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之風持續不斷地掃過大地,但是這種吹拂其實基本上是無害的。


    但如若被“魔法巫語”束縛塑造,它們就會展現出完全不同的性質。


    出於尚未完全理解的原因,當與魔法調頻之後,用特定的發音說出特定的語詞能夠獲得魔法之風的回應。


    魔法學院教授了一整套複雜的語言係統,稱為“崇高魔語”,這種作為魔法力量基礎的語言最早是由精靈教授給人類的。


    雖然這種語言已經極難正確發音了,但它也確實隻是精靈們使用的語言“阿諾奎焉”的簡化版本,而後者是精靈自己使用用來釋放更強大魔法的語言。在魔咒語言的使用方麵,學院法師和精靈並不是特立獨行的。


    事實上這種複雜的語詞結構被舊世界各地的各種魔法生物所使用,其中既包括幽靈鬼魂也包括惡魔。


    很多野巫師似乎本能地能夠理解這種語言,就好像這種力量在他們體內蠢蠢欲動,策動他們張嘴施咒。


    瑪麗蓮娜作為科班出身的施法者,自然是學會了“崇高魔語”的,但是由於在埃爾斯佩斯女士的魔法塔裏,瑪麗蓮娜隻是記名弟子性質,所以並不熟練。


    ————————————


    雪漸漸變小,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透露出來,仿佛聖光臨塵一般。


    北地的氣候就是如此,陰晴無定,隨時變換。


    感受到頭頂上飄落的雪花逐漸變小,伍茲再次跳上樹幹,觀察著路況。


    “還是不行,積雪有點深,隻能再等等了。”馬克也在地麵上比劃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伍茲點了點頭,積雪太深,馬車很難前進,而且對於馬匹的體力,也是一個重大的考驗。這兩匹馬這段時間以來也出力頗多,伍茲不想虧待它們。


    在陽光的炙烤下,積雪迅速融化。


    半天之後,道路上的積雪,基本已經融化完全,伍茲招呼一聲,眾人便收拾好營地,準備出發,前往下一個城鎮——費爾蘭根。


    其實,這輛馬車還是能容納伍茲幾人的,盧克作為駕駛員,坐在了伍茲之前的位置。馬克則是和拉塔恩一起,窩在在車廂前半部分。


    至於貴族女士,則是獨自在車廂後半部分,靜靜地進行冥想。


    整個馬車車廂主體,現在一共分為前後兩個部分,瑪麗蓮娜用帆布將整個車廂隔開,犧牲了自己的活動空間,才能容得下三個人。


    至於我們的武術家,此時正在車頂上,盤腿而坐,和迎麵吹來的北風做正麵對抗,完全無視了雙鬢間逐漸凝聚的冰渣。


    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跋涉,終於來到了費爾蘭根。


    比起隻有十來戶的烏沃克村來說,費爾蘭根這個坐落在中部山脈山麓的交通要道城市要大得多,城市裏麵居住著大約八百戶的居民,從遠處看,一條條黑色的煙直通天際就讓人對於這個城市的規模大致有數。


    灰色的城牆盡管不太高,但是結實的石製城牆,給了居住在費爾蘭根的市民們有了極大的安全感。


    費爾蘭根城門前的衛兵,精氣神看起來十分不錯,身上穿著著全套鱗甲,他們手上持著長矛和長戟,臉色紅潤健康,守衛長官甚至穿著全套的鎖子甲,腰間別著一把長劍,一手握著盾牌,外麵罩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遠看之下頗有幾分氣勢。


    瞭望塔上。


    看到馬車車頂上麵坐著一個身穿黑色單衣,雙鬢上甚至還有冰渣掛著的男人,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車頂,守衛覺得都有些驚駭。


    急忙朝著下麵大喊:“前麵有輛馬車,模樣很奇怪!”


    守衛長官納茲爾聽到了瞭望塔上的消息,沒有任何猶豫,右手高高抬起,示意城牆上的弩手做好準備。


    最近奧斯特領不太平,連平日裏駐紮在沃爾芬堡的黑色守衛,都出動了不少次,去確認和清剿來自行省內各地傳來的各類混沌勢力。


    作為奧斯特領最著名的部隊之一,與公牛騎士團並列奧斯特領最強部隊,黑色衛隊堅定,冷酷,致力於信仰死亡之神莫爾,在每一場戰鬥之前,他們都會被莫爾的牧師祝福。


    由於很難正確使用墓地大劍,黑色衛隊必須花很多時間訓練。這些大劍可以輕易地割開哪怕是獸人頭目的肌肉,他們幾乎每天都在訓練自己的技巧,而不是為選帝侯造勢,閑暇之餘他們還會通過拳擊比賽來提高自己的能力。


