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讓龍威出了一半的劍歸鞘,然後轉過身便看到一襲火紅身影已經來到了麵前,並且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胸口。


    然後那女子便用力將龍威推開,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要一次看個夠!


    如今的她已經不再留長卷發了,可那雙唇卻依然嫣紅。


    魏子衿,一個早早便以龍威女人自居,可卻從來都沒有真正成為龍威女人的女人。


    “子衿?”


    龍威的聲音都在顫抖,忍不住上前幾步,然後狠狠將女人抱在了懷裏。


    “混球!”


    魏子衿狠狠罵了一句,然後又在龍威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這才算稍稍解氣。


    這麽多年以來魏子衿過的很難,當初末日來臨之時她便在這獅子峰附近為龍威尋訪名醫,可名醫沒尋到卻是迎來了末日,便隻能連忙用動力裝甲開山躲了進去。


    然後便是妖族橫行,當時隻注射過二階強化藥劑的魏子衿隻能憑借動力裝甲戰鬥,而且動力裝甲很快就損毀嚴重,她便隻能小心翼翼的與那些讓她看了都會戰栗的妖怪搏命,好在運氣不錯最終是活了下來。


    但活下來又能如何,以她的實力是離不開這裏的,便隻能苦苦掙紮,有多少次她都想結束自己生命算了。


    後來好不容易就要離開這個區域了,但是核彈又來了,便隻能繼續躲。


    再出來的時候魏子衿加入了一個小團體,因為實力不濟便被編入了炮灰陣營之中,眼看著身邊一個接一個的死,也有人一個接一個覺醒了能力,而她雖然沒死可卻也沒有覺醒能力,便隻能咬著牙繼續戰鬥以此來提升自己的能力。


    到了近些年魏子衿的日子才好過一些,她在林子中撿到了一本拳譜,武夫境界快速攀升,但卻也因為沉迷在拳譜之中而沒有離開這裏,直到武道大成之後,才想要離開這裏卻是被那個顧劍城給糾纏住了。


    因為林子裏麵還生活著一群人,這些人都是與魏子衿一同艱難度過末日的人,在她看來就如同親人一般。


    她是能走,但是卻帶不走林子裏麵的人,所以隻能一直守在這裏了。


    好在是與龍威重逢了,她知道自己終於可以什麽都不用做了,一切都有龍威會去處理。


    其實剛剛莫有道要問劍的時候她便想殺出來的,隻不過卻是被莫有道用術法神通給封鎖住了,害的她好一陣擔心受怕。


    畢竟還有許多外人在所以龍威沒有詢問太多,但是看到魏子衿這麽堅強的女人都哭成這樣子,而且還滿麵的委屈,那麽她這些年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人還活著。


    眾人來到了獅子峰,在莫有道的安排下單獨住進了一個山峰的庭院之中。


    龍威與魏子衿自然是要互訴衷腸,各自說著這些年的過往,然後發現其實都挺慘的,便就隻能相視一笑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龍威一直都在陪著魏子衿,閑暇時也會去找莫有道聊聊天,也說了心中所想。


    莫有道這個人從前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科員,踏上仕途那一天開始便等於是斷了仕途,因為這個人太愛講道理了,所以很不受領導與同事的待見,但又任勞任怨,所以也沒什麽人針對他,便做了半輩子科員,快退休的時候提了個正科,也算是沒白混了。


    後來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修行法門,成為修士後又覺醒了本命神通,實力大增。


    而且沒過多久便得到澄澈劍心成為了劍修,而且沒用多久便躋身修神境界了。


    按照莫有道的話來說,這就像是上天的饋贈一般,來的很容易。


    倒是成立宗門之後,修為進展便緩慢了。


    這一天龍威與莫有道在山巔涼亭閑聊,便又說到了這個問題。


    龍威猶豫片刻便說道:“有些話其實我本不想說,是怕前輩誤以為我是在誘導你做對凜冬長城有利的事情,但是我與前輩投緣,便是被您誤會,有些話我也是要說的。”


    “龍威先生,您請講。”莫有道拱手道。


    龍威說道:“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是有規則存在的,比如說我們所使用的術法神通,便是規則的體現。而我們所求的大道長生,這其中的大道其實便是對於天地規則的一種合道,是得到了大道的認可。而前輩您從前所作所為皆是善舉,自然會得到天地的青睞,所以您的運氣好,修為也快,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便得到手了。這就像是一位宗門長輩在看待給予厚望的弟子,看到弟子在修為低時尚可行善舉,便在想若弟子修為高了是不是會行更多善舉?然後傾斜師門資源讓弟子變的更強,結果卻看到變強後的弟子不作為,那麽便一定會停了資源供給。”


    莫有道陷入了沉思,他自然是知道規則的存在,也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意識的。


    但是莫有道從來沒想過是因為自己的不作為,才導致修行一途走到了瓶頸。


    仔細想一想,再對比一下師門中那些天縱奇才的弟子們,其實莫有道知道自己修行資質很一般,最初的時候他甚至連功法都看不太懂,可就是這樣的資質還早早的躋身到了修神境界,看來這真的是來自大道的饋贈了。


