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也圍了很多村裏人,此時都在用豔羨的目光看著屋子裏麵。


    而且很多女人都在竊竊私語,說的都很難聽,大多數是說一定是紅裙少女跟了龍威,所以才會有這麽大好處的。


    紅裙少女有些羞憤,可是眼眸中竟然還有些喜色,因為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這值得驕傲。


    看到這一幕的凱瑟琳暗自搖頭,不該這樣的,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凱瑟琳便開口說道:“桌子上麵的錢,全部是你的,但是你隻能自己花,不可以給你家人花。當然了,他們想要用你的錢也可以,但必須要先給你磕頭,每一個頭價值一百塊。還有家裏麵的電器,也都是給你用的,他們是不能用的,如果他們用了,我不會收回這些電器,但誰用的我都會打誰一頓。”


    這番話一出,眾人驚駭,而且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紅裙少女傻眼了,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不敢去看家人,生怕他們會打自己,也怕母親去尋死覓活。


    隻有那個羊角辮小女孩對著姐姐笑,是那種看到親人過的好,她甚至都比親人還要高興的笑。


    但是紅裙少女不敢去看妹妹,她誰也不敢看。


    “這是我家,憑什麽不給我用!”少爺扯著他那公鴨嗓子喊道。


    凱瑟琳瞥了少年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外號叫做疤子的領隊說道:“麻煩您,請告訴他這是為什麽。”


    “得嘞。”


    疤子咧嘴一笑,大踏步上前,一巴掌便抽在少年的臉上,獰笑道:“因為老子拳頭大,所以老子的話就是規則。因為老子的頭要對這個村子,以及後麵的大山做開發,讓你們村裏麵所有人都富起來,所以老子就可以製定規則!”


    少年被打了,是很多人都願意看到的,因為這個少年在村裏麵橫行無忌,早就是神憎鬼厭了。


    當然了,幾乎所有人都在為疤子後麵的話興奮。


    有人要開發這裏,而他們所有人都能致富。


    疤子能夠在梁音手下做事情,而且是走到哪都會帶到哪的人物,自然是個通透人了,他便說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著,以後要是被我知道有誰跟這個小逼崽子一個德行,那就一輩子受窮,知道不?”


    “知道知道。”


    “我們家孩子可孝順了。”


    村裏人可勁的迎合著漢子的話,生怕惹了漢子不高興然後就一輩子受窮了。


    唯有羊角辮小女孩兒走到了疤子麵前,她仰著頭說道:“叔叔你這麽厲害,能不能不讓我爸媽欺負我姐姐了?”


    濃濃的方言味道,以及少女眼中的清澈,都讓疤子為之動容。


    疤子不解道:“你爸媽欺負姐姐,怎麽欺負的?”


    “他們總打我姐姐,還讓我姐姐陪別人睡覺,他們……”


    羊角辮少女不知道這些話代表著什麽,她隻想讓姐姐過的好,所以就都說出來了。


    紅裙少女滿心羞憤,哭著說道:“別說了!”


    疤子卻是麵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甚至都沒有去征求凱瑟琳的意見,而是一步走到了那對父親麵前,一腳一個都給踹倒了,然後罵道:“這麽點的孩子,你們他媽的當父母的怎麽忍心的?”


    少女的父親不敢說話,眼中盡是膽怯之色。


    倒是那女人很是潑辣,他對著麵前漢子大喊道:“閨女是我生的,我願意讓她怎麽樣都行,關你屁事?再說這有錯嘛,她弟弟以後可要為老李家傳宗接代的,為了她姐姐,她死都是應該的!”


    “那你怎麽不陪別的男人睡覺,你怎麽不去死!”疤子怒道。


    女人卻道:“別人願意要我願意給我錢,我可以陪被人睡覺呀。如果我死了,能給我兒子還錢,我也願意呀!”


    說的理所當然,就像是這才是對的一樣。


    疤子的哥哥有個四歲的女兒,他都當親女兒看待,所以紅裙少女的遭遇他真的有些感同身受,不然他這種通透的人,又怎麽逾越規矩不問凱瑟琳意見就自行其是?


