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安去了長安城,他想,既然可以在這個世界常住,那麽也是時候買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雖然說他也可以一直住在後山,但是他還是想有一個自己的房子,這樣他才感覺自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


    寧缺在長安城開了一個書畫店——老筆齋,所以他在長安城裏落了戶,安了家。


    所以現在,許世安也要安家了。


    寧缺開了書畫店,拿自己要開什麽呢?


    寧缺開書畫店是因為他字寫得好,而自己什麽都會,難道要在這個世界開個百貨大樓?


    那可不行,許世安想想那畫麵都覺得詭異。


    想了想,許世安決定開個茶樓,因為他是個風雅之人。


    至於為什麽不開個琴坊這些呢,主要是他怕其他師弟師妹們也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之後,也出來開店。


    到時候師兄弟開一樣的店難免有些尷尬。


    所以他決定開茶樓,這個世界喝茶的人有,走茶道的人幾乎沒有。


    當然,大師兄和夫子不算,他們二人是什麽都會。


    這些年來他遊曆四方,也隻見到一個修此道的人而已。


    當他見到那人的時候,他已經快死了。


    那人已經很老了,老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但是當他看到許世安的時候,他有些激動,想要直起身來,因為他看到了同道中人。


    許世安也滿足了他的願望,他為那個老人的身體注入一些生機,讓他能夠短暫的正常活動。


    知道許世安來找他的目的後,他也欣然的接受了,與許世安討論茶道。


    論道之後老人就死了,許世安也沒辦法救活他,或者為他續命,因為他是自然老死的。


    那個老人隻是一個不惑境界的修士,但他對茶道的理解卻很深,給了許世安很大的觸動。


    那個老人叫吳定,無定風波的吳定,他無兒無女,膝下無一人,所以是由許世安處理了他的後事,應老人的請求,他把老人藏在了後山的一棵樹下。


    那是老人養了一輩子的樹,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想和那棵樹常伴。


    許世安做的很熟練,因為很多年前他也這樣埋葬過一個老人,那個叫劉長安的老人。


    這些年來,他基本上每年都會去劉長安的墳邊看他,還帶著他最喜歡的長安烤鴨和美酒。


    其中有兩年沒去,一年是他閉關沒去,一年是他上西陵受傷的時候沒去。


    想到這裏,許世安有些出神。


    他現在是去皇宮裏麵,去找皇帝李仲易,因為他沒有錢。


    買房子自然是需要錢的,但這些年來他沒有去賺過一分錢,他又不能去找寧缺借。


    這樣他隻能去找皇帝了,畢竟他是大唐的王爺,這些年來他也沒要那些俸祿,也沒有府邸,當時李仲易說要給他建個府邸的時候他拒絕了。


    但是現在他想要買房子,用他這些年的工資買房子,皇帝也會很樂意的。


    “仲易兄,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許世安來到皇宮,見到李仲易後說道。


    “什麽事?”


    李仲易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許世安來找他做什麽,不過看許世安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我想開個茶樓,但是沒錢,我想我作為王爺這麽多年應該有不少俸祿吧。”許世安笑著說道。


    “禦弟你也打算入世了?要不要再幫你建個府邸?”


    李仲易看起來非常高興,因為許世安入世的話那麽以自己和他的關係,唐國的一些麻煩可以被解訣了。


    雖然書院的規矩是不得幹涉朝政,但是他知道,沒有書院的唐國,最終也會不複存在。


    “是啊,打算入世了,如今風雨欲來,書院二層樓到後麵也不得不入世。”許世安歎道。


    “事情發展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了嗎?夫子和你都解決不了?”


    在李仲易看來,如果書院二層樓的人都入世的話,那麽一定是涉及到唐國的生死存亡,而隻要夫子和許世安還在,那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我和夫子的戰鬥不在人間。”許世安回答道


    李仲易也是怔了一下,不在人間,難道是在天上?在天上和誰戰鬥?


    李仲易沒有多問,因為那不是他應該管的,那是許世安和夫子才能管的事。


    他需要管和做的事,是麵對人間的戰爭和發生的意外,這也是許世安剛剛和他說這些話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會做好準備的,你那個茶樓我讓人幫你去處理一下,讓他們為你選一處好的門鋪。”李仲易說道。


    “不用找太好的,普普通通的就行,在哪個位置都可以。”許世安擺了擺手。


    “還有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夏侯的事情。”


    許世安對著李仲易說道。


    “什麽事?”


    “我知道你想殺夏侯,但是礙於皇後的份上才沒有殺他,但是你不殺不代表別人不想殺,而這件事我不會管。”


    許世安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隻剩下李仲易一人在思考著,有人想殺夏侯?


    是誰?


    唐?


    但唐還在荒原,他不敢來長安。


    難道是那位神秘的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蟬?


    突然他想到了一人。


    寧缺!


    因為他知道前一年在長安城裏死了幾個人,而那幾個人和曾經那件事有關,和夏侯有關。


    因此他才聯想到寧缺,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寧缺想要殺夏侯,而且看許世安說的明顯是生死之仇。


    但是他知道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讓他很不好處理,他不知道該怎樣和皇後說。


    許世安來到了他的茶樓,這個茶樓的位置既不在長安城最繁華的位置,也不是很偏僻,很符合他的要求。


    他很滿意,那些人辦事也很快。


    能不快嗎?這可是當今皇帝陛下親自吩咐的,跟在他後麵的人想著。


    許世安把那幾個人打發走之後,他來到了茶樓的樓頂,看著腳下的茶樓笑了笑。


    在這條街道上行走的人並沒有看見他,因為他不想讓人看見,要做的事也不想讓人看見。


    他不想讓人看見他,那麽也就沒有人能看見他,知命以上的人或許能發現他。


    隻見他手中的道經金光一閃,從中飛出一章書頁,在許世安的頭頂化作一個一個陣字。


    隻見陣字散發出光芒,將整座茶樓都籠罩其中。


    片刻之後,光芒退去,陣字也重新化成書頁,回到了道經之中。


    方圓幾裏的人都沒有發覺異樣,隻是覺得這裏好像少了點什麽。


    許世安開茶樓當然並不是像寧缺那樣為了賺錢,所以才開了個書畫店。


    許世安是為了尋找有緣之人,隻有有緣之人才能看到他的茶樓,才能進他的茶樓。


    所以他剛剛布置了一些陣法,隱去了小樓的存在,降低了小樓的存在感。


    從這裏路過的人都會忘記小樓的存在,除了那些有緣之人,能進入他茶樓的人能記住這一切。


    至於有緣之人是什麽?這當然是看許世安的了,他認為誰是有緣之人,那就可以讓誰進來。


    布置完陣法之後,他拿出了一塊牌匾,在上麵寫著兩個字。


    言午


    言午即是許,他把自己的姓拆開作為茶樓的名字。


    而且寫這兩個字的時候還附帶了自己的一絲意。


    道意,並不是劍意,琴意這些單一的意,從這兩個字當中可以看到所有道的影子。


    可惜隻有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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