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幾日餅餅掉進烏雞峰的糞池了?”無涯掌門笑嗬嗬地摸著胡須。


    “讓師伯聞聞還臭不臭?”


    薑餅餅炸了!


    她伸出小短腿,狠狠踩上掌門的腳。


    “餅餅一點都不臭!”


    廣場上的人由竊竊私語變為哄堂大笑。


    溫玉召把薑餅餅攬到身後。


    “掌門,契靈大會快開始了,我帶著師妹先去旁邊了。”


    “好好好。”無涯掌門又捋了把他仙風道骨的胡須,臨走的時候還誇讚道:“玉召可是境界更上了一層。”


    “是,前日剛步入金丹境。”


    薑餅餅乖乖抱著二師兄的衣袖,對這位散發聖人光環的大好人感激不盡。


    隻有二師兄知道,哪怕是傻子也是要麵子和尊嚴的。


    她暗搓搓地瞄了眼對方清風朗月的背影,心裏由衷覺得他是個溫柔的好人。


    順便!


    薑餅餅走的時候薅了一把掌門的胡子。


    餘光瞄到掌門痛的眉毛抖了一下,薑餅餅才心滿意足地咧嘴笑了笑。


    “嘿嘿……”


    讓你在這麽多人麵前提我的糗事!


    哼!


    謝映南確定薑餅餅是真傻了。


    哪家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弟子敢薅掌教真人的胡子?


    看來這十幾年的試探,倒是他疑心太重,這仙玉峰真沒什麽特別之處。


    他不知道的是。


    薑餅餅哪裏是傻,純屬再活一次堅決不委屈自己,再活一次就是賺一次,上輩子為了公司當牛做馬。


    為了還車貸房貸每個月入不敷出。


    那樣的日子受夠了。


    現如今怎麽爽快怎麽來。


    誰讓掌門讓她在全宗門丟人的!


    隻是揪揪他胡子,夠便宜他了!


    仙玉峰的人站在掌教右手邊空地,等了沒多久,天空又駛來一艘飛船。


    這艘飛船金碧輝煌,看起來就刻著兩個大字“有錢。”


    從飛船下來十餘人。


    都穿著絳紫色鑲金邊的衣袍,胸口佩戴著劍宗的徽章。


    走在最前麵的男子長發垂落。


    眉眼狹長,整個人神秘又高貴。


    還不等薑餅餅豎起耳朵聽旁人說什麽,就見掌門笑的老臉開花似地。


    “太玄,要不是這契靈大會,也不知道百年內能不能見你一麵。”


    絳紫色衣服的男子嘴角微動。


    “掌門說笑了。”


    原來這個就是可以和她師尊一較高下的天機峰太玄真人!


    果然一樣的貌美!


    哎?


    怎麽忽然這麽冷?


    薑餅餅搓搓胳膊上蔓延的雞皮疙瘩,抬頭看向冷氣的來源之處。


    師尊一張俊臉麵無表情,


    隱約能看到他在咬後槽牙!


    師尊怎麽這麽生氣捏?


    薑餅餅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太玄,你們峰就到清雪旁邊站著吧。”


    “好的,掌門師兄。”


    太玄真人在眾弟子驚豔的吸氣聲中,十分優雅地朝她們這邊走來。


    然後。


    在她師尊麵前停下來。


    薑餅餅從溫玉召背後探出腦袋。


    就見清雪仙君調整好麵部表情,扯出一抹笑正要開口說話,沒想到對麵的太玄真人率先一步道:“十年未見,師兄的修為竟還停留在元嬰中期。”


    “......”


    清雪仙君磨了磨後槽牙,“十年未見,師弟你看起來印堂更黑了。”


    “嗬~”


    太玄真人扯唇冷笑。


    帶著弟子們走到旁邊站好。


    二人之間的氛圍劍拔弩張。


    雙方的弟子都低頭不語,就連聒噪的謝映南都分外安靜。


    “哢噠~”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唰——”聚焦過來。


    薑餅餅無辜地眨眨眼,舉起裝零食的小兜兜:“吃嘛?”


    太玄真人垂眸。


    “師兄,這就是你撿回來的嬰孩?”


