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不認識於婉娘,就站著沒有動。


    曲陽侯府的人口還算簡單,除了侯夫人之外,曲陽侯還有兩個妾室,她們又給曲陽侯生下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曲陽侯有些時候行事糊塗,在妻妾一事上卻是很分明的,他不允許妾室做出出格的行為,對庶子庶女也要求嚴格,如此一來,侯夫人省了不少心。


    這樣張揚跋扈跑到鬆雲居的女子,不可能是府裏兩個庶出的姑娘。


    初九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於婉娘的身份。


    她是不被世子承認,卻以世子未婚妻自居的那位於姑娘。


    啊,對了,原主初到曲陽侯府時,正是遠遠地被這於姑娘看見,接著就被安排到了廚房去打雜。


    初九忽然想起了海棠的叮嚀。


    侯夫人給了賞賜,通過海棠告訴她,要保持勇氣不必委曲求全,萬一遇到什麽事,都有侯夫人做主。


    初九抿抿嘴角,覺得很有意思。


    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忽然出現,攔住了於婉娘。


    於婉娘滿臉怒氣,尖聲道:“起開,我要見世子!”


    初九不由凝眸,昨夜她在侯夫人住著的安闌院時,發現角門沒有落鎖,就以為這個侯府管理鬆散,想不到世子所在的鬆雲居完全不一樣,居然不顯山不露水地隱藏了護衛。


    鬆雲居的護衛,當然隻聽周亦璟的吩咐,他們對於婉娘不假辭色,將於婉娘氣得跳腳。


    於婉娘的丫鬟紅玉有些著急,卻又不敢逆著於婉娘行事,在一旁小心地勸道:“姑娘,你莫著急,咱們先等一等,待會兒見了世子,你慢慢地說。”


    於婉娘氣哼哼地,正要開口時,周亦璟到了。


    “世子爺,你瞧瞧,我居然被你的護衛攔住了,這像什麽話,侯爺可是交代過,我在侯府裏能自由地出入……”於婉娘說著往前湊。


    周亦璟站定,看著護衛伸胳膊將於婉娘攔在了幾步之外,冷聲說道:“你怕是忘了,鬆雲居從來不許身份不明的人靠近。”


    於婉娘一愣。


    的確如此,她從來沒有走進過鬆雲居。


    今日她是一時情急,隻想著見到周亦璟質問一番,就做了糊塗事。


    兩年前的一日,父親興衝衝地回到家,把一塊玉佩交給她,說道:“婉娘,為父給你定了一門頂頂好的親事,從今以後,為父,不,咱們家就都指望著你了!”


    當時她嗤之以鼻,父親一拍手:“你的夫婿可是曲陽侯府的世子!”


    她呆了呆,當即就濕了眼眶:“父親,你莫誑我……”


    在京城的勳貴圈中,沒落的承恩伯府早就不上數了,她做夢都不曾想到,自己能嫁給周亦璟。


    滿京城裏,哪一家的待嫁閨秀沒有對周亦璟產生過幻想?


    結果,居然是她成了周亦璟的夫人!


    她喜不自勝,卻在遭到曲陽侯夫人的冷眼後冷靜下來。


    什麽都不能阻止她嫁給周亦璟!


    於婉娘想著就覺得滿心都是委屈,她望著周亦璟,說道:“世子爺,我三堂哥的事情,是不是你從中作梗?”


    於婉娘的三堂哥在地方上做縣承,上頭的縣令今年調任回京,他便開始走動,想著能更進一步做了縣令,本以為是必然能成的事情,卻在最後落空,他四處打聽,聽說是京城那邊有人發了話,也不知怎的,居然就扯到了曲陽侯府。


    於婉娘一聽說,就急忙趕來找周亦璟。


    她滿懷怒氣而來,在見到周亦璟之後,卻被勾起了藏在心裏兩年的委屈。


    周亦璟麵無表情:“我早說過,你若執迷不悟,將來會有後悔的時候。”


    當初他就明說過,這門婚事作罷,於家人放手,他可以護著承恩伯府的人周全平安。


    於婉娘一頓,瘋了一樣地叫起來:“我有什麽錯?是你父親主動對我們家提親的,一女不嫁二夫,既然訂了親事,我就是你的人,怎麽我就是執迷不悟了,明明是你冷血無情!”


    “不過是口頭提了提,沒有媒人上門,沒有交換庚帖,哪裏來的親事?”周亦璟眉眼冷肅,語氣很是不耐煩。


    他說罷,甩手就要進入鬆雲居。


    於婉娘尖叫:“你站住!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給你,你不能反悔!你馬上去解決我三堂哥的事情,要不然,我就出去大聲嚷嚷,說你始亂終棄!”


    周亦璟擰著眉頭,連頭都沒有回。


    再看於婉娘一眼,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地動手擰斷那根脖子。


    護衛牢牢地攔著於婉娘,礙著於婉娘是個女子,到底不能做些別的,這樣一來,居然被於婉娘得手,將其中一個護衛抓花了臉。


    於婉娘的丫鬟紅玉大驚失色,拽著於婉娘道:“姑娘,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氣壞了自己。”


    護衛是周亦璟的人,於婉娘打了護衛,等於是打了周亦璟的臉。


    於婉娘仍不解恨,嘴上說道:“都是些不會看眼色的下人,竟然欺負到我頭上,等我嫁進來,定要他們好看!”


    初九瞧得津津有味。


    她是穿越而來,想不到一個古代的大家千金,也能做出這樣的潑婦行徑。


    怪不得周亦璟看不上於婉娘。


    於婉娘平複下來,不由得後悔不迭。


    她是為了三堂哥的事情而來,就應該低聲下氣的和周亦璟商量,隻有三堂哥的事辦好了,她才麵上有光。


    這兩年來,家裏頭也有人求到她的頭上,指望她給周亦璟遞句話,她用各種理由推了,自己心裏卻明白,周亦璟眼裏根本沒有她。


    她也是滿腹苦水啊。


    於婉娘懊惱著,跺腳道:“等侯爺回來,我去求他老人家。”


    在這曲陽侯府裏,她唯一的依仗就是曲陽侯,可惜的是,曲陽侯最愛到處遊曆,一年中在家的時候也不過四五個月。


    紅秀心道,等曲陽侯回來,什麽都涼透了。


    於婉娘尋思著,說道:“咱們去安闌院。”


    她心中這股子鬱氣發散不出來,今晚就睡不著,去安闌院正好可以發泄一場。


    於婉娘抬腳要走,卻不死心地往鬆雲居裏麵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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