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川內心應該是明白他的這種氣憤,每次敵人發起進攻,他就必定要去全力抵抗,必定會死人。那些都是他的兵,他的戰士,每天看著隨著自己戰鬥的人死去,誰會不心痛?


    “那你就扔下我一個人?”於夢川絲毫不示弱對著他大叫:“那你就冤枉我?你有沒有想過比起生與死,我最怕失去你!”


    “你明知道我和慕容清沒關係,還故意冤枉我,拿著手絹來見我最後一麵是吧?好玩嗎?我不知道什麽叫做挽留,我也不會去挽留,我隻知道愛我的人不會離我而去,因為他知道那樣我會難過!”


    又不爭氣地哭了,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感覺,總結起來就是心痛。


    當她知道了自己的男朋友背叛了她的時候,也有這種感受,因為她付出了六年的青春,所以心痛,所以放手。可這次她不想,她承認愛上慕容邵了,比起孤獨過日,更想與他生死與共。


    這句話,在心底壓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解脫了的感覺。


    慕容清盯著於夢川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嘆氣:“跟我出來。”


    狂風吹過大地帶來陣陣沙土,慕容邵的姿勢正好替她擋住了風沙,於夢川眯著眼睛,就這麽互相看著。


    他的身影有些模糊,黑色戰甲反射著夕陽的餘暉,長袍隨風飄動,霸氣凜凜的身姿卻顯得悲壯,猶如一匹孤狼。由於戰鬥艱苦臉色也變得發黃,隻有那雙眼還似以前那般,像黑夜中的星子,閃耀奪目,照進她的心裏,卻又跟以前不一樣,多了一種東西,她看不清。


    “慕容邵,我沒你想像的那麽慫,也不像其他女子那樣柔弱,我也可以保護你,我也可以像你的戰士一樣,與你並肩作戰,生死與共。”


    “我不求榮華富貴,隻要與你在一起就夠了。”


    “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既然上了床,你就得對我負責。”


    “我不喜歡被騙,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也會傷人心。”


    “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我離不開你。”


    “我不怕死,但我怕你不要我。”


    “慕容邵,我愛你。”


    ……


    許多,於夢川說了許多話,算是情話吧,但句句都出自真心,她想自己大概說了這輩子所有的情話,生命的前二十多年說的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那麽多。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有多麽喜歡他,有多麽需要他。說完了,即使明天都戰死了,也是笑著的。


    其實“死”這個字,在她選擇做警察時就已經看懂了,無非是把自己的命交給國家,交給人民。當她第一次拿起槍的時候,就知道她的命已經不在自己手中。


    可是……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於夢川了,失去了一切,愛人,家人,朋友,都在一瞬間沒有了,這個陌生的朝代,也許是時空交錯,也許是春夢一場,她都必須重新開始。


    這一次,她想為自己活一場,愛一場,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場夢又如何,至少愛了,愛了就該說出來讓他知道,即使有一天會回去,離開這個朝代,回到現代,那也滿足了。


    ……


    慕容邵突然笑了起來,於夢川不明白這一聲笑包含了什麽,心怦怦直跳,期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慕容邵突然伸出手,擦掉於夢川臉上的淚,厚厚的繭子在皮膚摩擦,留下一道道火痕,她貪戀這種感覺,貪戀他手掌的溫度。


    “這才是我的女人。”


    不用說太多了,他的這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全部,已經回應了她說的所有的話,於夢川抽泣兩下,一時間消化不了。


    “別哭了,醜死了……”


    慕容邵無奈,接著上前一步,將麵前的人深擁入懷。


    陣地上人來人往,士兵們頻頻回頭觀望,而他卻絲毫不在意,依舊緊緊的抱著,手臂不斷收緊。


    於夢川有些喘不過氣,卻也在享受著,突然間覺得他身上的臭汗味也變得芳香無比。這味道,讓她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人生如此,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幸福就是這麽簡單。


    她破涕為笑,使勁捶了慕容邵一下,在他懷中問道:“那你以後還騙我嗎?還會扔下我一個人嗎?”


    “你這麽難纏,扔都扔不掉。”


    “你!”於夢川又捶了他一下,如果沒有這礙事的鎧甲,就開咬了。


    慕容邵一手輕撫她的背,聲音變得很溫柔:“你也不要再消失了,有什麽難言之隱對我說,一切有我呢。”


    “……”於夢川啞口無言,索性閉著眼安安穩穩讓他抱著。


    “這大半年,我發現我真的離不開你,夜夜都在想你……我想我是中了你的毒了,但我不想要解藥,就讓我在這毒中死去吧。”


    於夢川一聽,睜開眼抬頭仰望著他,這貨足足比她高一個半頭,而她也不算矮……


    她問:“為什麽是夜夜想著我?白天呢?”


    “白天我在打仗啊。”


    慕容邵敲了一下她的頭,於夢川笑了,現在她終於感受到了小說中男豬溺寵女主的感覺了,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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