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已入魔。”


    夏侯的神情當中帶著譏諷,剛剛和寧缺對拚一拳之後,他就發現了寧缺的肉身強度很高,雖然比不上他,但是這也遠不是一般知命修士能擁有的。


    這隻有修行了魔宗功法之後才能擁有的,而寧缺身為書院的弟子居然會修煉魔宗功法,這讓得他覺得有些可笑。


    夏侯不斷出槍,步步緊逼,不給寧缺出手的機會。


    寧缺也有些艱難的抵擋著,夏侯不愧是夏侯,現在的寧缺身上已經多了十多道傷口,而寧缺隻給夏侯身上留下三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很明顯。


    雖然寧缺不是夏侯的對手,但是寧缺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他奮力一刀朝夏侯的槍砍去,當寧缺的刀觸碰到夏侯的槍的時候,夏侯的槍停滯了一瞬。


    寧缺眼睛一亮,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夏侯的槍,那把槍刺破他的皮膚,讓他的手鮮血淋漓,但是他依然緊緊抓住。


    然後另一隻手一劍揮出,頓時,這片天地之間瞬間多出一道浩然之意。


    浩然劍氣!


    這是小師叔柯浩然所創,威力無窮,現在他找到機會,一劍斬去。


    夏侯也是臉色一變,不再去管被寧缺握住的槍。


    他鬆開長槍,雙手擋在自己的身前,他將自己的修為凝聚在雙手之上,使得擋在自己身前的雙手散發出金屬般的光芒。


    但這一劍不是這麽好擋的。


    夏侯被這一劍砍得倒退數十丈,雙手之上也多了一道劍痕,深可見骨,而那道劍氣也侵入他的體內,讓得他體內的傷勢差點就壓製不住。


    一劍過後,夏侯的傷勢更加嚴重了,他吐了一大口血,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不過他的臉色依然十分平靜。


    “你應該沒有什麽手段了吧?”夏侯冷漠的說道。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逞口舌之力便能贏的話那還打什麽架?找一張桌子,搬兩個凳子來坐著,你一言,我一語,不就行了?”


    寧缺也是嘲諷道,此時的他也是臉色十分蒼白,那是消耗過度的表現,嘴角還有一些血跡。


    他傷得並不輕,剛剛夏侯的那一拳還有那些槍都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勢。


    但是那又如何,夏侯現在已經不行了,他傷得極重,寧缺看得出來,他現在隻是強行壓製住自己的傷勢而已。


    如果他沒有別的手段,讓夏侯憋著一口氣殺掉他的話,那麽夏侯還可以慢慢把自己的傷勢壓下去。


    但是他還有一劍,那是夏侯都想不到的一劍,他能知道自己會用符,會用箭,會用浩然劍氣,但是他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有一劍,所以他笑了。


    夏侯看到寧缺的笑也是皺了皺眉,他想不到寧缺還有什麽手段,而且寧缺的傷勢並不輕。


    夏侯的臉色又變得十分平靜,無論寧缺還有什麽手段,他都無懼,因為他是夏侯!


    他將元力和修為匯聚到右手之上,朝寧缺衝了過去。


    寧缺也直起身,握著自己手中的樸刀,將自己的元力念力全部匯入刀內,寧缺的臉色也變得極為蒼白,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一劍斬出之後,寧缺跌倒在地上。


    就讓自己來終結你罪惡的一生吧,寧缺心裏想道。


    這一劍夏侯避無可避!


    而這一劍一出,整個雁鳴湖之上便出現一道極重的殺伐與淩厲之意,這道殺伐之意讓得夏侯都為之一寒,夏侯頭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這是許世安借給寧缺的那一劍,至於為什麽殺伐之意會這麽濃鬱?


    是因為許世安認為,劍是殺人之劍,你修劍可以是因為是自己的興趣,也可以隻是單純的想修劍,但最重要的你還是會用它來殺人,


    所以許世安的劍比較偏殺伐之意,殺意也比較濃,特別是在小師叔柯浩然死後,這把劍的殺意就更加恐怖了。


    所以寧缺這一劍是殺人的一劍夏侯也擋不住這一劍,所以,他死了。


    當夏侯死後,寧缺整個人也放鬆下來,因為造成當年將軍府慘案的劊子手已經死了,他也可以休息一陣了。


    然後等自己變得更強之後便去殺了罪魁禍首衛光明,現在的他想去殺衛光明還差了許多。


    衛光明比夏侯還要強上許多,而且背靠光明神殿和整個西陵,不是他想殺就能殺的。


    寧缺現在還不知道衛光明已經突破到了天啟之境,要是他知道的話估計會感歎報仇之路異常艱難。


    橋上,許世安看著許世笑了笑,說道:


    “看來是我小師弟贏了,雙方都是公平一戰,都是在規矩之內。”


