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奧拉朱旺坐在板凳上喘著粗氣,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現場球迷的歡呼聲震耳欲聾,但奧拉朱旺充耳不聞,他的耳邊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今晚他拚盡了全力,32分14個籃板球6次封蓋4次搶斷,再度打出了一個堪稱代表作的比賽。


    因為裁判的緣故,今晚阿甘隻登場了31分鍾,有很多時間坐在板凳上,這給了奧拉朱旺發揮空間。


    他們一度掌控了比賽節奏,一路領先,到最後兩分鍾領先7分,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萬萬沒想到,範德維奇和帕克森能命中兩個三分球,範德維奇投中一個也就算了,帕克森竟然還能進一個。


    這兩個三分徹底逆轉了場上的局麵,而那個進攻24秒,則說明火箭陷入了慌亂中,最後沒有人敢出手了。


    但最最讓奧拉朱旺意難平的還是阿甘最後的絕殺,奧拉朱旺拚盡全力去封蓋,他感覺自己的手就要碰到皮球了。


    可是阿甘在起跳前有一個撤步動作,拉開了和奧拉朱旺的距離,是一個kiki-step,然後中距離命中絕殺球。


    上個賽季季後賽,甘國陽就在首輪用同樣的步伐加中距離,準絕殺了達拉斯小牛隊,那時候他麵對的是薩姆-鮑維。


    一個內線采用這樣的前鋒步伐,防守人想要幹擾太困難了,關鍵火箭球員沒想到甘國陽會如此大膽的出手。


    奧拉朱旺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想到1984年ncaa決賽被絕殺的那一球,幾乎一模一樣,眼睜睜看著球投出去,自己卻夠不著。


    痛苦的事經曆第二遍,痛苦加倍。


    “嘿,阿基姆,阿基姆!”


    有人拍著奧拉朱旺的肩膀,是拉爾夫-桑普森。


    “走吧阿基姆,係列賽又沒結束,幹嘛這麽沮喪。”


    奧拉朱旺抬起頭看著桑普森,其他人都已經走了,火箭球員隻剩下他們倆。


    桑普森今晚的發揮比上一場好多了,他拿下20分,投籃恢複了正常。


    甘國陽的五次犯規中,有三次是桑普森造的,雖然這種方法有些投機取巧,但效果很好。


    說著,桑普森朝奧拉朱旺伸出手,將他從板凳席上拉了起來。


    此刻,整個紀念體育館依舊沉浸在絕殺的歡樂氣氛中,而奧拉朱旺和桑普森兩人肩並肩,桑普森摟著奧拉朱旺的肩膀,一起從球員通道離開,回了更衣室。


    在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奧拉朱旺隻說了一句話,“我們在休斯頓見。”


    晚上沒有回休斯頓的飛機,火箭球員要在酒店再住一晚,趕明天早上的飛機。


    桑普森敲響了奧拉朱旺的房門,手裏拿著從前台要的啤酒和從助理教練那裏要來的錄像機、錄像帶。


    兩人一夜沒睡,一邊喝酒,一邊看前兩場比賽的錄像回放,一個球一個球的分析甘國陽的打法、細節。


    之前因為心理上的障礙,兩人都不願意回看比賽錄像,如今他們一起用失利的畫麵去折磨、刺激自己。


    一開始兩個人都很難受,很壓抑,畢竟把輸掉的比賽再看一遍,心裏當然不好受。


    但看著看著,他們通過錄像發現很多在比賽中感受不到的細節。


    從上帝視角去看比賽,才知道阿甘這個人打球多麽的聰明狡猾。


    兩人先看了今晚這場,他們重點回看了最後的絕殺球。


    通過慢放鏡頭,奧拉朱旺才發現,實際上在阿甘出手前,他的眼神一直在朝籃下看而不是籃筐。


    如果這球內線桑普森過來補防,或者奧拉朱旺貼的緊防的好,他估計會直塞籃下給沃頓完成空接。


    “你不過來協防是正確的,這家夥會傳球。”


    “我當時也很猶豫,現在看這小子留了一手,不管怎麽做都會被絕殺。”


    “這球其實應該你去主防,而不是換到我來防,你封蓋他會有優勢,逼迫他突破而不是投籃,這樣我會在籃下等著他。”


    “你說的有道理,下一場我會盡量把他往你那邊逼迫,我們需要合圍他,他的傳球沒有那麽好。”