    “嗯,”清雪仙君把帕子遞給薑餅餅,“小餅自己吃,師兄師姐們都不餓。”


    “嗷~”


    “幾道啦!”


    她像幼崽一樣應道。


    天機峰的弟子和他們的峰主一樣多數時間都在閉關。


    沒見過薑餅餅。


    對這個小姑娘挺好奇的。


    門內所有人都穿著同款式的宗門服飾,隻有這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著花花綠綠,頭頂還戴著一頂虎頭帽。


    和宗門所有人格格不入。


    卻顯得格外鮮活不同。


    不過聽說。


    這個小師妹,是個傻的?


    倒是可惜了。


    天機峰弟子紛紛收回惋惜的目光。


    ……


    掌門站在堪列台中央滔滔不絕。


    薑餅餅站在下麵昏昏欲睡。


    其餘人在台上站的筆直。


    膝蓋酸痛,腳底發麻的弟子隱隱有些羨慕這個宗門小傻子。


    契靈大會每十年一次。


    無涯掌教都會從開天辟地講到劍宗的成立直到如今劍宗的規模。


    弟子們都是做好心理準備來的,卻沒想到老頭子這麽能說!


    從早上講到正午。


    烈日掛在高空,炙烤著每位弟子。


    薑餅餅睡醒一覺,擦了擦淌下來的口水,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就看見旁邊的人都已經汗流浹背搖搖欲墜了。


    她往師尊旁邊靠靠。


    嘿嘿……


    果然涼快多了!


    扭頭看向周圍。


    大師姐柳錚站的筆直,雙目聚精會神,聽的非常認真。


    二師兄安安靜靜垂眸聽著,也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再往後麵看,一眼發現謝映南這個家夥在偷懶。


    謝映南兩個眼睛睜的老大。


    薑餅餅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家夥的眼睛根本沒眨過。


    估計是用了什麽術法。


    看起來睜眼,其實是在休息。


    “......”


    好陰險!


    薑餅餅伸出手指戳過去,謝映南拍開她的手,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再眯會兒,師兄,能進秘境再叫我。”


    嘖!


    她真的好無聊,比上學的時候校長開大會都沒意思。


    上空還回蕩著掌門激情高昂的聲音,台下的弟子們也撐不住。


    紛紛打起瞌睡。


    “眾弟子想必知道,每位劍修手裏的本命靈劍是陪伴你們最久的。”


    “靈劍若是注入靈魂,威力不必言說,在我宗門的劍塚裏,有我劍宗各位前輩渡劫飛升前留下的一抹靈識。”


    “若大家有幸被前輩們選中,締結契約,得到前輩們的指點,將終生受益!進去以後就看諸位造化。”


    台下一片嘩然。


    渡劫飛升前輩們留下來的靈識!


    如果真的能有幸結契,簡直和直接預定了宗門長老職位一樣。


    薑餅餅興致勃勃地看大家交頭接耳,就聽謝映南打了個哈欠。


    這貨終於醒了。


    謝映南:“結契哪有那麽簡單,能有一個人被選中就算不錯了。”


    這——麽難?


    看她呆呆傻傻的,謝映南反正無聊,便好心解釋道:“劍塚裏比起渡劫飛升留下的靈識,更多的是那些劍宗先輩遺留下來的心魔。大師姐已經是宗門數一數二的高手,如今也不曾結契。”


    “喔!!!”


    薑餅餅嘴巴成“o”型。


    柳錚苦笑:“三師弟所言極是。”


    她握著手裏的劍,五指收緊,淡淡道:“這是我第二次進劍塚,十年前的契靈大會,進去三萬餘人,無一人結契。”


    謝映南覺得薑餅餅茫然得樣子還挺有意思,便饒有興致繼續道:“整個劍宗,結契的人不超過十個。”


    “其中掌教,我們的師尊,太玄真人算在其中,還有幾位是其餘五峰的峰主。”


    “還有一位是在後山閉關修煉,亦無人見過的太上長老。”


    謝映南友情講解的間隙。


    掌門還在台上口沫橫飛慷慨激昂的開大會,薑餅餅眼見著這群年輕人臉色漲紅雙拳緊握,顯然吃下了這塊大餅。


    不愧是劍宗掌門!


    不會畫大餅的領導不是好領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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