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竿頭想更進一步,可謂是難上加難,所以到了陽神境界之後,修為每差一分,實力便是天差地別。所以,我雖然在印章境界時,便有與陽神天師初期一戰的實力,但麵對這個至少是陽神中期以上的老和尚,心裏並不敢輕視。


    仔細看了他片刻之後,我又往他身後一掃,卻是發現了一張熟麵孔,正是先前在武隆碧曼宮後麵的密林裏,差點被我誅殺的龍婆奎。


    由此來看,先前我的猜想無誤,這些僧人正是從金山寺而來。他們竟是派出了龍普,看來今日必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兩邊還在爭吵,所以我也並沒有著急現身,而是先站在一旁觀察形勢,若是他們今日是有其他目的,我倒也不必出去自找麻煩。


    心中有了決斷,我便故意往人群之中靠了靠,這裏有好些僧人並不認得我,倒也不用擔心會暴露。


    片刻之後,那閉目養神的僧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目露凶光,口中吐出一股陰邪之氣朝著阿拉提奔襲而去。我心中一緊,莫非是自己暴露了,那龍普想要用此法逼我現身。雖然我和阿拉提之間並無深交,但他給我的印象還是不錯。


    想及此處,我也不再過多思慮。縱身一躍,便到了阿拉提的麵前,與此同時,體內的巫炁在眼前形成一道屏障,準備扛下這一擊。那龍普興許是顧及自己的顏麵,這一招並未使出全力。飛奔而來的陰邪之氣碰到屏障的一瞬間,便消散在空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那龍普,他眯著眼睛,向我看來,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閣下看了這麽久,總算是舍得出來了。”


    我聽完此話,眉頭微皺。這龍普實力不俗,心機更盛。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實則想要挑撥我和玉佛寺之間的關係。若是換做旁人,興許他的計謀還能夠得逞,但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在濕龍婆眼中是何等的高貴。


    濕龍婆見我歸來,麵色欣喜,躬身就要朝我跪拜下來。眼下我的身份還不能讓金山寺的僧人知曉,既然金山寺找是來找我的麻煩的,就沒必要將玉佛寺牽扯進來。不然待我離開之後,玉佛寺恐無寧日。想及此處,我朝著濕龍婆遞了一個眼神。他似乎也明白了我心中所想,連忙止住了身子。


    阿拉提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在我身邊小聲道了謝。我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拘禮。隨即,我朝著那龍普走了過去,淡淡說道,“不知金山寺的高僧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那龍普似乎並不喜歡仰著頭說話,也站起身來,略帶笑意,輕聲回道,“閣下難道不知?”


    我見他這般表情,與當初的妙絕和尚並無二致,讓我心生厭惡。我也不和他廢話,直接開口詢問今日前來到底想要如何了結我與金山寺的恩怨。


    那龍普聽完我的話,點點頭,說道,“閣下短短一月便到了陽神天師初期境界,天賦算的是上佳。你無故打傷我金山寺的龍婆,原本想廢除你的修為便罷了。但我也知曉修行不易,你能有此等修為更是難得。所以,我今日且饒過你。不過你的罪責可免,玉佛寺包庇之罪卻不可逃,我需要玉佛寺一物作為交換。”


    這話顯然才是他的真實目的,距離我打傷那龍婆奎已經過去一月之久,金山寺都未曽上門,偏偏此時找來了,絕對是蓄謀已久。不過,我依舊有些疑惑,玉佛寺內沒有龍普以上的高僧坐鎮,但地位又很高,按理來說,早就該遭到他人覬覦,金山寺以前不發難,為何會選在此時忽然發難?


    若說是以前找不到理由,此時借用我的理由,似乎也不可能。要知道,惡狼捕食時候可不會講道理,力量懸殊之下,甚至強詞奪理都不需要,一定是近來發生過什麽事,讓金山寺徹底失去了顧忌。


    我側過身子,小聲詢問濕龍婆這一月內究竟有何變故。那濕龍婆聽我提到此事,麵色有些淒苦,歎了口氣之後,開口與我詳細說明了情況。


    從他口中得知,泰國佛教並不像華夏那般與世無爭。泰國佛教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大比,來重新劃分各個寺廟的等級。由於玉佛寺的曆史特殊性,曆屆大比皆不參與,大比的結果也不影響玉佛寺的地位。今年恰好到了大比的時候,濕龍婆像往年一樣,打算前往皇宮與國王商議大比的流程。可沒曾想國王卻突然提出讓玉佛寺也參加今年的大比。