    龍威繼續說道:“其實不妨試一試,隻是低價賣我一些東西而已。”


    “那就試試。”


    莫有道直截了當道:“開始的時候我想過去凜冬長城,但隨著宗門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我便覺得自己的責任也大了,又或者是舍不得這家業了,所以……”


    龍威端起了茶杯笑道:“我說的也未必對,這隻是我個人的一個看法而已。”


    “值得一試。”


    莫有道說道:“而且不管修為是不是有所精進,我都準備在將宗門安頓好後去往凜冬長城了。”


    對此龍威起身躬身行禮道:“高風亮節。”


    “羞愧難當才是。”


    莫有道搖了搖頭說道:“人就是這樣,沒有的時候膽氣十足,遇到許多事情便會覺得拚得一死又如何呢?可當我們靠著這不怕死的膽氣得到從前沒有的東西時,我們就會舍不得這些東西了,財富地位權力,還有……還有這來自不易的長生,當自己知道自己能夠活千百年都不會死後,就舍不得死咯。”


    而凜冬長城,便是一個修神境界修士都會隕落的地方。


    龍威對於莫有道的言論自然是非常讚同的,而且他剛剛所說也並非是誆騙對方,而是真的如此想才如此說的。


    其實一路走過來龍威已經打服了幾個人,有了那些人在便足以讓他買到足夠的物資,所以有沒有莫有道的自持其實並不是很重要。


    不過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所以能夠爭取還是要爭取的好。


    又逗留了一段時間後龍威與莫有道告辭,一行六人上路,繼續向東北方向去了。


    其實許多人都在為了能夠幫到凜冬長城而努力,因為這個世道就如太初所說的那樣,並不是都是讓人失望的人。


    尤其是宮羽薇謀劃了徐長義與耿西進前往凜冬長城,並且在路上發生了一係列的問題,都被編成了故事流傳在市井之間。


    而且也正如宮羽薇料想的那般,也真的有山上宗門控製流言,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在心中生根發芽了,便不會被輕易的壓下去了。


    許多人都在暗中質疑,為什麽就不能善待凜冬長城呢?


    也有一些人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組織了凜冬長城援助會,可其實是在做中飽私囊的勾當。


    但是被逍遙宗的人知道後,便將這鍋甩給了山上宗門,一時間反對的聲音更大了,最後是用殺戮平息的這些聲音。


    也有人已經將一批貨物送去了凜冬長城,比如說一些如馬國寶那些默默無聞的人,又或者是江小米那樣強大的劍修,有能力的多做些,能力小的少做些。


    還有一些人走了一路,也下了一路的棋。


    陳鈞擇站在城頭之上,腳下是敵人的屍體,也有自己人的屍體。


    走了一路死了很多人,敵人在死,自己人也在死。


    不過陳鈞擇卻沒有動搖過,因為在出發前他就知道會死很多人,一切都在他的心裏麵。


    一向愛謀劃的陳鈞擇這一次選擇了一條非常見到粗暴的路,不配合便殺,一點情麵都不講。


    這讓陳輕舟都有些搞不懂了,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在配合宮羽薇的謀劃。


    一個是在人們心中埋下種子,一個是用強烈的手段告訴人們該怎麽做。


    不過陳鈞擇卻是沒有與宮羽薇溝通過,其實師徒二人也不需要溝通。


    這一戰隻是打一個小城鎮,守軍有三萬人左右,全殲。


    而陳鈞擇這麵一路下來,也隻剩下不到八千人了,之所以還能一路勢如破竹,是因為有陳輕舟這個強大的劍修存在,以及他手下那一千多的劍侍,最重要的還是陳鈞擇在軍事上麵的清奇思路。


    就如這一次攻城,其實是從內部打響的。


    是陳輕舟帶領著劍侍用了半個月時間分批次進入小鎮,然後忽然發動了襲擊,裏應外合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山上宗門來支援,卻又被陳鈞擇給埋伏了,還沒到小鎮就死傷慘重,好不容易到了小鎮就又遭到了陳輕舟的重創,可謂是苦不堪言。


    “物資裝的怎麽樣了?”


    走在城頭之上陳鈞擇問著身旁的陳輕舟,忽然又追問了一句道:“是不是快裝滿了?”


    “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了。”


    陳輕舟點了點頭,他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柄玉劍,其實那卻是一件巴掌大小的空間物品,有百畝立方大小,能夠容納許多物資。


    陳鈞擇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會帶著人守在這裏,等你再回來的時候應該就能攢下裝滿空間物品的物資了。”


    “好。”


    陳輕舟內心是拒絕的,他擔心自己老子的安危,可他也知道自己反對是沒有用的,而且物資早些送過去,便等於是解了凜冬長城的燃眉之急,所以也隻能答應下來了。


    這麵陳輕舟離開沒有多久,便有一人禦空而來,在距離百米之處喊道:“陳先生,青雲宗宗主懇請與先生一敘!”