    在戰鬥中,受限於墓地大劍的戰鬥風格,在揮舞墓地大劍的時候,常常伴有巨大的弧線,以至於黑色衛隊站得離其他人很遠。因此,對於奧斯特領黑色衛隊的成員來說,在戰鬥中不妨礙到他們的隊友是很重要的。


    據說這種戰鬥方式可以追溯到西格瑪時期的戰爭,但當時個人英雄主義比集團作戰更受重視。


    由於他們的編隊,讓黑色衛隊在軍陣中看起來像是一個薄弱點,但任何被吸引試圖攻擊他們的敵人都將被血腥地擊退。


    連這樣精銳的部隊,都已經傾巢而出,納茲爾覺得整個奧斯特領已經烽煙四起,自己作為費爾蘭根的輪值守衛長官,有義務確認每一個企圖進入自己城市的人。


    伍茲以超乎常人的目力,看到了城牆上的守衛已經架起巨弩,將箭矢的鋒刃對準了自己一行人。


    對著下麵正在駕車的盧克說道:“盧克,停下來,城牆上的弩箭正在對著我們。”


    雖然伍茲有信心躲開麵對著自己的箭矢,但是馬車下的其他人,卻不一定。為了車廂內的人的安危,伍茲選擇了停止前進。


    聽到伍茲的話,盧克急忙一拉韁繩。作為奧斯特領的作戰序列裏正式的成員,他知道這些被列裝在城牆上的弩箭的威力。血肉之軀在這些碗口粗的弩箭之下,就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伍茲從馬車頂上一躍而下,對著盧克說道:“請騎士先生與我一起,到城門處,與守衛們交流一下,解除誤會。”


    盧克點了點頭,跟著伍茲走向城門處。


    瞭望塔上,守衛看到了馬車停下來,那個坐在車頂上的怪人一躍而下,帶著一個壯漢,朝著城門方向走來。


    急忙朝著納茲爾大喊道:”長官,馬車上有兩個人朝著我們這邊走來了。”


    納茲爾朝著守衛大呼一聲:“全體都有!準備戰鬥。”


    納茲爾從來不吝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人,特別是最近奧斯特領混沌雜碎不斷冒頭的情況下,想要守衛自己的城市和親人,必須提起十二分精神。


    “怎麽這麽大陣仗?是不是最近又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伍茲和盧克並肩走在道路上,看著嚴陣以待,全副武裝對著自己的守衛,有些疑惑。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需要提高警惕了”伍茲安靜地開口說道。


    一路閑聊,一路朝著城門走去。


    看到兩個大漢,朝著自己走來,納茲爾拔出長劍,對著兩人大喝道:“停下,前方的行人,說明你們的來曆,並且接受我們的審查。”


    伍茲站在納茲爾不遠處,聽到納茲爾的喊話之後,覺得盧克身為奧斯特領的公牛騎士,和這些守衛應該能夠交流。對著盧克說道:“請騎士先生和他們進行交流,這不是我的強項。”


    和這些守衛士兵交流,自己並不擅長,專業的事情需要專業的人來做,這個環節,伍茲覺得應該讓瑪麗蓮娜或者馬克出馬。


    但是現在,盧克應該也能說上兩句話。


    盧克點了點頭,對著納茲爾說道:“費爾蘭根的守衛,我是公牛騎士團的盧克,現在我們想要進入費爾蘭根,希望能夠獲得許可!”


    說完,將別在腰間的一枚印有公牛圖案的銅製硬幣,朝著納茲爾用力一扔。


    納茲爾伸手一捉,將銅製硬幣握在手上,拿到陽光下仔細端詳,直覺告訴納茲爾,這枚硬幣應該是真的。


    但是納茲爾並沒有貿然讓盧克進入費爾蘭根,將銅製硬幣扔回給盧克,看著後麵的馬車說道:“我需要檢查你們的馬車,請你們配合!”


