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念突然出聲,指了個方向,“那是夜宸吧?”


    眾人都看了過去,夜宸站在不遠處的冰原上,眼神迷茫的看著他們。


    玄龜說:“你們打敗了螣蛇,陣法破了,他剛出陣法,還不清醒,晏紫,趁現在趕緊編一個夜宸英勇大戰螣蛇的事跡。”


    “這個我擅長。”晏紫沉吟了一會兒,將兩段記憶分別注入了螣蛇和夜宸的記憶裏。


    螣蛇恢複了點靈力,被修神繳爛的舌頭也重新長出來了。


    他吼道,“晏紫,你敢把山娘的事情說出去,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晏紫道,“你不把原委說出來,天庭怎麽給你個公道?”


    “我不要公道,該報的仇我已經報了。”


    “不,你渴望山娘的冤屈被世人得知的,不然,你也不會讓我們看到事情的原委。”


    螣蛇狡辯,“我那是想要你們死個明白,想讓你們口中的修神知道他有多蠢。”


    “說話歸說話,不準搞人身攻擊。”晏紫警告的看著他。


    “我.......”螣蛇要罵,修神的目光也掃了過來,螣蛇覺得他眼睛有點疼,閉上了嘴巴。


    開玩笑,這是個連他自爆都能攔住的戰神。


    他腹誹,後世中怎麽還會有這樣變態實力的神?


    晏紫道,“總之,我想說出山娘的事。”


    螣蛇反駁,“我不想說。”


    “那讓山娘來說。”


    “山娘.......”螣蛇怒視晏紫,“你禮貌嗎?山娘都煙消雲散了多久了?”


    “山娘,你還不出來嗎?”


    躲在冰柱後麵的玉葫蘆飛了出來。


    螣蛇掙紮著抬起頭,“山娘?這是山娘?”


    “不然,你以為普通的玉葫蘆能收得了你?”


    玄龜也有些震驚,“這玉葫蘆是山娘?你是怎麽發現的?”


    修神讚賞的看著晏紫笑,“不是玉葫蘆是山娘,而是玉葫蘆裏麵有山娘。”


    鍾淮撓撓頭,“我又糊塗了。”


    晏紫解釋,“山娘在要被燒時,全村的人都在怒視她,譴責她,並乞求大山派來個新山神時,有個小姑娘雙手合十的跪著,她表情虔誠,也泣不成聲。”


    修神接著說:“她臉上也帶著傷,應該是與周圍的村民思想不一致,所以被打了,她誠摯的信著山娘,山娘魂飛魄散之際,一縷魂魄進入了她腰間的葫蘆裏。”


    晏紫歎息,“不知道小姑娘後來怎麽樣了。”


    “她死了。”玉葫蘆裏冒出一縷青煙,山娘的麵容逐漸顯現。


    螣蛇猛地直起了身子,不敢置信的喊了聲,“山娘。”


    山娘表情悲苦,“爹爹,你還記得你在山村裏唯一殺掉的小姑娘嗎?就是她,你殺了我那個唯一的信徒。”


    螣蛇張了張嘴。


    晏紫道,“雖然她死了,但她沒有完全死吧?不然你早該魂飛魄散了。”


    玉葫蘆裏又冒出了個人影,逐漸幻化出了小姑娘的模樣。


    鍾淮驚呼,“怪不得我們有時候問玉葫蘆問題,它一會兒上下搖晃,一會兒左右搖晃,原來是有兩個靈魂在。”


    她羞澀的朝著鍾淮笑笑,“嗯嗯,像主人剛剛問的,小玉怕不怕冷,小玉怕呢,可是山神娘娘不怕。”


    晏紫問,“主人?”


    小玉靦腆的朝著晏紫喊,“主人,你是我的主人,你把血液滴在葫蘆口啦,你就小玉的主人啦。”


    山娘將她護在身後,看向晏紫。


    “我把她的靈魂拉入了葫蘆,她依舊虔誠的信我,我的靈魂和神格在她的信任中逐漸複原。”


    小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山娘的後腦勺,“我沒想到我能這麽厲害,山神娘娘都被我救活啦~”


    山娘回頭衝她笑笑,然後又看向了螣蛇。


    螣蛇眼中滿是慌亂,“山娘,我殺了她,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又跟小玉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謝謝你救了山娘。”


    小玉擺擺手,“沒關係啦,是他們做的太過分啦,但是您也殺了太多的人啦。”


    螣蛇羞愧的低下了頭。


    晏紫終於在他眼睛裏看到了老父親的欣喜和無措。


    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下了。


    她問山娘,“你願意將事情的原委上達天庭嗎?”


    “願意,爹爹他因為我造了太多的殺戮,我想說明原委,看看能不能讓天庭酌情減輕我爹爹的刑法。”


    螣蛇羞愧的喊了聲,“山娘,是爹爹不好。”


    山娘走到他身邊,擦去他眼睛裏由於受傷流出的血。


    “爹爹,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因為你一直造殺戮,我想辦法一直阻止你造殺戮,我一直沒能恢複到能說話的狀態,沒能早把原委告訴你,是我的錯。”


    “錯了,”螣蛇搖頭,“雖然你僥幸活了下來,但是他們對你的傷害依舊在,我殺了他們,從來不後悔。”


    “不是僥幸,你教育過我,我們做神仙的,哪怕隻有一個凡人信著,便也不會消亡,是我的子民沒有拋棄我。”


    山娘又回頭看了看小玉。


    小玉虔誠的朝她拜拜,“山神娘娘最好啦,我永遠喜歡山神娘娘。”


    山娘笑,眼底沒有一絲的怨懟。


    仿佛她從未受過那些苦難,也從未受過那些背叛,是一直被人虔誠供奉著的山神。


    晏紫感歎,“怪不得山娘那麽快就能功德圓滿,她的心太純了,太善了。”


    修神道,“她本就因著世間至純的信仰,至純的愛所生,雖會遭受苦難,但苦難過去,留下來的,依舊是愛。”


    晏紫笑了,她看著修神,“所以,這世間也沒那麽糟糕是不是?”


    修神也看著她,“是,沒那麽糟糕。”


    他不是山娘,世人和天界拋棄了他,他不記恨,但也不原諒。


    世間是很美好,因為有小仙子在。


    一道金光自他們頭頂出現,緩緩照在了山娘的身上,山娘原本半透明的身體逐漸凝實。


    晏紫驚喜道,“這是.......飛升了?”


    修神也笑了,“是的,飛升了,她以後是天神了。”


    山娘驚喜的抬手看看自己的雙手,又低頭看看身體,“我飛升了。”


    小玉蹦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山神娘娘飛升嘍,山神娘娘成天神嘍~”


    螣蛇兩行熱淚落下,“我.....這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山娘最厲害。”


    山娘蹲下,伸出雙手。


    螣蛇變成了一隻小蛇,縮進了山娘的手裏。


    山娘起身又朝著晏紫鞠了一躬,“謝謝你們。”


    晏紫擺手,為她欣喜,“你有今天這結果,全是你自己的造化,不必謝任何人。”


    “你給我爹爹和夜宸的記憶,都分別是什麽啊?我也想擁有一份,免得到時候說漏了嘴。”


    晏紫直接把記憶又給了她一份,然後把夜宸的記憶改了改,畢竟後麵又出了個山娘,得一起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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