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被錢老太太帶在房裏,讓錢氏睡個好覺,畢竟孩子不好帶,錢老太太是四個孩子飛的娘了,自然是熟練的很,加上錢氏好像有些受涼了,她也怕小孩子被過了病氣,就自己帶了。


    要說錢氏的病還有說道,是沈家村的小寡婦楊氏竟然向外說錢氏善妒,不能容人,她與羅寶根情投意合,結果被錢氏這個母老虎以兒子相逼才沒進了羅家的門。這還是錢老太太娘家是沈家村的這才知道的這麽快。


    善妒可是七出之條之一啊,要是搞不好連錢氏的女兒和娘家都要受連累,錢氏再怎麽厲害,心中怎麽可能不氣。


    加上錢家大嫂孫氏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口氣很衝的說了錢氏一頓,就差指著錢氏的鼻子罵了,錢氏更加鬱結於心了,於是,沒半天就病了。


    錢老太太恨楊氏,連帶著比較滿意的女婿她也埋怨了。知道孫氏給自己女兒冷嘲熱諷之後,氣得直哆嗦,她看著孫氏的眼神從沒有過的冷冽。


    錢氏的病也不重,就是心中有事,自然就沒精神。她沒想到自己大嫂竟然會這樣說自己,她心寒啊,現在她生了兒子在羅家站住腳了,要是她真的被羅家休了,恐怕她大嫂還不知道怎麽對她呢。


    其實也是趕上了,孫氏本來就有些不快錢老太太的偏心。加上娘家不爭氣,可娘家再不爭氣也比自己小姑子親啊,為著小姑子,自己婆婆一點都沒給自己娘家麵子,她不敢怨婆婆,自然把賬算到了錢氏頭上。


    孫氏被錢氏和錢老太太的談話說的不敢往娘家貼錢了,孫家現在落魄了,本來男方就是看著她們家有門有錢的姑姑,以後成親補貼點就夠男方的了。


    結果孫氏這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孫家更是把自己當做正經嶽家,時常到男方家中開的鋪子占便宜,男方家的奶奶和母親都不是省油的燈,一看這樣直接退了親,孫家傻了眼了。


    這不,不好意思說自己家的不是,聽聞了錢氏的事情,就告訴孫氏是因為她家小姑子名聲不好,男方聽了影響了孫家姑娘的名譽才被退了親。孫氏很疼愛自己的侄女,看著因為自己看不順眼的小姑子害了自家的侄女,一時沒忍住,跑的錢氏麵前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錢氏那裏受的了這個,她帶著孩子就要回家,錢老太太一看自己女兒受了這麽大委屈,心中著急,她死命的攔住了,讓人把錢家老大錢木叫了回來,錢木一進門就被錢老太太扇了兩個耳光。


    雖然錢老太太打的不重,可自從錢木娶妻之後,錢老太太就沒打過錢木了。現在乍一被打,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著急的問錢老太太怎麽了,錢老太太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錢木氣的要死,孫家的事他是知道了,男方還是他認識的小輩。現在你孫家做的孽冤枉到他妹妹身上,真是好樣的,他這些年貼補幫襯就幫出了這麽個白眼狼。


    本來風言風語的就讓他妹妹受了委屈,做大嫂的不安慰自家人就算了,還落井下石。要是孫家人受了委屈,孫氏還會不會這樣?錢木對妻子第一次有了懷疑。


    錢老太太不打大兒媳婦孫氏,那是人家的人,再說,婆婆打媳婦,她名聲也不好聽。媳婦是外姓人,她打不得,那自己生的兒子總打得了吧。


    錢木作為一家之主連自己婆娘都管不住,那她不打他還打誰。


    孫氏都被嚇傻了,她原以為婆婆沒再說什麽,讓錢木回來就是告狀的。她已經打算好了,要好好和自己丈夫說說自己娘家被錢氏連累的事。


    孫氏想著,她家侄女都為了錢氏被退了婚,以後自己家應該有責任給她出份嫁妝,把她嫁了,這也是她敢去鬧錢氏的原因,她知道雖然自己丈夫疼愛妹妹可也是個好麵子的人,這樣即使自己被罵幾句,但侄女和娘家得了好處也是值得的。再說了,她生了大兒子在一天,她就不怕任何人,難道一個出嫁的女兒能比的過她這個在錢家生兒育女的孫子他娘。


    就是退一萬步,錢氏氣了,以後少回娘家了。那正好,錢家現在有錢也有勢了,她一個嫂子還怕一個木匠,少來正好給她家省些東西補貼自己娘家。


    可沒想到,自己婆婆把自己丈夫叫回來,就給了兩巴掌。這完完全全就是教訓的姿態。娘親打兒子,天經地義。孫氏這才想起了自己婆婆一個婦道人家帶大四個孩子,那也是個厲害的。自己嫁進來這麽多年,沒被為難過就忘了,真以為自己婆婆是個慈祥的老婦人。


    錢木看著母親心疼難過的臉色,又看了病病殃殃沒精神氣的妹妹,心中深感愧疚。自己是大哥應該愛護弟妹,孝順娘親的,可現在卻是自己的婆娘在自己妹妹心上挖了一刀。


    錢木對著錢氏就賠了不是,錢氏哪能跟大哥生氣,兩人重歸於好,可對著孫氏卻有了疙瘩,以後也不近不遠的和孫氏走著。


    錢木心中對孫氏是發了狠,他因為孫氏陪他吃過苦,也感念她為她孝順母親,照顧弟妹的辛苦,對著她貼補娘家的事就沒說過。甚至於有時他自己也會幫孫家辦事,給的銀錢也不少。


    當年,孫家看自己搭上了貴人,眼紅自己跑到貴人麵前嘀咕自己,要不是自己關係打點到位,恐怕不說發家,就連保命都成問題,可看在孫家曾給他提供過路子再加上孫氏對自己家也不錯,他也就沒追究。