    盧克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片刻之後,盧克牽著馬車,來到了納茲爾不遠處。瑪麗蓮娜和拉塔恩,也在盧克的告知下,離開了馬車。


    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明麵上的違禁物品之後,納茲爾朝著瑪麗蓮娜,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入城需要交納五個銀先令的費用,我們會給你簽發通行證,你們就可以進去了,注意自己的行為,不要做出了違反費爾蘭根律法的行為。”


    點了點頭,伍茲表示了解。


    便徑直繞過一臉嚴肅的納茲爾,朝著費爾蘭根城內走去。


    費爾蘭根城其實也不算特別大,至少對於厄倫格拉德而言,是一座小城。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整個費爾蘭根城,裏麵該有的也有,旅店酒館應有盡有,甚至正義教會都在這裏開設了分會。


    牽著馬車,來到了一間旅館麵前,看著上麵懸掛著的招牌——火槍與啤酒,伍茲稍微思索了一下,讓馬克將馬車交給呆在一邊等待的侍童,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走進了旅館裏。


    進入旅館的大廳,這裏就和厄倫格拉德的北風酒館分割完全不一樣,火槍與啤酒旅館的一樓麵積達到數十平方米,裏麵成套的桌椅排列得非常整齊,壁爐燒得非常暖和,旅客們幾乎坐得滿滿當當,眾人們多在喝酒取樂,大廳裏麵顯得很吵鬧。


    看到有人走了進來,吸引了一部分酒客的注意力。


    酒館大廳的氣氛非常嘈雜,有不少醉漢正在大廳內遊蕩來遊蕩去。


    瑪麗蓮娜靚麗的外表,甚至吸引一個醉漢上前搭訕,隻是在看到盧克和馬克披風後的紅黑相間的公牛之後,瞬間熄滅了搭訕的心思。


    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伍茲讓馬克去吧台,問一問還有沒有房間。


    片刻之後,馬克便回到了伍茲坐著的木桌邊上,一屁股坐下,拿起盧克給他倒的一杯水,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下。


    拉塔恩看著馬克,期待地問道:“還有房間嗎?”


    搖了搖頭,馬克說道:“還剩兩間房,我都定下來了,不過怎麽分配呢?我和盧克一間房,你們三人自己分?”


    拉塔恩“啊”了一聲,低下頭去,兩隻手不斷地戳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瑪麗蓮娜摸了摸拉塔恩的頭,瞄了正在喝水的伍茲一眼,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十分期待和那位強大的冒險家一起,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有很多疑問想要當麵詢問冒險家。


    但是,以她對於那個男人的有限的理解,大概率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拉塔恩也知道,不可能讓瑪麗蓮娜單獨住,剩下的那間房間,大概率還是自己和瑪麗蓮娜一起住。


    果不其然,伍茲朝著瑪麗蓮娜說道:“剩下的房間你們兩個住吧,我去看著馬車就行了。”


    “這怎麽能行,伍茲先生,請務必不要如此,一路上承蒙您的照顧,怎麽能讓您委屈到如此地步呢?”


    馬克聽到伍茲的話,急忙開口阻攔。


    微微地搖了搖頭,伍茲表示沒有關係,自己身體素質比起他們強太多了,基本無需睡眠,都可以保持充沛的精力。


    看到無法說服伍茲,馬克有些著急。


    眾所周知,奧斯特領的人,以頑固和節儉,聞名於帝國內。


    馬克則是典型的奧斯特領人,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救命恩人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竟然需要在露天的地方過夜,就像在森林裏一眼。


    阻止了馬克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伍茲表示自己已經習慣了。


    確實,伍茲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基本沒怎麽沾過床。隻有在厄倫格拉德的北風酒館裏休息的時候,才會在床上休息。


    其餘時間,伍茲基本都是在野外宿營中度過。


    既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伍茲覺得自己沒必要專門去改變什麽。住在房間裏,也不見得有多安全。


    在野外,伍茲其實更加得心應手,空間廣闊,能進能退,自己也更享受直麵世界的呼吸。


    晚上,伍茲拿著一杯淡色麥芽酒,坐在馬車上,抬頭看著懸掛在天空中的雙月。


    “轟——”


    突如其來的大雨混著冰晶,從高天之上落下,而陰雲遮蔽星光,將群山大地籠罩。


    傾盆的雨水混雜著冰雪充斥於天地,讓視野所能及的巨大範圍之內,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雨霧。


    濃厚的烏雲間,紫藍色的雷霆閃爍,沉悶的雷聲一陣陣的傳來,如巨鼓錘擊。


    ——突然,一聲巨大的雷鳴猛地響起,而閃電破開長空,如白晝的太陽一般照亮四周。


    “這什麽鬼天氣!”


    伍茲罵了一句,拿起酒杯,便鑽進了車廂裏。


    雖然伍茲無懼風雨,但是,沒有人喜歡自己身上濕漉漉的,伍茲也不例外。


    雪可以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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