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嗓音,透著凜冽的殺機。


    一襲黑色禦劍堂劍裝的沈沉憑空出現在雙方之間,她隻是隨意揮手便將颶風與劍氣撥散,而她自身那磅礴的劍氣更是在隨後傾瀉而出,竟是一瞬間便將那山嶽劈成了齏粉。


    沈沉傲然立在所有人的麵前說道:“你們不是自稱山上仙人嗎?如今見了我這這個修神境界的劍修,仙人又何須仰望?又或者說,此時你們的顫抖,是在自慚形穢嗎?”


    下一刻沈沉手做劍指隨意向那已經有了遠遁念頭的袁振清說道:“想走?”


    磅礴劍氣瞬間凝結在沈沉的指尖,然後在頃刻間激射到了袁振清麵前。


    袁振清猛然揮動了手中的鐵錘,試圖將那猶如凝為實質般的劍氣給劈散了,結果那劍氣竟然是冰寒刺骨,瞬間便讓鐵錘化作冰霜。


    而沈沉的身影已經來到了袁振清身前,她伸出了手指輕輕一彈,那鐵錘瞬間粉碎,化作了數不清的冰渣滓。


    “再也無法鑄劍了吧?”


    沈沉冷笑一聲道:“黑了心腸賺凜冬長城的賣命錢也就算了,竟然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詆毀那些為了這座天地甘願赴死的人,你說如果我要是我不殺了你,是不是都對不起那些每天都在戰死的英靈?不不不,死了就太輕鬆了。你們不是開山立派做宗主,然後將普通人當做螻蟻,認為自己是神仙嗎?那麽便打斷了你們的通天塔,讓你們成為真正的普通人!”


    刹那間劍氣彌漫,猶如一把重錘砸在了袁振清斧子的後心,穀歌斷裂聲也響了起來,竟然是直接將脊椎給打斷了,這便是通天塔,沒了它就等於是斷了修行根本。


    遠處的閔懷見狀便拚命的跑,可跑著跑著便看到自己在自己身前,頓時嚇的險些尖叫出聲。


    眾人在再仔細看,這才發現如今自己竟然是置身在一座冰晶宮宇之中,可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拘押進來的呢?


    下一刻閔懷麵前的自己變成了沈沉,然後便是一劍遞出。


    閔懷通天塔斷,整個人萎靡下去。


    沈沉這才撤去了她的本命神通,然後來到了受傷不輕的徐長義身前,她伸出一隻手,掌心處有一顆金色的丹丸,她說道:“這算是世間最好的療傷藥了,不是很多,但這一課就足夠你吃上幾十次了,足夠你恢複傷勢了。”


    徐長義也沒客氣,接過了那金色丹丸問道:“你一直跟著我?”


    “才來不久的。”


    沈沉笑了笑,看向了東北方向說道:“但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從這以後你會遇到更多這樣的人,但卻不可再如此魯莽了,可被死在了路上。”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徐長義不解道。


    沈沉搖了搖頭說道:“到了後,也許你就會知道了。”


    說完後,沈沉的身影已經消散了,而原本被送走的知春與知秋又出現在徐長義與偉真意麵前了。


    而且不到一分鍾後,一夥青衫布衣的修士趕來。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著布衣絲毫沒有神仙風範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那些死人,以及三個通天塔斷了的人,最後才看向徐長義說道:“我是偉福貴,來遲了。”


    “偉宗主。”徐長義抱拳見禮。


    “什麽宗主不宗主,你還不如叫我偉老板。”


    偉福貴聲音沙啞,語氣中透著一股子與強者格格不入的接地氣,他說道:“一個個的自認為得了一些福源便是山上的神仙了,可卻也不想想自己早前那在地壟溝間摸爬滾打的樣子,我呸,還他媽的神仙,簡直是一群不知所謂的小醜。算了算了,說這個幹什麽呢,這世道不一直如此嘛。”


    徐長義笑了笑但卻沒有說話,因為前不久他也是小醜。


    偉福貴繼續說道:“凜冬長城該去,等到我這敗家兒子躋身了元嬰之後他也是要去的,至於是不是死在那麵我可不管,嗯,但香火得傳承下去,所以我得玩命播種生兒子了。哦對了徐長義,以前我挺瞧不上你的,現在我卻佩服你,你是這個!”