    可現在看來,孫家真把他當傻子似得,拿他家的好竟然理所應當,以一副恩人的姿態對自己家,連著孫氏也漸漸的在家抖了起來,以前指使錢林媳婦,他沒說什麽,隻是背地裏貼補錢林小兩口,後來錢森的媳婦也被孫氏欺負,那是什麽樣的人家,孫氏也敢不長眼的去作人家章小姐。


    幸虧自己母親手段高,把錢森夫婦打發到了鎮上,讓章氏感念自己家的好。不過,錢木知道,不管是章氏還是錢森對著孫氏也都沒有好感。


    錢木知道自己母親偏向自己,可要是再讓孫氏這麽下去,他們兄妹四個可都得離心離德了。所以今天自己母親才打自己,給孫氏看。


    他看都沒看孫氏,回了鎮上帶著夥計,到了孫家,讓孫家還錢。


    孫氏隻有一個弟弟,當年孫氏父親喜歡排擠別人,好多人家對孫家都不喜歡,孫家當今一走,孫老太太帶著兒子也沒守住家業。孫氏的弟弟叫孫長風,一直認為自己才高八鬥,可惜是商戶沒能去考個狀元,對做生意很鄙夷。


    孫家在孫長風的管理下日漸衰敗,他們一家向錢木借了不少錢添壞賬。孫長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做生意不行,種田更不行,一家子靠著十幾畝田地收租子倒是餓不著可也過的貧困。


    孫氏就時常救濟他們,俗話說升米恩,鬥米仇,孫家被孫氏救濟的越來越習以為常,甚至於想著錢家能發家靠的就是孫家,錢家應該多給他們一些家產才是,當然他們是不會記得自己家當年可是沒提供過銀錢的幫助,甚至於還去壞錢家生意想自己家去做的事情。


    錢木這麽多年也沒向孫家要過債,這一要,孫家可就炸開了鍋。


    孫家想賴賬,可當年錢木留了一手,白字黑字的借據在手,他們賴不掉。倒是想耍無賴,可錢木喊了錢森,讓他帶著四五個人高馬大的捕快跟著。不還,行,先去牢裏呆呆。


    孫家不是傻子,肯定是他們家先前做的事給錢木知道了,孫老太太出來給錢木賠不是,錢木不說話也不表示。


    孫老太太狠狠心剛剛想跪下給錢木按一個不孝的罪名,錢森就牢牢的扶住了她,不讓她動彈,錢木跪下告罪,說道:“嶽母,小婿得罪了,可母命難為,我娘親身子不好,有大師指點,是借了外財,外財借了十幾年,久借不還,分了自家的福氣,因此為著老人家的身體,一定要把外借銀錢收回,還請嶽母疼疼小婿,幫幫我母親吧。”


    孫老太太看周圍指指點點,臉都沒地方放,她知道錢木在說謊,周圍人也知道。可她卻說不出什麽,人家母親讓兒子來收債天經地義,於公於私,自家借了女婿的錢不還,還那麽久,讓人家怎麽看?


    她耳邊傳來周圍肆無忌憚的聲音:“這孫家男人不是說自己最好讀書人風骨,怎麽拿了姐夫的錢卻不還了,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是啊,也難為她家女兒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這麽不給女兒做臉,貪了女婿家的錢,這哪是什麽大師指點,這是人家婆家太太氣不過了,讓兒子來收債了。”有個人接話道。


    “可不是嗎,聽聞孫家大姑娘被退親就是為著孫家男人和他婆娘的沒臉沒皮,還沒成親呢,就去人家鋪子擺起了老丈人、丈母娘的款,人家一看這孫家的德行,哪還敢娶孫家的女兒啊。”又一個自認為知道的說道。


    錢森看著自己安排的人給大家傳送這他想讓大家知道的消息,滿意的笑了。欺負他姐姐,真是好樣的!他錢森的姐姐是好欺負的,以前自己就看不起孫家,對自己大嫂也多有不滿,看著大哥和侄子麵上,他也不好說什麽的。


    可他沒想到,孫家把客氣當福氣再使,他就這麽一個姐姐,從小就待他好,他怎麽能容忍自己姐姐被人潑髒水。


    收拾了孫家,那個小寡婦也跑不掉,以為嫁了外鄉去就沒人能治的住她了,要是她的新婚丈夫知道了自己的妻子不僅是個寡婦還是個和別人丈夫勾勾搭搭水性楊花的女人,還能不能好好對她。


    孫老太太聽了這話,知道今天孫家的名聲算是沒了,她心中權衡了下,想著沒了麵子總要有裏子,想著就裝暈過去,打算以自己的暈倒來結束這場鬧劇。


    孫老太太剛剛暈了過去,錢木就大聲說道:“大舅子,你看嶽母都被你氣暈過去了,你不是最孝順不過,看著自己母親氣暈了,還是趕緊把銀錢還了我,好給嶽母順氣,你做好了,嶽母氣自然消了。否則,要是嶽母醒來知道你如此的行徑也是再要發怒的。”


    孫老太太沒想到錢木如此步步緊逼,這還是那個她一直能控製在手心裏的女婿嗎?什麽時候那張永遠笑眯眯的臉色也能如此的嚴肅和冷厲。


    她不能讓她兒子陷入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剛想睜開眼,卻發現後頸一疼,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等到孫氏戰戰兢兢的等著自己丈夫回家時,孫家的大部分積蓄都被錢木要了過來。孫氏還準備好好的給自己丈夫說說自己娘家的委屈呢,特別是被錢氏連累,她那苦命的大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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