    “求你了,別打我爸媽了,不是他們逼我的,是我自己願意的。”紅裙少女跑到了漢子麵前跪下抱著漢子的腿,而這一次凱瑟琳沒有拉著。


    那女人見狀立刻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家的事跟你有個屁關係!”


    男人卻道:“別逼逼了,再逼逼這些好東西人家就不給了!”


    女人不說話了,顯然失去這些好東西,比她挨打更可怕。


    疤子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那對夫妻,以及那個還憤憤不平的少年,最後目光落在了羊角辮小女孩兒身上。


    然後。


    疤子才看向凱瑟琳,吐出一口濁氣道:“按理說這裏的事兒該您做主,可我真忍不了這種事,我想管,您不介意吧?”


    “不能殺人,其他隨意。”凱瑟琳覺得在炎夏還是要按照炎夏的規矩來。


    疤子點了點頭,硬生生將紅裙少女拉了起來,而且就摟在懷裏道:“現在起,她是老子的女人了,而你們誰敢再欺負她,那我就弄死誰。當然了,我不能殺人,可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們,比如說你們最寶貝的兒子,我手底下可是有幾個喜歡男人的,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或者你們就按照我的說法做,讓你們兒子到我手底下工作,我會盡量讓他做一個正常人,而不是現在這個狗樣子。就這兩個選擇,你們自己選!”


    少年嚇壞了,他看不想撿肥皂。


    那對夫妻也嚇壞了,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那男人問道:“那我兒子能過好不?”


    “隻要他努力工作,我保證他生活的很好。”


    疤子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我這麽說你們可能聽不懂,那我就直接點,隻要他努力,我保證他月薪過十萬!”


    月薪十萬!


    這對一個偏遠山村而言簡直是頂了天的收入了,是做夢都不敢去想的。


    所以,那對夫妻答應了下來。


    那少年也是嚇的都快尿了,自然不敢拒絕了。


    疤子很滿意,然後便對那少年說道:“滾去車隊,會有人帶你,做的好了有獎勵,做的不好就撿肥皂去吧!”


    少年嚇的立刻合攏了大腿,然後跑向了車隊。


    疤子摸了摸紅衣少女的頭,然後對凱瑟琳說道:“以後她是我妹妹了,親妹子!”


    “對她好點。”


    凱瑟琳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她三觀有些問題,而您看上去似乎比我和龍威都有辦法,那麽您就負責讓她的三觀歸正,可以嗎?”


    “您就別對我用敬語了。”


    疤子咧嘴一笑,然後說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紅裙少女看著漢子,又看了看凱瑟琳,然後看著戰戰兢兢的父母,以及為她高興的妹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疤子問道:“叫什麽?”


    紅裙少女本來想說自己沒有名字,可卻響起了凱瑟琳的話“生而為人你憑什麽沒有名字”,她便一咬牙說道:“我姓李,叫紅妝!”


    “好聽。”疤子一咧嘴。


    紅裙少女膽子大了一點,試探性的問道:“我給你做媳婦,然後,你能接我妹妹去城裏上學嗎?”


    “你妹妹不歸我管,但你放心,有其他人管的。”


    疤子笑著說道:“而且我媳婦可多了,你就安心做我妹子吧。”


    似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凱瑟琳這樣想著,但是她內心深處另一個意識卻在說:“明明都是該死的蠢人,為什麽不讓他們死?”


