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家族,是迄今為止很少會限製分支發展壯大的一個奇怪家族。


    但一般情況而言,分支的發展壯大後,一定會生出二心才對,可太原王氏卻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些個分支對嫡傳主家都非常忠心。


    至於為什麽會有如此奇怪的現象,外人並不知道,旁人隻知道太原王氏在全國各地開枝散葉,可唯獨在太原王氏祖宗祠堂所在地的太原卻沒有太過發展壯大。


    後來人們就發現,甭管是哪朝哪代,上麵的君王也好,如今的統治階層也罷,幹掉了多少本土勢力,卻都不會動太原王氏一下。


    為什麽?


    因為太原王氏在全國各地都有勢力,但卻都不會威脅到上層的利益,不會讓任何人去忌憚。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定下此規矩的王家老祖宗便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但有些智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就比如遠道而來的孟家兄弟,當他們看到王家宅院如此寒酸時,心中難免升起譏諷,認為這與孟家是絲毫沒有可比性的。


    但畢竟是有求於人,孟憲雲也不能麵上不敬,便笑著說道:“子爵,我們有幾年沒有見麵了吧。”


    這一次負責接待的人,便是截殺龍威險些被反殺的那個矮小男人,王子爵,一個名字與長相氣質不相符的男人。


    “大概有八年的時間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在京都偶遇。”


    王子爵笑了笑,將親手泡的茶送到了孟憲雲麵前,接著又給孟憲章送了一杯,態度無比謙卑,才說道:“這次二位遠道而來,八成是為了孟青竹一事吧?不瞞你們說,半路上王家組織過一次截殺,然後瞬間便被龍威給來了個反殺,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傳話,恐怕我也已經死了。如果二位問我想不想報仇,那我一定想,哪怕沒有當年孟青竹的事情,我也想幹掉龍威,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可問題是,這個人也有囂張的資本,手裏頭又有黑岩科技的黑科技,所以我也是有心無力呐。”


    “這倒是真的。”


    孟憲雲很讚同的點點頭,說道:“在我們孟家的時候,他悄無聲息的進了孟家大宅,而且是他媽帶著火箭筒進來的。說實在話,現在想想我還有點後怕,如果當時他真的想殺人,恐怕就不是轟院子,而是轟我們了。當然了,他沒有轟殺我們八成是因為不敢,但隻要想想還是讓人不寒而栗。隻不過子爵,甭管是王家還是孟家,咱可都是傳承了無數歲月的大家族,被人打了還不還手的話,這以後是注定無法抬頭的。”


    “組長長輩不允。”王子爵歎息道。


    “孟家老祖宗也不允許。”


    孟憲雲說道:“但是長輩不允歸不允,可我們哥倆還不是私下帶人出來了,這說明什麽,隻是要是不打著家族的旗號,其實族中長輩也不會管的,如果真的把龍威給做掉了,那麽族中長輩不僅不會罰,反而還會在暗地裏高看我們一眼。所以子爵,既然你也想報仇,我們兄弟二人又將私下裏培養的好手都帶來了,我們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試,倒是可以試的。”


    王子爵深深皺眉,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後才說道:“可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王家的嫡傳主家,其實在當地是沒有什麽分量的,也就是說能調動的力量其實不多。但是我可以從外地調一點分支的人回來,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二位可有耐心等待?”


    “自然是有的。”孟憲雲與孟憲章對視一眼,心想大事可期。


    在清雅的茶室喝過了茶後,王子爵便帶著猛擊兩位兄弟離開這素雅之地,接下來就是去那些葷俗之地去快活了。


    遠郊有湖,在湖中心有島,這是王家的產業,但王家人卻很少過來,隻有在招待貴客時才會登島。


    整個湖心島都綠意濃濃的,看上去著實叫人賞心悅目。


    而且王家還耗費巨資在湖心島邊緣地帶修建了人造沙灘,此時岸邊便有比基尼美女在曬著太陽,或者是在玩沙灘排球。


    看到這更賞心悅目的一幕,孟家兩位兄弟都暢快的笑了。


    在孟家的時候,因為家教甚嚴,哪怕這兄弟掌權了以後都不敢亂了規矩,所以身邊都沒幾個像樣的美女,還隻能偷偷摸摸的玩耍玩耍,生怕被老祖宗知道了打他們的板子。


    再看這王家的湖心島,簡直就是個女兒國,而且還都是樣貌身材氣質俱佳的上層姿色。


    “子爵,快說說,平時沒少來逍遙快活吧?”


    孟憲章沒有孟憲雲會裝,立刻就原形畢露了,興匆匆的說道:“而且有這麽好的地方,還喝什麽茶呐,直接來著不香嗎?”


    “閉嘴!”