    說著話,偉福貴直接翹起了大拇指。


    徐長義訕笑一聲,而身旁被稱為敗家兒子的偉真意卻是無比喜悅,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去凜冬長城了,隻需要躋身元嬰境界便可以了!


    接著徐長義便又上路了,他知道前路漫長且危險,所以讓那兩姐妹把自己搞的難看了一些,打算就慢慢走到東北地區。


    隻要到了東北地區便什麽都好說了,因為隻要他徐長義表明了自己是要去凜冬長城殺敵的那便是所有東北地區人們的老鐵。


    隻不過那地方也的確是民風彪悍,而且也是劍氣起運極佳的地方,三省之地的劍修極多,一言不合可能便要大打出手,尤其是對外鄉人不太友好。


    當然了這個不友好也是要看人的,賺凜冬長城錢的人都是狗東西,去殺敵都是英雄漢。


    前者該殺,後者該喝。


    徐長義還聽知春說到了那麵是必須要喝酒的,哪怕是喝的起不來了,也不能用炁機化解酒氣,不然便會結死仇。


    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因為很少有人願意去那麵,除了那些不得不途徑的商人。


    總之徐長義對那麵是充滿了期待。


    而在他們離開之後,偉家父子卻是有了事情做,整個盧台城兩個宗門群龍無首,此時正為了誰來繼承宗門而大打出手,人腦袋都快打成狗腦袋了。


    偉福貴覺得這個便宜是必須要占的,所以便派兒子去了濱海城一趟,然後又花了大錢請了黑岩科技的禦劍堂精銳出手去鎮壓。


    結果可想而知,簡簡單單的便將兩個宗門收入自己的麾下。


    接著便是下一筆買賣了,是濱海城飛來了幾百隻巨型信天翁,每一個身形都有百米之長,是如今商人最喜歡的運輸工具之一。


    而黑岩科技那麵的人明言了,從此後這一代全部歸偉福貴所有,而且沈沉將出任召鼎宗的祖師堂供奉,可以為召鼎宗解決強敵。


    召鼎宗需要做的便是與接管劍鋒台與山水宗的生意,繼續與凜冬長城通商。


    但是價格上麵,卻是要壓低許多。


    對此偉福貴沒有猶豫便答應了,他喜歡賺錢,可卻不賺昧良心錢,從前因為有那兩個宗門掣肘他無法發展商貿,如今實力大增便沒人攔得住他了。


    不過與凜冬長城做生意,而且還要低價出售,這可就是任重而道遠了。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想同流合汙,那就隻能被群起攻之了。


    不過偉福貴覺得能夠為凜冬長城做點什麽,是好事情。


    由此,宮羽薇謀劃的第三條線浮出水麵了。


    那便是偉福貴,從此後與凜冬長城通商的所有商人們,就都要頭疼了。


    看著那浩浩蕩蕩的信天翁在空中盤旋著,偉真意在自家山頭猶豫片刻問道:“爸,黑岩科技到底是什麽意思?”


    “還看不出來?”


    偉福貴搖頭一笑道:“你要知道黑岩科技是陳鈞擇與龍威的,他們可都不是那些銅臭味十足可卻爛了肚腸的王八蛋,而此時坐鎮黑岩科技的宮羽薇此次謀劃,其實並不是你們表現上看到的那些東西,什麽濱海城的西城區,什麽與召鼎宗結盟,其實這些都是想要給我們看到的。”


    “爸,我腦子不好,你直接點說不行嗎?”偉真意頭大。


    偉福貴也不生氣,他說道:“徐長義在這裏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整個炎夏,然後所有人都知道一個曾經趨炎附勢的小人在毅然決然去凜冬長城赴死後,便得到了召鼎宗少宗主的欽佩,並且親自為其送行,而且不僅贈上古福源離火劍,還他媽的在喝酒的時候被知春知秋兩姐妹給相中了,一同隨他去凜冬長城赴死。你就想想吧,這一段小故事裏麵都有什麽?有一個人的大徹大悟,更有英雄相惜,也有美女愛英雄,誰聽了不心神往之?”