    “因為他們不該死。”


    凱瑟琳回應著另一個意識偏激的問題,然後露出恬淡的笑容。


    當初另外一個人格被龍威審問時,其實那個人格絲毫沒有動搖,因為那個人格就是一個邪惡的魔鬼,是不會被任何話語說動的。


    隻不過,凱瑟琳的主人格卻像是得到了什麽力量一般,終於奪回了對身體的控製權,然後龍威才看到了另外一個凱瑟琳。


    凱瑟琳很感激龍威,就像是蒙學的稚童得到了先生的啟蒙,然後開始認真去看這個世界。


    至於一直以來凱瑟琳總是想要毀滅自己,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她是擔心另外一個人格重新占據身體,然後再去做瘋狂的事情,甚至是去傷害龍威,她心目中的先生。


    凱瑟琳不希望這個美好的世界被毀滅,更不敢想象先生死掉。


    接下來的幾天龍威都沒有露麵,他在山裏陪著梁音,一邊指揮著眾人修繕大山。


    而村子裏頭就隻有凱瑟琳了,她不再去管李紅妝,也不去管那個少年,更不會多看一眼那對夫妻。


    不過那個明顯越來越開心的羊角辮小女孩卻是總拿著書本請教凱瑟琳問題,但是凱瑟琳雖然已經能夠流利的說中文了,但是還沒來得及認字,她便隻能一邊自己認字一邊教導羊角辮小女孩兒。


    羊角辮小女孩兒總是很奇怪為什麽凱瑟琳這麽大的人都不認字,而且好不掩飾對凱瑟琳的鄙視。


    凱瑟琳也不生氣,而是很耐心的解釋道:“因為我是外國人,所以也不認識你們的文字,但是我們可以一直學習,這樣不好嗎?”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我挺高興的。”


    羊角辮小女孩兒在桌前咬著鉛筆,水靈靈的大眼睛下麵的小瓊鼻掛著鼻涕。


    凱瑟琳用紙巾為她擦掉鼻涕,然後說道:“不用再為你姐姐擔心了,她以後會很幸福。”


    “大胡子是好人。”這是羊角辮小女孩為疤子起的名字。


    凱瑟琳笑了笑,問道:“我們剛剛來的時候,你為什麽要騙我們的錢?”


    “有了錢,姐姐就可以不用陪別人睡覺了。”羊角辮小女孩兒說道,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姐姐陪別人睡覺究竟意味著什麽,她隻知道姐姐不喜歡那樣。


    凱瑟琳心中歎息一聲道:“以後再也不會了,但你以後也不準再騙人了,那樣不好。”


    “我知道不好,姐姐也說不好。”


    羊角辮小女孩小大人模樣的歎氣,然後問道:“你說等你們都走了,然後我姐姐也走了,我爸媽會不會讓我也陪別人睡覺?”


    “不會的。”


    凱瑟琳心裏麵被揪著一樣難受,可卻隻能笑著說:“因為我會帶你走,當然,你姐姐也會跟你一起。”


    羊角辮小女孩兒開心的直拍手,可卻又立刻緊張道:“能不能不要帶我爸媽和我哥?”


    “不帶他們。”凱瑟琳說道。


    “我還沒名字呢,那個叔叔啥時候回來,也給我起的名字。”羊角辮小女孩兒覺得沒有名字是一件很讓人惆悵的事情。


    凱瑟琳知道一些炎夏取名字的規矩,知道姐妹之間的名字,一般都是第二個字是相同的,或者第三個字是相同的,她便認真思考起來,最後想到了一個詞,便說道:“姐姐叫紅妝,你叫紅袖怎麽樣?”


    “好聽。”羊角辮小女孩兒說道。


    凱瑟琳也開心的笑了,但她意識深處,另外一個人格卻是在冷笑嘲笑,可她渾然不在乎,她覺得另外一個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再掌控身體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殺掉另外一個人格,隻是暫時還沒有方法而已。


    山上在幾天中修建了很多亭子,還有一些用彩鋼蓋成的房舍,經過樹木的點綴倒是也不會顯得簡陋。


    而且城裏麵已經來了鋪設線路了,電線網線有線電視等,隻要錢到位,全通。


    還有人挨家挨戶的走,讓村民們想出一些拿手的家常菜,以及一些手工藝品,要有特色的那種。


    而另外一個消息,也在炎夏的江湖風靡,那便是有著天下第一名頭的龍威,要在這座山上以武會友。


    這個消息立刻得到了許多江湖上有名號的人物響應,表示哪怕不是對手,也一定要來領教。


    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可實際上卻有著已經帶著芳芳回到龍虎山的張懷先打點,不然哪會有那麽多人給麵子。