    孟憲雲覺得這家夥很是丟人,訓斥了一聲,才對王子爵歉意道:“子爵,不好意思,我這個兄弟就是根直腸子,不像是我明明被這些美人把眼睛都給弄花了,可就是沒臉皮承認。不過憲章有一點說的不錯,我也很想知道,你平時沒少來逍遙快活吧。”


    這話就說的比較有水平了,沒有惺惺作態,還略帶幽默感。


    可在王子爵看來,這兄弟兩個就是草包二人組,而且還沒見過什麽世麵。


    “我是不能隨意來的,族中有規定,除非貴客蒞臨,否則不可登島。”


    王子爵笑了笑,漫步在沙灘上說道:“畢竟這裏曾經是皇家別院行宮,而族中長輩又格外在意這些老黃曆,認為這是無上的榮光,所以隻要在尊貴的客人來時才會帶到島上。如果有哪個王家子弟偷偷來玩,隻要是被發現了,那就免不了去祠堂罰跪,甚至還會被家法。”


    “真慘。”


    孟憲雲一笑,隨後拱手道:“先謝過子爵將我們兄弟視為貴客,他日若到孟家,我們兄弟也一定會傾力款待!”


    “好了,都是朋友就不要說這些了。”


    王子爵拜了拜手,然後將附近幾個正在打沙灘排球的美女叫了過來陪著兩位孟家公子,一邊說道:“而且王家與孟家也算是世交,如今又有共同的敵人,那我們的關係就更緊密了,所以根本無需這樣客氣。更何況,算一算時間,龍威到這裏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也好趁著來島上看二位的機會,多享享福嘛。”


    “對,多享享福。”孟憲雲點了點頭,雖然已經被身材超好的美女給晃花了眼,但麵上還是表現得很有君子風範。


    王子爵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言了,心想這可真是兩個土鱉。


    這一整天,孟憲雲與孟憲章二位,可都是在溫柔鄉中度過的,享受了此生從未有過的齊人之福,而且早就將要對付龍威的事情給忘到腦後了。


    倒是王子爵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以去召集分支人手為由早早離開了。


    回到了王家老宅,王子爵來到了家主所在的宅院。


    宅院中的一個小房子內,病榻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而且形若枯槁的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當今的家主,也是當年僥幸逃過一劫的王指玄,一個天底下最恨孟青竹的人。


    “家主。”王子爵來到了病榻前,很是恭敬。


    王指玄點了點頭,已經有些凹陷的雙眼中透著凶狠的光芒說道:“孟家那兩個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王子爵點了點頭。


    王指玄又問道:“觀感如何?”


    “難成大事。”


    王子爵沒有猶豫,說道:“說真的,那兩個孟家子弟,絲毫看不出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看上去是眼高於頂的,但實際上卻是連女人那關都過不了。說真的,讓這樣的人做龍威的對手,簡直就是給龍威送人頭了。不過這樣也好,越是這樣就越能讓龍威大意,我們也就越好得手了。”


    “嗯,這樣就好。”


    王指玄點了點頭說道:“務必抓活的,否則濱海城有陳鈞擇做成,我們是殺不掉孟青竹的。而孟青竹那個女人,她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認定了一個人後,就願意為這個人犧牲付出一切。現在她成了龍威的女人,而且還願意為龍威背後謀劃,便能看出來龍威對她很正常。所以隻要我們有活著的龍威,便能讓這個女人來送死!我王指玄,今生必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讓她後悔當初所作的事情!”


    “我盡力而為。”


    王子爵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外麵,是幾個年輕的王家子弟,他們如今都是王子爵的擁護者,也是王家嫡係主家一脈的中興之人。


    “子爵,家主怎麽說?”


    聽到問話王子爵搖了搖頭,並沒有過於言語。


    “當年之事,所有人都反對讓孟青竹進入王家,可王指玄他卻是一意孤行,非要將那個惡毒女人代入家門!”


    “而且王指玄還很自信在最後時刻能夠讓孟青竹絕望,可是最後怎麽樣,家主被殺,許多族中長輩被殺,害的我們嫡係主家一脈人丁凋零!”


    “子爵,你才是王家如今最適合家住人選的人,你為什麽就要屈居王指玄之下?”


    “是啊子爵,奪權吧!”


    又是這番話,王子爵已經無數次聽到類似的話了,但他都是不為所動,隻是微微笑著,並不會給出答複。


    接下來,王子爵開始在城中奔走,聯絡了許多當地名門公子名媛,然後再約出來孟憲雲與孟憲章一起,眾人一起把酒言歡。


    在王子爵眼中孟家兄弟就是草包土鱉,可當那些當地的公子名媛知道這兄弟二人的身份後,卻是都流露出了崇敬之情,似乎是因為人都有奴性,對那些貴不可言的大家族子弟很多人都會選擇卑躬屈膝的去討好,再加上王子爵的暗中授意,這讓孟家兄弟兩個人簡直是爽到了天上去了。


    沒辦法,孟家的規矩太大,導致這兄弟兩個幾乎沒太享受過這些。


    孟憲雲在一番吹捧之下,又因為喝了幾杯酒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他舉杯道:“這一次諸位幫我收拾龍威,便是我孟家欠諸位一個人情,所以當諸位幽囚與孟家時,那麽孟家必將十倍百倍的奉還!”


