不得。


    濃稠的鮮血從靜脈裏被抽取出來,成為向前的實驗素材。


    “一輪檢測需要大約二十四個小時,如果不順利的話,可能需要進行兩到三輪。”向前又重複了一遍安慰的話,“這裏條件比較簡陋,你稍微克服一下。”


    然後,他就把戈登先生扔在了實驗台上,不再理睬。


    把人交給神矛局是必然的,但是在那之前,必要的實驗檢測也要做一遍。


    一來,戈登自認為不是變種人,向前雖然覺得對方沒有撒謊,卻也不會輕信。


    二來,如果當真是變種人之外又出現了新的天賦型——卡瑪泰姬法師屬於學習鍛煉型——超能力者,向前也是很感興趣的。雖然不至於私自截留做研究,但是采集一些材料以備將來也無傷大雅。


    設置好實驗檢測程序,向前就扔下戈登不管,自顧自開傳送門回到了港島的分公司。


    剛一回去就被守株待兔多時的斯凱給逮住了。


    “這才不到二十分鍾,卡爾文身上的藥效沒那麽快過去,你應該耐心一點。”向前看著突然蹦到麵前的小姑娘,對她灼熱的目光大為警惕。


    “不不不,我不是為他來的。”斯凱絲毫沒有身為女兒的孝心,“我是來找你的。”


    “幹什麽?”向前不動聲色,心中的警惕卻連續拉升。


    小姑娘眼神雀躍,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與好奇,問道:“你剛才說的確實是魔法,對吧?”


    “是啊。”


    “能對我多說一點嗎?”斯凱激動得身體都繃緊了,顛著小腳尖輕輕彈跳著,仿佛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撲到向前身上來;“你的魔法能做到什麽,能把火柴變成針嗎?能把東西從遠處召喚過來嗎?能讓東西飄起來嗎……”


    一連串的問題連珠炮似的拋出來,砸的向前一腦門黑線。


    這濃濃的哈利波特既視感。


    “是啊是啊,當然能;還有個咒語你要不要學?”向前伸手按住小姑娘的肩膀,唯恐她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小腳尖,整個人蹦上天去;


    “來跟我念:羽加迪姆勒維奧薩——倒數第二個音節要微微拉長同時尾音上揚,而不是短促下挫。”


    斯凱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


    “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小姑娘氣鼓鼓地問。


    “那我也很認真的地回答你;”向前笑著說,“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魔法,但是絕對沒有霍格沃茨和哈利波特;我學的魔法和你認知當中的魔法有很大的區別。”


    “什麽區別?”斯凱的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展現出濃濃的求知欲望。


    “簡單的說,所謂魔法,其實也是一種能量,隻不過它的存在形式不同於現有科技體係的認知,也無法用科技手段加以辨識。它介乎於思維與物質之間,以意識的主觀作用於物質的客觀……”


    斯凱聽得頭暈腦脹,眼睛裏都快浮現出蚊香圈來了;向前大段大段的理論講解被她自動忽略過去,並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能學嗎?”


    好吧,這才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學習魔法並沒有人為的門檻,但是天賦的限製依然存在。”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誠心想學,我們都願意教,但是無法保證你一定學得會。”向前誠懇地說,“就像電腦黑客;誰都可以學電腦編程,但隻有少數人有資格自稱黑客,頂尖的黑客就更少了。”


    斯凱的熱情稍稍退潮,她說:“是不是就像‘漲潮’,能加入進來的都是優秀黑客,但是‘漲潮’內部在黑客技術上也有明顯的差異;比如邁爾斯就比別人強很多。”


    “說到邁爾斯,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向前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如果今後邁爾斯重新聯係你,絕對不要有任何回應。”


    斯凱愕然:“為什麽?”


    “因為我剛剛得到消息,你的那個男朋友——或者說暗戀對象——已經接受了fbi的招募,以換取對他的犯罪行為不予起訴。”向前說,“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在為美國官方工作。”


    “這……這不可能!”斯凱失聲驚叫,她怒視著向前,希望對方收回剛剛說出的話,又或者從對方臉上看到玩笑的跡象。


    向前一攤手:“消息的來源絕對可靠;而且,對於邁爾斯來說,在麵對‘網絡恐怖襲擊’的起訴罪名和接受執法機構招募之間做一個明智的選擇,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在美國,“網絡恐怖襲擊”罪名一旦成立,嚴重的可以判處二十五年到終身監禁,算是極為嚴重的罪名了。


    邁爾斯也算倒黴;他竊聽的那場世界安全理事會內部會議真的關係到地球的生死存亡,屬於世界上極少數被五大理事國共同認可的重大安全事件;偏偏雇傭邁爾斯的人行事周密,他無法提供幕後黑手的線索,也就失去了減輕罪責的有效途徑,隻能把所有罪名都扛下來。


    在嚴重罪責與漫長刑期的威脅下,放棄一點黑客理念的堅持,向執法機構投誠也就成了邁爾斯唯一的救命稻草。


    身為局外人的向前很容易就能理解邁爾斯的選擇,而斯凱則是出於感情的因素,一時間無法接受而已。


    在小姑娘處境最糟糕的那段時間裏,加入“漲潮”,接受“漲潮”理念為她樹立了新的生活目標;而邁爾斯就是她的引路人。


    現在,理想幻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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