    偉真意這才明白過來,他說道:“然後就會有更多的人想要趕赴凜冬長城!”


    “對嘍對嘍。”


    偉福貴說道:“但這影響勢必不會太大,而且會被那些勢力彈壓,但越是彈壓,那些聽進去的人便越會覺得當權的人怕了,那麽怕了就是錯的,去凜冬長城就是對的。所以久而久之,大多數人就會認為隻要是個人就得去凜冬長城,再加上那些說書人的推波助瀾,便是大勢所趨了。”


    偉真意問道:“所以不久之後,前往凜冬長城的人會不會越來越多了?”


    “不會,不會的。”


    偉福貴歎息了一聲說道:“因為有能力去凜冬長城的大部分都是個宗門的弟子,而野修要麽是本事不夠,要麽是沒錢遠行。”


    偉真意納悶兒道:“那這謀劃還有什麽意義?”


    “定然不會如我所說的這麽簡單,那宮羽薇畢竟是陳鈞擇的嫡傳弟子,如果謀劃都被我看出來了,那就徒有虛名了。”


    偉福貴一笑道:“看上去徐長義路過這裏隻是偶然,可其實是不難推敲的,因為徐長義對我們這一代比較熟悉,那麽便會大概率走這條路,便是他不走黑岩科技也有辦法讓他走。而且召鼎宗好好地,忽然就有人攻擊了護山大陣,這是為什麽?還不是引我們出去遇到徐長義,而徐長義早年間從我們這裏得到離火劍,遇見了自然就要有交談,我們這又民風彪悍極為憧憬英雄,那徐長義雖然已經不如從前了,但是骨子裏麵卻還是希望得到人認同,便一定會說要去凜冬長城的事情,然後接下來的事情走向便在黑岩科技掌握之中了。”


    “都算計進去了?”偉真意倒吸涼氣,這種謀劃真的太可怕了。


    偉福貴說道:“然後就是利用我們召鼎宗與臨東城通商來改變被提高到離譜的價格,不然你以為沈沉為什麽要成為召鼎宗的祖師堂供奉,那是以為她要隨著商隊走,不然商隊在走第二趟的時候就會被滅了。”


    偉真意不敢再想了,這還隻是弟子,如果是陳鈞擇親自謀劃又該如何?


    偉福貴又說道:“天底下人人都知道逍遙宗的逍遙鎮,可你知道逍遙宗的宗門在哪嗎?沒有人知道,就像是不存在一樣。我就大膽的猜測了一下,這他媽的逍遙宗,不會就是黑岩科技的諜報部門吧?”


    “那就更可怕了。”偉真意說道。


    而在另外一頭,黑岩科技的辦公室內。


    久久沒有出門的宮羽薇換了一身清爽的淡藍色衣衫,又穿上了梁音親自做的繡鞋走出了辦公室。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但是宮羽薇卻仍然仰頭感受著,然後長長的出一口氣。


    能夠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如何,就隻能看天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話不是說說的。


    宮羽薇來到了天台曬太陽,露天泳池中是梁音在遊泳,但二人並沒有什麽交談,隻是在閑暇時做著自己最愛做的事情而已。


    這時候一個帶著狐妖麵具的女子來到了天台,她走到了宮羽薇身旁的躺椅躺下後便哼哼唧唧的說自己太累了,可卻也隻是在抱怨而已。


    “趙禾呀,你好歹也是個宗主,這樣不好。”


    這時候梁音也跑了過來跟趙禾擠在一個躺椅上動手動腳,這個趙家的小丫頭曾經一心想要對龍威自薦枕席,為的當然是為了父親趙德漢分擔家族,但是一直都沒有成功,甚至都沒見過龍威幾麵。