    “您可太客氣了。”


    一個姿容氣質俱佳的名門名媛緊緊貼著身邊的男人,嬌滴滴的說道:“我們這些都沒見過什麽世麵的人,如今能夠幫您這樣真正的名門貴子,那是我們的福氣,所以哪算是您欠了我們的人情,分明是我們欠了您的人情,還要謝謝您給我們這次機會呢。隻是等您成了孟家家主後,可不要忘記我們就行,我們也不求什麽回報,隻求有朝一日我們在外麵跟人家吹牛皮的時候說我們認識您,到時您別不承認打了我們的麵子就成!”


    “小嘴抹了蜜。”


    孟憲雲用手指點了一下名媛嬌豔紅唇,又說道:“放心,我孟憲雲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孟家的規矩也不允許我這樣。所以在座的各位,以後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孟家的朋友!”


    眾人舉杯共飲,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後,那個名媛起身走出了包廂,然後去了衛生間把自己鎖在了裏麵。


    她靠在牆上點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默默流淚。


    “沒想到曾經冷豔無雙的董墨初,也有要靠姿色來取悅其他男人的一天。”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帶著調笑,但卻沒有侮辱的意味,反而有幾分惋惜的意味。


    聽到這個聲音後,董墨初愣了一下,然後便向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雙眼瞬間充滿了水霧!


    “江小米,你這個混蛋!”


    董墨初立刻向麵前那個長頭發男人衝了過去,然後狠狠的抓住了對方的頭發就像是要泄憤一樣,可腳尖卻是同時墊了起來,狠狠的親在了男人的雙唇上,最後甚至還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說要照顧老娘一輩子,可被你得逞後,這都三年了,老娘還以為你死了!”


    “沒死沒死,哪舍得死呀。”


    提前一步坐飛機趕來的江小米用力抱了抱女人,他不知道為什麽龍威忽然改變主意讓他來提前謀劃一番,但無非就是已經充分信任,或合是存心考驗而已,他江小米接得住。


    隻不過,江小米怎麽都沒想到,曾經跟他有過一段的女人,那個冷豔無雙發誓要不讓須眉的女人,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說吧,發生什麽了。”江小米問道。


    董墨初低下頭,用額頭狠狠的頂著男人的胸膛,一邊說道:“我爸被人算計了,別人做局就做了兩年,一夜之間便讓董家傾家蕩產。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小家族是沒有什麽底蘊了,賬麵上的錢沒了便是一無所有了。然後我爸就經受不住打擊,直接跳樓自殺了。後來是王子爵伸出手幫了我一把,保住了家裏的房子和車子,也給我留下兩間公司。我這就算是欠了王子爵的人情,但他從來沒要求過我做什麽,今天是第一次,他讓我無比讓那兩個孟家兄弟開心。”


    “嗟來之食!”


    江小米冷哼一聲道:“你為什麽不找我,當初走的時候,我不是給你留下聯係方式了嗎?”


    “找你有什麽用,你個退伍兵能怎麽辦,給我當保安還是司機呀。”董墨初抱緊了男人,其實這三年來她一直很想這個男人,可卻因為整日想著東山再起而運營著公司,著實是沒有時間,哪怕一分一秒,隻要是清醒著的,她都是在忙碌的。


    “我是退伍兵不假,可我也是京都江家人呐。”


    江小米撓了撓頭,有些納悶兒道:“當時我不就跟你說了嘛,我家在京都很牛逼,屬於那種頂了天的家族,別告訴我,你壓根就沒信?”


    “你不是在吹牛逼?”董墨初根本就沒信過這種話。


    江小米頓足捶胸道:“難道我就真的這麽沒有世家公子哥的氣質?”


    “你就是一個兵痞,咋看都是!”董墨初埋怨道:“行了,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就別拿這種事打岔了。”


    說著話,董墨初拿出一把鑰匙道:“這裏是家裏的鑰匙,我先去陪孟家兄弟,晚點回去找你,讓你把欠了我三年的公糧給補了!”


    三年的公糧啊……


    江小米覺得今晚自己要廢,但卻又是說道:“陪什麽孟家兄弟,我的女人隻能陪我!”


    “別鬧,這關乎於公司存亡!”董墨初有些不高興了,這可不是孩子氣的時候。


    江小米鬱拿出手機,翻了半天才打開網絡銀行,將餘額給對方一看道:“現在看到了吧,這些都是你爺們兒我的錢,我真沒騙你,我家真是京都江家的,牛逼的很!”


    然後董墨初就愣住了,接著就是大哭:“你個王八蛋,早知道你這麽能耐,我何苦把自己累的跟條狗一樣!”


    “早就告訴你了,可你不信呐。”江小米搖頭失笑。


    其實當初江小米來到這裏是有任務在身的,他追求董墨初也是因為掩護自己的身份,所以並沒有什麽感情,不然他也不會三年不曾聯絡。


    可這女人畢竟做過他江小米的女人,那便不能這樣慘兮兮的。


    “你先回家等我,我找王子爵有事情聊。”


    江小米不再兒女情長,而是將女人送出了酒店,然後自己一個人原路返回,去見王子爵這個曾經的好友了。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提前謀劃一番才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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