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你安師傅?叫著一起唄?”蔡曉光問道,他也認識安得樂,還跟他倆一塊兒喝過酒。


    “不是,鄭娟不是在醬油廠上班麽?和曲主任關係不錯,聽說鄭娟考上大學,曲主任喊她去家裏坐坐,還有醬油廠其它幾個考上大學的!”李雲帆如實回答。


    “得,那我不耽擱你了,不過明兒晚上說啥也得好好喝兩盅,再叫上你哥你姐他們,咱們好好熱鬧下!”蔡曉光知道馬守常和曲秀貞,一想到人家現在的處境和自家的問題,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行,不過吃飯的時候,咱就別說你的事兒了,免得他們多想。”李雲帆叮囑道。


    周蓉心裏沒蔡曉光,肯定不會多想;周秉義可就不一樣了,他或許會為自己沒幫上忙而內疚吧。


    至於郝冬梅,要是她把這事兒當成閑談的話題說給金月姬聽,鬼知道這老太太會琢磨出啥來著,所以不說最好。


    回到家裏,周誌剛已經走了,他今年過年才能休探親假,聽到李雲帆考了全省第一才臨時請假急匆匆趕回來,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就是春節了。


    郝冬梅的父母已經平反,在周家待了幾天後就回家去了,周秉義也跟著去拜訪她的父母,如今家裏就剩下了周蓉跟李素華。


    和她倆說了一聲,李雲帆就去了鄭娟哪兒,半路上還遇到了喬春燕和曹德寶,他倆倒是有緣分,那怕李雲帆沒去醬油廠上班,他倆還是在李雲帆和鄭娟的婚禮上認識了,並且一見鍾情,最終走到了一起。


    那時候曹德寶作為醬油廠的同事過來幫忙,喬春燕作為周家鄰居同樣過來幫忙,倆人在婚禮上打了個照麵,喬春燕被曹德寶吹口琴的本事吸引,很快就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曹德寶雖然一直念念不忘娶個落難的公主,但他既沒有遇到落難公主的機遇,也沒有吸引人家的資本,別說落難公主了,就連醬油廠的普通女工也不咋看得上他,這樣的人遇到喬春燕的倒追,哪兒頂得住?


    所以在李雲帆和鄭娟結婚後不久,他倆也結婚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還是和電視劇一樣,給孩子取名曹遠方,小名牛牛。


    李雲帆和曹德寶沒電視劇裏的交情,簡單打聲招呼也就算了;到了鄭家,和鄭娟收拾收拾,便去了馬守常哪兒。


    今天飯桌上除了馬守常夫婦和他倆,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呂川,一個叫唐向陽,都是今年考上大學的。


    “哎,以前啊,每次叫廠裏的年輕同誌來我這兒的時候,都叮囑他們要努力學習文化課,到最後就隻有你們三個堅持下去了;剩下那些,有的是確實缺乏學習條件,不過更多的還是覺得學習沒用,現在倒好,高考來了,他們倒是想著學習了,可惜已經趕不上了啊!”曲秀貞歎息道。


    “小唐你父母是老師,有學習的條件,也有人督促;鄭娟,你愛人考了全省第一,可見平時也是下了功夫的,你跟著他耳濡目染養成學習的好習慣也不難!最難得的就是呂川,你沒他倆那麽好的條件,可學習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刻苦!”


    “我還記得唐向陽剛來醬油廠那天,我給你們介紹唐向陽的家庭背景,說他爸爸是中學校長,媽媽是數學老師,其它人都沒啥反應,隻有你的眼裏放著光,一下來就纏著他問問題!”


    “後來讓你們學英語也是一樣,事後我考你們,其它人都不記得幾個單詞,你都能用英語對話了!”曲秀貞對呂川的表現很是欣慰。


    “和秉昆相比,我還差得很遠!”呂川客氣地說道,“以後我還得多向秉昆他們請教!”


    “你的學校院係我知道,我的你也知道,以後咱們可以寫信聯係麽!”以後呂川在仕途上走的可是比周秉義更遠,而且以他的性格,出不了什麽問題,李雲帆樂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至於唐向陽,全程也沒多少話,而且他日後變化挺大的,所以李雲帆並沒有和他扯上關係。


    第二天,李雲帆繼續帶著鄭娟赴宴,蔡曉光擺了一桌,請他們吃飯,飯桌上蔡曉光果然沒提李雲帆幫他這事兒。


    過了幾天,家裏收到周誌剛的電報,告訴他們自己已經辦好退休手續,將於某天某時乘坐某趟列車抵達吉春市。


    由於如今列車晩點司空見慣,而且周誌剛還要倒兩次列車,所以他們去了兩次火車站,才接到人。


    回到家裏,李素華和鄭娟、郝冬梅忙著做飯,剩下幾個陪周誌剛坐在院子裏聊天,周誌剛上次回來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家裏的變化。


    如今再看,情緒頗為複雜,一方麵,為家裏的房子變好、並且多了這麽多家具、電器而高興,另一方麵則有些失落。


    因為這些變化都不是他主導完成的,而是小兒子搞定的,他寄回給家裏的錢一分都沒動,周誌剛意識到,就算沒有自己的收入,小兒子也能把這個家照顧的很好。


    這讓他有些不適應,過去幾十年,都是他一個人養活全家,現在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等李素華喊他們回屋吃飯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濃烈了,因為他已經沒辦法麻溜地站起來了。


    周誌剛從事了一輩子重體力勞動,今年已經六十多了,這個年紀往往意味著風燭殘年的開始,沒誰拉一把,坐在矮板凳上往往不太容易站起來,這種時候,作為父親的尊嚴就開始在兒女麵前大打折扣了。


    飯桌上,周誌剛依舊想維持父親的尊嚴,於是他說起了另一件事兒,“秉義,你當年和冬梅結婚的時候,我不在,冬梅的父母也不在,當年情況特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咱們說咱們兩家現在也是親戚了,我這回從貴州帶了兩筒好茶葉回來,你給冬梅的父母帶去,也算是咱們家的一點兒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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