    不過當時她便被梁音給收入麾下了,而且一直親親密密的。


    如今趙禾是逍遙宗的宗主,而且也正如偉福貴所大膽猜想的那般,這逍遙宗便是黑岩科技的諜報部門。


    “哎呀我都累死了你就不要搞了。”


    趙禾躲著梁音,可聲音卻是有些欲拒還迎,一邊匯報道:“說書人已經安排好了,但我覺得不該突然就說起這種事情,所以便自作主張買通了一些小商人的夥計,這些事情還是由那些商人來說比較靠譜。”


    宮羽薇點了點頭,可卻不忍去看那個帶著狐妖麵具的女人。


    因為趙禾在一次任務中險些喪命,最後雖然活了下來,可半張臉卻是長滿了細密的鱗片。


    對方是用惡魔的血液塗抹在了趙禾臉龐的傷口上,如果不是那惡魔不夠強大,恐怕此時她就已經被同化了。


    趙禾對此似乎是不以為然,可心裏如何想卻沒有人知道。


    而在另外一頭,是走了另外一條路的武夫耿西進,他看著自己行走的露麵,覺得自己起錯了名字,應該叫北進或者北上更應景。


    途徑一座小鎮的時候耿西進停下腳步,摸了摸肚子,沒覺得餓,因為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很久都不吃東西了,可是他卻很想吃東西和喝酒,這是人類的天性。


    耿西進是個做什麽事情不會太多猶豫不決的人,所以念頭一起便走進城鎮,隨便找了個酒樓就進去了。


    酒是從東北那麵運過來的悶倒驢,比末日前還要夠勁,喝一口下去整個人都精神了。


    肉便是馴養後又改良培育出來的變異牛肉,一大碟子醬牛肉算是很好的下酒菜了,再來一盤鹽水花生,以及麻辣海鮮小炒,美滋滋。


    九樓的客人不少,店夥計跑前跑後忙碌著,掌櫃的收錢收的手軟,酒客們喝多了後汙言穢語不斷。


    這是行走江湖的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五湖四海皆有,都在說著各處的風土人情以及一路上的見聞。


    坐在耿西進身旁的兩個人正在討論最近聽到的一些事情,那便是發生在徐長義身上的事情。


    其中一個稍胖一些也更白一些的男人喝了一口酒,一抹嘴說道:“知道什麽是修神境的劍修嗎?輕而易舉就打斷了三個金丹境界神仙的通天塔,而且連劍都沒出,隻用劍氣便做到如此,你害怕不?而且那徐長義也厲害,麵對三個金丹神仙的圍攻要是換了你我那就早死了,可徐長義可沒死,而且還殺了很多修士。”


    另外那個較瘦而且衣著錦緞的男人嗤笑一聲道:“厲害又能怎麽樣,不還是要去凜冬長城送死,沒長腦子的玩意而已。而且我說兄弟,我隻是與你拚桌而已,沒熟悉到要跟你聊天。再者說了,你也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如果不是我喜歡喝這口悶倒驢,像是你這種寒酸野修,也配與我這種宗門弟子同桌喝酒?”


    這話可就有些傷人自尊了,但是那個白胖子卻是毫不在乎,他隻是一小,拿起自己的酒和花生換了個座位,找別人吹牛逼去了。


    那個一看就是宗門弟子的男人笑罵道:“舔什麽舔,一口一個沈劍仙,隻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而已,如果被我遇到了,看我是不是能把她的本命飛劍都掰斷了!”


    “說話客氣點,那可是龍威的女人。”


    之前那個已經挪了位置的胖子回過頭很是不滿的說道:“而且我們不論沈沉實力如何,隻說你背後說一個女人壞話,這便是你們宗門弟子的禮數嗎?”


    “放肆,你是怎麽敢對我如何說話的?”


    那男人頓時拍著桌子起身,然後說道:“還龍威,他算個什麽東西,有種現在站在我麵前,我敢當著他的麵把沈沉給玩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耿西進起身了,他的大手忽然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說道:“沈沉是我學生,你這麽說我可不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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