    “這一戰,是我軍部輸了。”許世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微沉的說道。


    許世安搖了搖頭,看著許世說道:“許世,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寧缺和夏侯之間的戰鬥是他們兩人的私仇,並沒有牽扯到唐國軍部和書院,而且我書院對唐國的朝政更是沒有絲毫興趣。”


    “而寧缺他本就是入世之人,換句話說,他本來就是世俗之人,他是顏瑟的傳人,未來注定是唐國驚神陣的掌控者,所以你真的沒必要針對他和對書院有著這麽深的偏見。”


    許世安看著許世,這位帝國的大將軍,為唐國出生入死,建立了無數功勳,可能是現在老了,老了就容易多想,就會有很多猜疑。


    雖然很敬佩許世為唐國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不應該針對寧缺和書院。


    “你好自為之吧。”


    許世安歎道,然後帶著葉紅魚離開了。


    隻留下許世一個人在原地沉默著,半晌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難道我真的老了?”


    “將軍......”


    許世抬手,製止了身後的將士們想要說的話,歎道:


    “走吧,為夏侯將軍收斂他的遺體,畢竟夏侯將軍為帝國戎馬一生,至於後事便交給宮裏安排吧。”


    老筆齋內,在寧缺殺掉夏侯之後,顏瑟的臉上擔憂的神情也是舒緩開來,雖然他支持寧缺挑戰夏侯,但是畢竟境界修為的差距在那,他說不擔心那是屁話。


    所以當寧缺殺掉夏侯之後,顏瑟擔憂的心才放了下來。


    大師兄皺著的眉頭也舒緩開來,對衛光明微笑著說道:


    “小師弟贏了,你何時離開?”


    畢竟衛光明說造成當年血案的幕後黑手,他在長安城的話皇帝陛下就會忍不住想要殺他。


    “看一看桑桑我就離開。”


    衛光明平靜的說道,寧缺殺死夏侯他也有些意外,但是想到他是冥王之子後就覺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他來長安城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殺冥王之子,另一個就是看看自己的徒弟桑桑,看看能不能把她帶回光明神殿。


    顏瑟和大師兄聽到這也不再多言,既然他願意離開,那麽他想看桑桑就讓他看吧。


    君陌和葉蘇站在城牆之上,看完了寧缺和夏侯的整個戰鬥過程。


    “寧缺他入魔了。”葉蘇麵無表情的說道。


    “證據。”君陌的語氣同樣平靜。


    “難道書院要包庇寧缺嗎?”葉蘇寒聲道。


    “老師他本來就是有教無類,而且沒有證據,書院也不會承認這一切。”君陌淡漠的聲音傳來。


    “況且即使入魔又如何,隻要老師還在,二師兄還在,那書院也依然是書院。”君陌平靜的說道。


    正說著,七師弟和八師妹也躍上城牆,來到了君陌的身邊。


    他們二人也殺掉了那兩個知命境界的修行者,那兩個人隻是知命初境而已,而他們二人早在幾年前便已經突破到了知命境界,現如今已經達到了知命中期,所以他們想殺掉那兩個人不是什麽難事。


    而從他們嘴裏,木柚也知道了這兩個人來自哪裏,一個是來自月輪國,是被人忽悠過來的,一個是來自燕國,和那位隆慶皇子有關。


    突然,君陌和葉蘇同時朝竹林方向看去,那是那個啞巴所在的地方。


    很多人都朝那個方向看去,因為那裏的動靜非常之大。


    隻聽到竹林之內有人大喝一聲:


    “疾!”


    然後便伴隨著漫天的佛光,竹林上方出現了一道大印,散發著強大的威勢和佛意,那是懸空寺的無上秘術之一。


    不動明王印!


    然後就看到在大印和聲音出現的那一刹那,大印和佛光消失了,然後一道人影被從竹林之內打了出來。


    而與佛光相對的則是漫天的蟬鳴之聲,有些淒厲,又有些愉悅,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葉蘇連忙前去查看七念的傷勢,發現他傷得極重,那位魔宗宗主並沒有留手。


    “怎麽樣?那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葉蘇臉色凝重的問道。


    葉蘇的臉色十分凝重,因為那人是世間最神秘的一個人,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蟬,如今他的出現將會引起整個西陵的注意。


    而他也對這位魔宗宗主的實力感到震撼,能在七念開口之後還能瞬間便重創了七念,那麽他很可能已經突破到了那個境界。


    “這裏是唐國,書院為何不出手?你剛剛又為何不出手?”葉蘇對著君陌問道。


    “老師對這些小事不感興趣,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有事要做,至於我,我剛剛出手也沒有把握留下他。”君陌平靜的說道。


    君陌是知道四師妹餘簾的身份的,因為他已經突破到了六境,已經有資格知道一些事,其他師弟師妹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也是十分震撼的,那位魔宗宗主居然變成了自己的四師妹。


    所以他自然不會再出手,而葉蘇他們聽到君陌的話後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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