    “便在你那個位置談話吧。”


    陳鈞擇飄身而起,身後跟著一千餘劍侍,他並不會托大孤身前往,那是傻子行為。


    來到了百米之外後,陳鈞擇便席地而坐,拿出一壺酒自顧自的喝著。


    而另一個方向很快也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長發及腰的貌美女子,身穿黑色長裙,就如一團火焰。


    “陳先生!”


    女人對陳鈞擇抱拳行禮,至少看上去是要認真談話的,沒有一絲的倨傲。


    陳鈞擇點了點頭道:“劉總主,我們坐下說吧。”


    劉若水點頭,隨後便坐在了陳鈞擇對麵,並且無視了身旁一具修士的屍體,她說道:“陳先生,您可真是如傳聞那般雷霆萬鈞,這不聽說話的說殺便殺呢。”


    “懶得去講道理,也懶得去謀劃了。”


    陳鈞擇仰頭喝了一口酒後,又說道:“謀劃了一輩子,也算計了一輩子,著實是有些累了。還是現在這樣好,一直向我心中所想走去,有攔路的便踩踏過去,痛快的多。”


    劉若水很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麽陳先生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這個小鎮附近的宗門都被陳鈞擇帶人埋伏的損失慘重,而參與埋伏的人就有青雲宗的劉若水,如今是要想趁著其他宗門休養生息占據小鎮。


    “不走了,殺了一路有些累了。”


    陳鈞擇擺了擺手說道:“我打算占據小鎮,但占據之後做什麽還沒想好,其實還是看那些宗門是不是學乖了,如果他們不乖就要去拆他們的祖師堂咯。”


    劉若水微微眯眼,隨後笑著說:“陳先生,那您覺得我乖不乖呢?”


    “目前來看還算乖。”


    陳鈞擇一笑道:“好了,其實我們可以有話直說。我知道你想要小鎮,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小鎮不會給你。不過你也不用氣惱,因為我可以給你更多,比如說我們可以聯合起來徹底鏟除其他宗門,事後我們五五分賬。”


    “當真?”


    劉若水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她的青雲宗很小,而且沒有什麽高境界的修士,之所以能夠屹立至今不倒是因為她與其他宗門都有點不清不楚的香火情。


    如果其他宗門都不複存在了,那麽青雲宗便將是這周邊最大的宗門了。


    陳鈞擇點頭說道:“這附近的宗門大大小小十餘個,共有三十七棵晶化樹,便是不去凜冬長城做絕戶生意也夠青雲宗發展壯大了,而我對青雲宗唯一的要求便是青雲宗需要公開指責那些做絕戶生意的宗門,而且你不用擔心會被報複,因為我會給你一套品相極佳的防護陣法,沒人攻得進去。”


    劉若水一向知道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道理,而且她對陳鈞擇也算有一些了解,知道這個男人無論多麽會算計,但隻要成為了他的盟友,那麽他便會護著周全。


    所以這個賭注,她劉若水是敢下的。


    劉若水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了,但也請陳先生護我周全,因為一旦我公開了說了這些話,便等於是得罪了所有與凜冬長城做生意的宗門。”


    陳鈞擇笑道:“這點你不必擔心,而且不會隻有一個青雲宗去得罪人的,不然我這一路豈不是白走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整個炎夏大地都在流傳著一個傳聞,許多有良心的山上宗公開譴責那些做絕戶生意的宗門,而且措辭非常的嚴厲強硬。


    對此那些山上宗門目前還沒有大動作,但誰都知道大動作一定正在醞釀。


    可是還不等那些大宗門做出什麽的時候,以濱海城為中心的地區發兵了,開始以雷霆之勢掃蕩一切不配合的城市與宗門。


    而且這是一支由異人與妖族大前鋒的隊伍,更是有在炎夏都威名赫赫的劍修沈沉坐鎮。


    江湖上對於沈沉的傳言很多,但最多的還是這個女人喜歡拆別人家祖師堂。


    而且沈沉那本命飛劍的本命神通太過不講理了,曾被人說過是同境無敵,甚至是可以越境斬殺劍修!


    一路勢如破竹,席卷著周邊那些不想不服軟的宗門。


    而那些山上宗門的反應也很迅速,很快便組成了聯軍抵抗,並且在市井之間將黑岩科技宣傳成了惡勢力,甚至是惡魔的同夥。


    一場炎夏大地的內亂就此拉開帷幕了,這種亂象正是陳鈞擇等人喜歡看到的,因為這意味著可以渾水摸魚了,至少可以趁亂買來許多物資。


    不過山上宗門也明白陳鈞擇此舉的目的是在凜冬長城,所以向進入三省之地的要道派了重兵,你買了再多物資又如何,能運過去嗎?


    而三省之地此時也奇兵向關外進攻,但是攻勢才起,後方便有惡魔大軍襲來。


    當時便有人傳言是凜冬長城被攻破了,可事後證明是出現了叛徒提供了隱秘通道致使一大批惡魔湧入三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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