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婦看都不看徐泛一眼,而是朝著四周那些趕來看熱鬧的弟子掃視了一下,厲聲說道:“你們怎麽辦事的?這些人是怎麽回事?還是說,戒律所已經改成廟會堂了?”


    徐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臉色忽青忽白,被她懟得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這個玄青宗的元嬰期長老名聲在外,據說是受過情傷,脾氣古怪的很,此時一見,傳言果然不假。


    蓮芸在老婦身後探了探頭,朝著被捆的嚴嚴實實的荊猛指了指:“師尊,便是那小子,好像有蠻族王族的血脈......”


    “就是他?”老婦眼中曆芒一閃,渾身的氣勢頓時淩厲了起來,徐泛等戒律所弟子皆胸口一悶,不由自主的便退開了幾步,看著她疾步朝著荊猛走去。


    旁邊的人群中,陸玄不動聲色的朝荊猛所在的位置挪了挪,手一翻,如意棍已然入手,不過並未馬上出手。


    得到了部分關於李厚的記憶,陸玄難免對其同門產生護佑的心思,但並不急於一時。


    他倒想看看,一個元嬰期的高手特地跑來找一個連結丹都未入的弟子麻煩,究竟為何。


    反正這麽多人看著,想那老太婆再囂張也不敢直接便下殺手,更何況,這點距離,他也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護得住荊猛。


    碧青已然走到了荊猛身邊,手一伸,一支亮閃閃的銀針便夾在了指尖,隨後一伸一探,便在荊猛身上帶出了一滴血液,她拿出了一塊玉盤,將血液滴了上去,低頭看了幾眼,忽然臉色猙獰的怒罵了一句:“果然是畜牲都不如的蠻族後裔!”


    她往身旁劃了個圈,卻是將在場所有人都劃了進去,隨後大吼了一聲:“全部給我滾!”


    一麵說著,一麵舉手一引,荊猛被懸空提起,隨後又被重重的頓落在地,身上原本已經閉合的傷口再次迸裂,噴出了道道細小的血柱。


    “找死嘛!”陸玄大恨,方想出手,空中又傳來了一聲清笑:“碧青尊者,何事如此動怒?此事既然已經上報與我們戒律所,那嫌犯還是交於我們為好......您這樣私自動刑,可和幾大宗門聯合立下的規矩不符啊!”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便急掠而下,直接站在了荊猛身前,將他和碧青隔了開來。


    “徐嚴,你堂堂一個戒律所主事,這點小事也要出麵嘛?”


    看見了來人,碧青麵色微微一變,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說著話,卻朝著那個已經走到來人身邊大禮參拜的戒律所弟子看了看,眼中厲芒一閃,方才還沒在意,如今這位都出麵了,再聯想起二人同姓,隻怕便是這小子搞的鬼了。


    她年輕時出門遊曆,曾受過情傷,回宗之後性情大變,心眼如針,最是記仇,此時已將那戒律所的晚輩都惦記上了。


    徐嚴乃是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人,麵相清雋,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聞言卻沒直接答話,先是大袖一揮,將自己的後輩帶到了身後,回手朝著荊猛指了指:“你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帶回戒律所去審問。”


    碧青白眉一顫,寒聲問道:“徐嚴,你和我們玄青宗那兩位長老之間有些間隙,但和我可無冤無仇,此人我要帶走,難道你不給我麵子?”


    徐嚴將雙手攏在身前,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戒律所的主事,自然要遵循各大宗門立下的規矩,這事既然已交到了戒律所手中,那自然是由我們戒律所處置。碧青尊者的麵子我不能不給,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此事除外。”


    碧青麵色一沉,語氣愈發寒冷:“徐嚴!你真的想為這麽一個螻蟻都不如的家夥出頭?”


    徐嚴搖了搖頭:“碧青尊者此言差矣,我可不是為誰出頭,回去如果審訊出來他確實是什麽奸細的話,自然也要按照規矩嚴懲的,不過我看他的蠻族血脈好像也才剛剛蘇醒,隻怕其中還有些蹊蹺吧?”


    “蹊蹺?嗬嗬,既然你都看出他有蠻族血脈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直接在此嚴刑拷打便是。”碧青獰笑著朝著四周看了看,指了指那一棟棟簡陋的茅屋:“我看這神力門也脫不了幹係,全部帶出來,一個個拷問!”


    徐嚴麵容一肅,嘴角的笑容頓時不翼而飛,冷笑道:“碧青尊者,你這是在教我們戒律所做事了?”


    他們兩位在這大眼瞪小眼的扛上了,徐嚴身後,徐泛已經在給荊猛上藥,人群中,陸玄足尖一點,一點微不可見的青光順著地麵便飄了過去,直接鑽入了荊猛身體之中。


    十年的幻境磨煉,雖然修為並未增加,但有著強悍的神識幫助,對靈氣等能量的掌控他已然入微,整個天陽界隻怕都罕有敵手。


    乾坤萬靈訣這種功法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種下界,沒有此類功法相助,誰又能如他這般將神識分化如此之多?神識合一之後,他的神識無論是強度還是靈活性都已不弱於煉虛期高手的神識了。


    徐泛正給荊猛上著藥,忽然手一抖,麵前這個大個子身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他狐疑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瓶,沒錯啊,確實是最低級的療傷之藥,為何忽然就有如此神效了?