    總之,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事情並沒有龍威想的那麽簡單,想要幾點就能達到致富是天方夜譚,但是龍威也不著急了,就安靜的等待著。


    直到一個半月後,天氣轉涼之後,終於有大量人湧入村子。


    而這時候的村子,已經不再是破敗不堪,至少已經有水泥路麵了,房屋也都修繕的很整齊,清一色的彩鋼房舍,而且門外全部都掛了牌告知所有人這裏可以食宿。


    每家每戶的生意都很火爆,而且來人出手都很闊綽,簡直讓村民都樂開了花。


    而在山上當了擂主的龍威每天都會與很多人比試,為了能夠讓來人多學到一些東西,他會壓低自己的實力與人對戰,並且在每一戰之後都會對眾人講解他贏在了哪裏。


    這一天,一襲白裙,披散著金發的凱瑟琳帶著已經不流鼻涕的李紅袖坐在看台下,看著擂台上穿著白色衣衫與人過招的龍威,她越發覺得這個男人比以往更像是她心目中的儒家先生了,不同的是,儒家先生會用道理與人溝通,而他除了道理外還會用拳頭。


    以後就叫他先生吧。


    相比現在的炎夏文化,其實凱瑟琳更喜歡書本中的古炎夏,她喜歡文字描繪中的古代服飾,喜歡儒雅風流的文士,也喜歡沙場上壯懷激蕩的將軍,喜歡她所看到的一切。


    而幾乎半個炎夏江湖的習武之人,甭管實力高低,此時都認真觀看著龍威與人比試,希望能夠學到一些真正有用的東西。


    龍威在擊敗了一名對手後,沒有如武人那般抱拳,而是單手負後,左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敗者可以下去了,才說道:“其實我們炎夏的傳統武術中有太多實用的招式了,但是其中又有太多為了美觀的無用動作架勢,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去繁化簡。而且對於武人來說,我們還是要多注重體魄的打磨,而不是玄之又玄的那些東西,比如說練炁。我不能說炁這個東西是不存在的,因為最近我的確有所悟,但卻也不能確定那就是炁,而且就算能確定了,那也不是如今的諸位可以領會的。”


    “先生,那到底是什麽?”一個武人起身問道。


    最近因為凱瑟琳總是半開玩笑的在作揖時叫龍威先生,然後李紅袖也有模有樣的學,大家看著小女孩兒可愛,久而久之就有開始叫龍威先生了。


    龍威對這個稱呼多少有些別扭,卻也沒有糾正什麽,而是說道:“我們先不要糾結那究竟是什麽,因為今天我想問問諸位,想不想知道山上人究竟是如何走武道一途的?”


    眾人立刻心生狂喜,習武之人哪個不想知道山上人的秘密的?


    龍威笑道:“隻要諸位想知道,那麽我就會告知諸位,但因為年齡受限,所以諸位這輩子怕是很難超過山上人了,但在實力上也會有質的飛躍,而且能夠為下一代謀劃一番。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山上人習武是很費錢的,需要許多藥材輔助,希望各位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否則我可養不起諸位這麽多人。”


    自然有人覺得這是不是龍威在趁機斂財,但大多數人卻是信以為真的,因為大多江湖人都知道龍威現在根本不缺錢,沒必要來敗自己的名聲。


    龍威見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見,便說道:“那好,一周後會有龍虎山弟子來此,也會製定出一套規章製度,到時想嚐試便要守規則。”


    聽到龍虎山三個字,眾人欣喜若狂,更加確定這家事情不會有假。


    而這件事情之所以會牽扯到龍虎山,也是因為老天師的謀劃,但龍威目前還不知道老天師與師父究竟謀劃了什麽,要見了麵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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