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太上天魔還未來嗎?”敖玉蹙眉道。


    “沒這麽快的。”溫孤煙雨神情微凝:“他們要做好萬全準備,才會來。”


    “若是天魔太過厲害,聖女當以自身為重。”敖玉道。


    “吾明白。”溫孤煙雨輕輕點頭:“你跟著先生,道行倒是精進了不少。”


    “先生無私,我太過愚笨,至今未能煉精化氣大成。”敖玉道。


    “你倒是貪心。”溫孤煙雨淡淡道:“一般修行者,數十年都未必能煉精化氣大成,你才幾年?”


    敖玉道:“孫悟道的天資真好,他都快趕上我了。”


    “孫悟道天資,每日聽聞先生誦黃庭,不出十年,定能煉氣化神。”


    溫孤煙雨沉吟道。


    “若聖女能日日聽先生誦經,定能煉氣化神圓滿,直入煉神反虛。”敖玉道。


    “各有緣法,先生也曾指點吾,堅守本心之道。”


    溫孤煙雨道:“先生將太上天魔之氣,鎮封於吾體內,日日參悟,印證自身之道,也是修行。”


    “原來先生還有此深意。”敖玉恍然道,接著小聲地道:“聖女,你說先生,是不是仙人?”


    溫孤煙雨沉吟:“先生誦黃庭,周身自成天地,與天地合,縱使不是仙人,也是煉虛合道,登仙之境。”


    兩人又聊了一些,敖玉起身離開了。


    太上伏魔崖,魔氣陰森,她道行太淺,無法多待。


    等敖玉回到木屋,江雲已然酣睡。


    孫悟道和蘇靈,睡在江雲身邊。


    第二天清晨,繼續誦黃庭。


    蘇靈也虔誠聽著,內景經聽完,外景經上部也聽了一半。


    雖不如溫孤煙雨和孫悟道,卻也算不錯了。


    感受著體內微弱道行,蘇靈也十分激動,總算是踏入修行之路。


    繼續帶著他們砍柴換酒,回來講西遊。


    敖玉昨夜未曾聽過,江雲便從頭說起。


    三個小家夥都聽的如癡如醉,都以為是江雲以孫悟道,改編的故事。


    聽到地煞七十二般變化,十萬八千裏的筋鬥雲,他們也都麵露羨慕之色。


    孫悟道更是纏著江雲,想要修習七十二變,方寸山找了個遍,也沒找出三星洞來。


    江雲隻是笑笑,告訴他們隻是故事,自己並不會。


    等夜晚,江雲熟睡,孫悟道還在想著七十二變的事情,無精打采。


    敖玉敲著孫悟道腦袋,沒好氣地道:“那石猴,天賦比你強,更有先天神通,直衝鬥府,驚動仙人,你有什麽?”


    “俺,俺就是普通石猴。”孫悟道泄氣地道。


    “孫悟空想學長生不老術,七十二變化,都用了七年,你才幾年?”敖玉又道。


    孫悟道抬頭,虔誠作揖:“多謝玉兒姐姐點醒,是俺心急了。”


    “先生常言,凡是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何必急切?”


    敖玉像是個大姐姐一樣,開導著孫悟道:“先生不教你,自然是時機未至。”


    “玉兒姐姐教訓的是。”孫悟道連忙道:“俺已經醒悟了。”


    蘇靈聲音依舊酥軟:“大師兄,你入門幾年了?”


    “三年有餘了。”孫悟道回答。


    蘇靈問道:“玉兒姐姐曾入仙宗,入仙宗三年,可有大師兄這般道行?”


    “自是沒有。”敖玉微微昂頭,道:“別說我,就算是太上道宗那些天才弟子,也不可能在三年有這般道行,太上道宗,怎比得上先生誦黃庭?”


    “大師兄該知足了。”蘇靈道。


    “知足?”孫悟道看了看蘇靈:“師妹說的是,仙長常教俺知足。”


    孫悟道想通,三個小家夥安然睡下。


    清晨誦黃庭,喂龍魚,培育靈藥,砍柴換酒。


    下午為他們將西遊,期間也將一些其餘故事。


    想到敖玉之前被清水河蛟龍,打回原形,他也不得不多講一些危險之事。


    孫悟空前半生何等風光,闖龍宮,鬧地府,大鬧天宮。


    後半生何等淒涼,緊箍在首,隻能乖乖取經入佛門。


    有時候被那些有背景的妖怪,欺負的暗自垂淚。


    他可不想,以後孫悟道也是這樣,先讓他了解世界險惡才行。


    小紅塵內的百姓,無憂無慮,亦不需要追逐名利。


    哪怕龍魚養的再好,也隻是偶爾賞賜一些靈酒,這種狀況下,也沒人會覬覦如何養龍魚。


    這種地方生存,他們隻見到美好,卻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


    特別是蘇靈這隻小狐狸,江雲也給他講了書生與白狐的故事。


    當然,是改編,添油加醋版本。


    白狐為愛付出,書生卻是負心薄幸,最終白狐生死道消。


    氣的蘇靈跳腳,大罵那隻白狐愚蠢。


    “外麵的世界,真這般險惡?”孫悟道望著山穀方向,他沒出去過。


    “十分險惡。”蘇靈道。


    敖玉也重重點頭:“外麵有大魔頭,很恐怖的,就算是太上道宗也對付不了,我之前就是去觀看渡劫,就被打回原形。”


    “太可怕了。”孫悟道和蘇靈,麵上都浮現一絲恐懼。


    隻是觀看渡劫,就被打回原形,外麵的修行者,也太凶殘了。


    “你們也不必太害怕,修持自身,不惹災禍便可。”江雲淡然道。


    “我們一直跟著仙長。”孫悟道和蘇靈同時道。


    江雲搖頭失笑,自己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地在這裏過下去,可孫悟道和蘇靈不行。


    敖玉也不行。


    他眸中倒映著萬千玄妙,發現三個小家夥身上,都有一條條無形枷鎖。


    蘇靈身上的枷鎖最重,其次是敖玉,然後是孫悟道。


    而這些枷鎖,與他們自身,族群有關。


    那些枷鎖浮現一幕幕畫麵,有猴子被捕殺,有妖猴成魔,造成殺戮。


    有龍魚被人當做玩物,被人殺害,收集龍魚之血。


    有白狐在哀嚎,有大火焚燒著無數白狐。


    江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看見這些,隻知道,隨著道行增加,他想看,就能看見。


    這些枷鎖,是他們的牽掛與羈絆。


    日子就這麽平靜過去,每日講故事,也不讓他們乏味枯燥,算是修行之後的放鬆。


    一晃眼,又是四個寒暑過去,這一日,小紅塵內,高掛的烈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黑暗。


    一股無情魔氣,籠罩了整個小紅塵。


    “先生。”敖玉瑟瑟發抖,麵色慘白:“魔來了。”


    “我知道。”江雲平靜道:“當初引誘清水龍君的那隻天魔也在。”


    “先生知道?”敖玉驚訝道。


    “溫孤煙雨體內有他的魔氣,我記得他的氣息。”江雲淡然道。


    “仙長。”孫悟道和蘇靈,也在魔氣之下,渾身顫抖。


    “不必害怕。”江雲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他來。”


    “等他來?”三個小家夥抬頭,疑惑不解。


    江雲臉色冷了下來:“你可是我養大的,被打回原形,豈能不報?我不喜歡麻煩,不代表誰都能欺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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