    今晚的比賽看完,再看之前第一場的大敗,可看的東西就更多了。


    甘國陽後場籃板的保護,還有進攻上的合理選擇,在不同位置他都能做出快速反應。


    “他反應速度真快,但你發現沒有,其中是有規律的。在每個站位,他的技術都是一到兩種,你看在這個位置,他是不是經常直接轉身投籃。還有這個位置,勾手應該最多,這裏隻要沒有外線幹擾,他一定勾手或者突破,看你貼還是不貼。”


    在反複觀摩錄像,以及回想以前和甘國陽比賽時的經驗,他們慢慢找到了一些規律。


    甘國陽在不同的點位確實有選擇預案,那是伯納德-金交給他的壓箱底的東西,通過反複錘煉,甘國陽的進攻才能如此迅捷,幾乎不需要思考。


    而不論進攻還是防守,伱必須要讓對手做選擇,去思考,去猶豫,才能讓對手犯錯。


    奧拉朱旺和桑普森都沒有想著讓甘國陽去犯錯,隻想著我們合力能搞定賈巴爾,難道合力搞不定阿甘嗎?


    甚至奧拉朱旺想一個人搞定阿甘,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很殘酷,他一個人不行,兩個人隨便合力也不行。


    賈巴爾會被他們撞的東倒西歪,因為天勾39歲了,而且他是一招鮮,打球可不像甘國陽如此狡猾。


    兩人看著錄像,從壓抑、難受,到敞開心扉聊天、交流,再到喝著酒,看著鏡頭自嘲起來。


    “謝特,我們被打爆了,你這阿甘這球站位很好,他知道我會傳然後搶斷成功了。我真想問問他,是不是天天看錄像,我他媽也要天天看錄像!”


    “你知道麽,阿甘第一場比賽和我說,我要是不全力打爆你,你會覺得你和我是一個等級的!法克,我竟然無言以對!這家夥,我真想給他一拳,但我不敢!我不敢!”


    “因為你是個膽小鬼。”


    “你敢打阿甘?”


    “哈哈,我也不敢。”


    “但你說,你勒住他的脖子,我上去給他一拳,有沒有機會?”


    “我覺得有搞頭,但我覺得最好你去勒他的脖子,你個子和他差不多,我來給他一拳!我胳膊長!”


    兩人喝得微微有些醉,這是他們成為隊友以來第一次一起喝酒,一起暢談。


    之前兩個年輕人關係一直一般,他們都太高傲了,在一段關係中如果兩人都是高位,是很難做朋友的。


    所謂王不見王,在nba球隊中,老大和老二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很少有老大、老二是鐵哥們的。


    往往兩人之間都有些矛盾,要麽性格不同,要麽互相看不上,場上可能配合無間,但場下就是同事,或者普通朋友。


    奧拉朱旺和桑普森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性格是一方麵,還有在場上誰都不服誰,都認為自己是老大。


    現在好了,沒必要爭了,你們誰是老大都沒用,都打不過那個中國人,先聯起手來把那家夥搞定再說吧。


    外有強敵,內部往往更加團結,這兩年飽受甘國陽摧殘的火箭雙塔終於意識到,要異常緊密的聯合起來才能對抗這個魔鬼。


    兩人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會兒,第二天差點睡過頭誤了飛機,當他們滿臉倦容的出現在大巴車上時,費奇嘲諷道:“你倆晚上是熬了通宵,偷偷去把阿甘幹掉了嗎?如果這樣再好不過了,如果不是我勸你們好好休息為後麵比賽做準備。”


    奧拉朱旺道:“我們在研究怎麽把他幹掉。”


    “是嗎?那看樣子我要報警了,還是我直接送你們去警局?”


    “教練,我們說的是真的,我們看了一晚上的錄像,我們會防住他的。”


    桑普森非常認真的看著費奇,而費奇的眼神也嚴肅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道:“這不光是你們倆的工作,而是我們全隊的工作。我們要幹掉的也不止是阿甘,還有波特蘭開拓者!我們的目標是總決賽,是總冠軍!0:2落後沒什麽,沒有世界末日,我們還有機會,係列賽還很長。”


    飛機飛上了雲霄,從波蘭特去往休斯頓,而緊跟著開拓者也一同去往了德州。


    甘國陽對自己和對球隊充滿了信心,但他心裏知道,係列賽不會這麽簡單。


    第二場比賽開拓者可以說勝的非常險,最後三球都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火箭實力相當強勁。


    而頂峰體育館也不是那麽容易攻陷的,未知的情況在等待著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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