    想了半天,也隻能將其歸結到荊猛的蠻族血脈上了,畢竟傳說中蠻族人的肉身確實強悍的可怕,有這樣的自愈能力也在情理之中。


    場內,碧青和徐嚴二人話不投機之下,互相對峙了起來。


    要說修為,碧青已是元嬰後期,比元嬰中期的徐嚴要高上一籌,但說身份,她卻隻是玄青宗的一個長老而已,在玄青宗中算得上高高在上,但在幾大宗門臨時組成的聯盟內卻說不上什麽話,徐嚴則是戒律所的十大主事之一,比碧青可要強的多了。


    沒多久,空中便又傳來了法寶破空的呼嘯聲和靈禽的鳴叫聲,竟然同時來了三位元嬰期高手,這神力門在盤龍峽起起伏伏近萬年,隻怕也從未有過這種盛況。


    徐嚴聞聲抬頭,心頭頓時一緊。


    他和玄青宗的兩位長老確實有隙,否則的話他也犯不著偏要得罪一個元嬰後期的高手,畢竟雖然他為人還算周正,但這神力門破敗至此和他也無關係,而地上那小子確實也有蠻族血脈,放手隨碧青去處置其實也說得過去。


    但沒料到,那兩個家夥來的如此之快,不是聽說都在閉關嘛?而且為何連玄青宗的宗主都來了......


    他畢竟也是見慣了世麵的角色,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麵色卻絲毫不變,攏在身前的雙手微微一動,在袖口之中捏碎了一片傳音玉簡。


    既然玄青宗宗主都出麵了,這事情隻怕無法善了,在這因礦脈而,戒律所什麽都可以丟,唯獨不可以丟的便是麵子,這是當時建立戒律所時掌門親口所言,如今也該讓他自己來兌現了。


    玄青宗宗主乃是一位麵目慈祥的老人,頭發烏青,發髻上插著一根木簪,梳理的整整齊齊,一身滾著金邊的青袍,手執羽扇,足下踩著一隻青鸞大鳥,一落地便嗬嗬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顯得真誠而不做作。


    “徐主事,也沒什麽大事,各退一步可好?嗯,就讓碧青把人帶走,這神力門嘛,原本也撐不了多少日子了,也讓我們全部帶走拷問便是!回頭有了結果,我再給你們戒律所通報一聲便是了!”


    把所有人都帶走,回頭再通報一聲,你這叫各退一步?純粹是打臉呢吧?


    徐嚴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這位榮葉上人乃是半步合體的高手,他一個元嬰中期遠非其對手。


    見他悶聲不響,榮葉身邊兩個玄青宗的長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他們兩個一出關便收到了碧青的傳訊,知道對方是徐嚴後,直接便把自家的宗主拉來了,為的就是羞辱他一番,如今看來效果極佳啊。


    至於這神力門,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裏,碧青想要拿他們撒氣那就讓她去吧,別人不知道,他們幾個可是清楚得很的,當年碧青出外遊曆,便是被一位蠻族王子傷透了心,這才性情大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神力門內竟然有一位蠻族血脈的弟子,也活該他們倒黴了。雖然聽說其他幾個宗門中有幾個老古董還念著幾分舊情,但畢竟和神力門也沒什麽直接關係,又能怎樣?


    榮葉一出現,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低低的喧嘩聲,陸玄朝著他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玄青宗宗主嘛?那在東荒也算是頭麵人物了,拿來立威倒是正好!


    陸玄至今還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戰力到底能到什麽樣的程度。


    說起境界來,他隻是四階巔峰,但在方壺仙山的試煉中,五階、六階的靈獸卻也殺過不少,這放在天陽界上可就是化神和合體期的高手了。


    但是據鼎帥他們說起來,方壺仙山中的獸類等於都是被圈養的,真實的戰力又要比天陽界上野生的差上一籌,那也就是說,如今他的戰力應該是在合體巔峰未入煉虛這個區間內。


    不過如果真的要這麽算又有些不太對,他在試煉和最後十年的幻境中的戰鬥幾乎都是不借外力的,當然了,趁手的武器比如如意棍和一些飛行法寶除外,可他的乾坤鼎分身之中還有一捆捆的符咒和陣盤在呢啊......


    再說了,身上的搬山甲和鍾樓玄木杖也是天階法寶,如意棍如今又已是巔峰天階法寶,幾個小家夥除了億靈蛛外也都已成長到了四階靈獸的境界,幾項一加,戰力又何止翻倍,真要全力以赴的話,配上那些符咒、陣盤,還真不知道極限究竟在何方。


    這東荒有史以來最高的修為便是某個宗門的第六代祖師,那也不過合體巔峰而已,如今就算還有不世出的老妖怪在世,那也最多合體中後期,最多打不過,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他又有何懼?


    唯一需要擔心的隻是神力門的這些老人而已,畢竟用了一枚珍貴的幻形丹,必須想辦法保住他們,這是未來組成自己勢力的基礎,若真是要翻臉,最多將他們全部帶走便是,乾坤鼎分身中可是能裝活物的......


    拿定了主意,陸玄輕輕的掂了掂手中的如意棍。


    能調教出蓮芸和碧青這樣的角色,又怎會是好人?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在,他看這玄青宗宗主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看他臉上的笑容也是虛偽的很,等等就讓如意棍開開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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