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魔教護法曲洋!”


    “什麽!”聽到張金鼇此話,盡管陸遠心中早有準備,卻還是驚訝出聲。


    五嶽劍派和魔教仇深似海,自從陸遠來到這個世界,聽到最多的江湖消息就是五嶽劍派和魔教之間的爭鬥。


    江西於老拳師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釘在大樹之上,連三歲孩兒也是不免,於老拳師的兩個兒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


    濟南府龍鳳刀掌門人趙登魁娶兒媳婦,賓客滿堂之際,魔教中人闖將進來,將新婚夫婦的首級雙雙割下,放在筵前,說是賀禮。


    漢陽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壽,各路好漢齊來祝壽,不料壽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藥,點燃藥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漢炸死炸傷不計其數,泰山派的紀師叔便在這一役中斷送了一條膀子,這是紀師叔親口所言,自然絕無虛假。


    如此種種,魔教惡行,實在是罄竹難書。


    陸遠實在是難以相信,劉正風身為衡山派的第二號人物,居然和魔教高層有秘密往來。


    “這可如何是好?”陸遠此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想要去稟告師父嶽不群,可現在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在即,嶽不群卻不知道在哪裏。


    “梁少俠?”張金鼇看到陸遠神色有異,出聲詢問道。


    陸遠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抱歉,剛剛在想些別的事情,此人確實是魔教護法曲洋嗎?”


    也不怪陸遠失神,畢竟無論是誰知道了這樣一件事,都會難以置信的。


    “不錯,此人正是魔教護法曲洋,數年前,老夫曾經見到他與人爭鬥,不過近些年,這曲洋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詭秘,江湖上很少有他的消息。不知道梁少俠是如何見到此人的?”


    “哈哈,我也隻是無意中瞧見此人,觀其武功,也算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這才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沒想到竟是魔教中人。”


    陸遠並沒有說出實情,因為實情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幾人在茶館中略作休息,陸遠便告辭離去。


    本來張金鼇打算邀請陸遠一同前往劉正風府上,可陸遠知曉了曲洋的身份,唯恐魔教有什麽陰謀,心中甚是焦急,所以辭別了張金鼇等人,立即快馬加鞭朝衡山派趕去。


    陸遠下山之前,師父曾說過不要過多幹預他派內務,而現在陸遠得知了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又聯係不上師父,謹慎思考之後,陸遠決定將事情告知衡山派莫大先生,由莫大先生處理。


    ……


    時隔數年,陸遠再次來到衡山派中。


    聽到華山弟子前來,莫大先生有些疑惑。


    “師侄是來參加劉師弟金盆洗手大典的吧,劉師弟並未在門派內,而是在衡山城中,若是師侄你不認路,我可以找人帶你過去!”


    “莫師伯,弟子奉家師之名,有要事稟告莫師伯!”陸遠看出了莫大先生的疑惑,恭敬地行禮說道。


    “哦,不知道嶽先生有何要事交代老朽?”莫大先生拿起一旁撫的精光發亮的胡琴,似乎要拉上一曲。


    “莫師伯言重了,弟子如何擔得起‘交代’二字,隻是我華山派偶然中探聽到一個消息,家師以為幹係重大,這才令弟子前來稟告莫師伯。”


    陸遠並不知道莫大先生是何心思,但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聲稱是師父嶽不群派自己來的。


    看到陸遠如此恭敬,莫大先生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知是何要事?”


    聽到莫大先生出聲詢問,陸遠並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一旁的幾個衡山派弟子。


    見到此景,莫大先生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凝重,對著幾個弟子說道:“你們先下去!”


    幾人走後,大廳內隻剩下陸遠和莫大先生二人,陸遠這才開口說道:“莫師伯,我華山派有人曾見到貴派的劉正風師叔和魔教護法曲洋暗中來往,關係密切。師父得知此事後並未聲張,隻是派弟子前來告知莫師伯,來之前師父曾說,此時完全由莫師伯做主,我華山派從旁協助。”


    莫大先生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隨後手持胡琴站起身來,說道:“此事當真?”


    陸遠早就聽師父說過,衡山派掌門“琴中藏劍,劍發琴音”,此時見到莫大先生手持胡琴朝自己走來,心中暗自警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莫師伯,此事乃是由我華山派弟子親眼所見,絕不可能是假的!”


    莫大先生走到陸遠身前,仔細盯著陸遠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出聲問道:“那個看到老朽師弟與曲洋暗中相會的華山派弟子,就是師侄你吧!”


    莫大先生骨瘦如柴,雙肩拱起,就像一個時時刻刻便會倒斃的癆病鬼一樣。


    陸遠被他看的有些頭皮發麻,此時聽到莫大先生的話,心中一驚。


    陸遠剛要解釋,卻被莫大先生揮手打斷。


    “賢侄不用解釋,以老朽師弟和那魔教曲洋的武功,能夠見到他們暗中相會卻不被其發現的,華山派中也隻有嶽師兄,寧女俠,和賢侄你了!”


    “誰說沒有被發現,隻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被自己蒙混過去了。”陸遠心中暗自苦笑一聲,這才說到:“莫師伯法眼如炬,正是弟子發現劉師叔與那魔教曲洋暗中相會的!”


    “嶽先生倒是收了個好弟子啊!”莫大先生由衷地讚歎了一聲,隨後長歎一口氣,說道:“師門不幸啊!我那師弟,每日沉迷於按孔吹簫,不理派中事務也便罷了,卻被那魔教曲洋趁虛而入,以音律相交。等老朽發現時,這二人已經互為知己,為時晚矣!”


    陸遠大驚:“莫非師伯早已知道此事?”


    “此事老朽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莫大先生再次長歎一聲,說道:“老朽本想親自動手清理門戶,但想到師父去世前曾讓老朽與師弟二人相互扶持,因此總是無法下定決心。如今劉師弟打算金盆洗手,不再理會江湖恩怨,也勉強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老朽以身家性命擔保,師弟與那曲洋相交,並無一絲一毫不利於我五嶽劍派之處,還請賢侄能夠讓老朽師弟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莫大先生說完,對著陸遠一拱手。


    “師伯不可!”陸遠身為晚輩,怎能受莫大先生之禮,急忙閃身躲避,隨後快速說道:“弟子答應就是了!”


    下山前,師父曾一再叮囑,此事既然由衡山派掌門親自擔保,陸遠自然就答應了下來,準備稍後再和嶽不群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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