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茲·岡薩雷斯,起碼他是這樣稱呼自己的,現在十分地急迫。


    在按照《念氣之書》裏麵記載的念氣修煉方法,努力感應大自然中的氣息數日之後,伍茲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自己貌似並沒有什麽修煉上的天分。修煉了整整五天,結果卻什麽都沒發生。


    按理說,靠近北方廢土,魔法之風的強度會比別的地方稍微強一點,加之基斯裏夫這片土地本來就存在著大量的魔力元素,存在著種種超凡之力。


    可是伍茲卻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感應到,這讓他感到十分急迫。想到《念氣之書》之中的記載,他也有些默然,歎了口氣想道:“看來自己不是什麽修煉的料子,得想想接下來怎麽走了。”


    但是在這五天裏,伍茲倒也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做。


    他每天都在奧斯卓斯克的酒館裏麵,在那裏聆聽民兵和平民的聊天,企圖對這個世界做進一步的了解。可惜的是,對於民兵和平民來說,整個世界實在是太過於遙遠了。


    他們的目光,隻凝聚於自己的生活,這片土地,以及對抗信仰混沌的渣滓上。至於其他的事物,粗獷的基斯裏夫人其實並不那麽看重。


    五天時間過去了,伍茲的傷也養好了大半。


    現在,是時候正式考慮一下將來的事情了。


    他決定冒險回榆木村一趟。


    伍茲背上了一杆長槍,這是這幾天他從紮克手中借來的帝國製式長槍,聽說是從南邊來的高級貨,不過基斯裏夫人對於長槍的使用,遠遠沒有帝國士兵那麽頻繁,基斯裏夫人更願意相信手中的斧子。


    伍茲隻使用了一點小技巧,便將這杆長槍給忽悠了過來防身。當然,等到自己從榆木村回來,肯定是會還給紮克的。


    腰間別著當時跟著格雷夫斯從軍需官那裏得來的斧子,伍茲打算做近身搏鬥用。


    裹緊身上的衣物,用長槍挑著一個葫蘆,裏麵裝滿了水。伍茲回頭看了一眼奧斯卓斯克要塞,便轉頭走進風雪之中。


    在基斯裏夫,不會有人蠢到在風雪天氣單獨出門,這樣會給南下劫掠的諾斯卡人和庫爾幹人以可乘之機,他們生活的地方環境之惡劣,遠超基斯裏夫。正因為環境實在太惡劣了,所以很多人都投向了混沌的擁抱,成為了可恥的混沌信徒,開始肆意地傳播混沌的【賜福】。


    雖然紮克和伍茲說了盡量不要在風雪天氣離開要塞外出,但是不知為何,伍茲並沒有聽。


    穿越過來的第二天,自從目睹那隊騎兵進入奧斯卓斯克要塞之後,伍茲的心裏突然對榆木村產生了強烈的向往,不顧一切地想要回去看看。


    伍茲前世也是看過不少小說的,他感覺自己遇到的情況大概就是原身存在強烈的執念,要是無法消除這股執念,自己的精神恐怕會有莫大的缺點,到時候自然會給混沌以可乘之機,到時候自己墮入混沌的幾率可就大得多了。


    伍茲自然不會想要成為混沌的爪牙,他在岡薩雷斯的記憶裏麵,目睹混沌的種種暴行,早已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加上基斯裏夫人世世代代鬥爭在與混沌對抗的第一線,血脈裏鐫刻著對於混沌深深的仇恨,以致伍茲對混沌的態度可謂恨之入骨。


    但是伍茲剛剛走到郊外,就起了風,緊接著風便越來越大了,那朵小雲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濃雲,慢慢地升了起來,擴大起來,漸漸遮滿了天空。


    陡然間,落起大塊的雪片來了。風嗚嗚地吼了起來,暴風雪來了。


    一霎時,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見了。


    這樣大的風雪,竟至於他伸手不見五指了。


    刹那間路就被塞住,四周的一切完全消失於混沌和微黃的雲霧中,雲霧中穿來穿去飛舞著白色的雪片,天地融成了一體……


    伍茲費力地在雪中艱難跋涉,他必須在身體出現凍傷之前到達榆木村。


    榆木村是奧斯卓斯克要塞附近的一個小村落,一群苦命的基斯裏夫人窩在小小的地方裏麵艱難求生,在平日裏倒也能自給自足,但是風雪持續籠罩基斯裏夫已經長達數年之久。


    以往偉大父熊的咆哮會在春天準時響起,然後給他們驅趕寒冬,呼喚春天降臨。


    隻是數年前,一切都變了。


    偉大父熊拋棄了祂虔誠的子民,再也沒有降下神力。


    榆木村這樣的小村落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長時間的寒冬,讓原本勉強度日的村民們陷入了饑荒之中。許許多多的村民都到南邊逃難去了,隻有少數幾家人還留在榆木村不願離開。


    岡薩雷斯家便是其中一戶人家,岡薩雷斯的父親,維洛奇原本是一名技藝精湛的獵人,是整個榆木村的狩獵能手,後來在狩獵時被混沌野獸偷襲,整個人落下了殘疾,隻能轉為務農來養活自己。


    當長時間的寒冬降臨之後,為了生存下去,維洛奇隻能冒險重操舊業。


    風雪是野獸的掩護,同樣也是獵人的偽裝。


    憑借著尚未生疏的技藝,維洛奇的狩獵成果勉強能養得起父子二人,代價便是每天節衣縮食。


    隻是,這一切在卡紮卡的劫掠下都變了。


    父親變得生死未卜,自己也被達成重傷,索幸被路過的翼騎兵救下,不然可能就是當場死亡。不過後麵也好不到哪裏去,傷口惡化加上凍傷,伍茲才能趁虛而入。隻是原身岡薩雷斯十分擔心父親,所以就算是已經死去,其中殘存的執念也一直在影響著伍茲。


    ……


    值得慶幸的是,伍茲並沒有在風雪之中迷路。


    艱難在風雪中跋涉了大半天,就在伍茲快要堅持不住,身體已經開始感覺僵硬無知覺的時候,伍茲終於隱隱約約地在風雪中看到一點建築物的影子。


    那是榆木村的風車,不過看著已經倒塌了,隻剩下一片殘骸,還在凝望著風雪。


    他大喜過望,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拄著長槍一步步走向榆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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