    泰國國王雖不幹俗世之政,但在這宗教事務之中,卻有著一言九鼎的力量。


    濕龍婆心中疑惑,詢問國王為何突然有此決定,但國王卻閉口不答。此時玉佛寺實力低微,整座寺廟內有龍婆稱號的隻有他一人。而龍普都已經被送去伺奉九靈之力了,不能隨意出入。


    但這事乃是玉佛寺的機密,根本不能對外宣揚,也不能讓國王知曉。否則的話,形勢隻會更差。


    情急之下,濕龍婆隻好以寺內眾位高僧皆已年邁為由,試圖讓國王收回成命。不料,那國王聽完他的話卻勃然大怒,告知他若是不參加,玉佛寺即刻搬出大王宮。


    君無戲言,若玉佛寺真的搬離了大王宮,就意味著玉佛寺失去了官方支持。以他們的實力,在眾多寺廟之中隻能排在末流。無奈之下,他隻好死中求活,應下此事。


    回到寺廟之後,濕龍婆依舊想不明白究竟為何會發生此事。以玉佛寺的地位特殊性,一直以來,都遭受其他寺院的嫉妒,其中尤以金山寺為甚。這些寺院為了競爭,動用什麽手段也不奇怪,但問題是玉佛寺向來是皇家寺院,整個皇室也一直站在玉佛寺的立場上的,這次國王的態度轉變,著實太過奇怪。


    思來想去也弄不清其中緣由,濕龍婆隻好也不再糾結於此,既然國王已經下達了命令,玉佛寺隻能遵守。


    最終大比的結果並沒有出乎意料,玉佛寺排在倒數。按照規定,玉佛寺曆來的泰國佛家首座的位置必須交出來。


    濕龍婆雖說心有不甘,但此事已成定局,自己無力回天,隻能依律執行。但此時那金山寺的龍普莊卻站了出來,向國王進言,既然玉佛寺已經失去了首座的位置,就應該搬出大王宮,讓位新任首座。國王聽到這話,倒是沒有立即答應,隻是說玉佛寺之事幹係重大,需要皇族內部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就在這個關鍵當口,金山寺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門。


    聽完他的話語,我眉頭微皺,心中有了思索。先前濕龍婆講到這國王的態度發生轉變,結合那金山寺龍普莊的進言,我便意識到了那國王和金山寺之間必定有所交易。也不知金山寺提出了何種誘人條件,才能讓國王放棄一個對佛家意義重大的寺廟。


    我一時也無法猜出其中緣由,不過結合先前那金山寺龍普的話,不管背後有何陰謀,但今日他們的目的,顯然是他口中提到的玉佛寺中一件東西,至於找我麻煩,自然隻是一個由頭。


    從這件東西入手,或許能弄明白他們背後的陰謀。


    想到此處,我立刻詢問濕龍婆,這玉佛寺中到底有何寶物。不料他卻搖搖頭,告知我,玉佛寺內除了一些典籍之外,並無其他貴重之物。


    聽完他的話,我心中更加狐疑。這佛家典籍對佛教中人固然有很大的吸引力,但金山寺既然能夠與玉佛寺爭鬥多年,想必其底蘊也十分深厚,尤其是這龍普修為如此之高,肯定不會缺少這些佛家典籍,顯然不可能圖謀這些。


    莫非是濕龍婆沒有如實相告?


    我再次詢問之後,濕龍婆卻苦笑著說,此時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事,如果真有什麽寶物,他寧可拿出來護佑全寺,自然不會故意隱瞞。


    他這話情真意切,顯然不是說謊。隻是金山寺既然已經找上門來,手中定然已經掌握確切消息,否則絕不會有這般貿然舉動。興許這寶物的確存在,隻是濕龍婆並不知情罷了。亦或者,這交換寶物之事也是一個由頭,而真正目的另有其他。


    如此看來,此事詳情依然隻有金山寺的人才知曉。


    不過這金山寺龍普實力不凡,想要從他口中套出東西,想必得耗費一番功夫。


    略一思索後,我心中也有了計較,抬腳走上前去,對那金山寺龍普開口道,“我們商議過了,不管你們想索求何物,隻要你能將我擊敗,那件東西你便拿走,玉佛寺絕無二話。”


    聽到我這麽說,那龍普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戲謔。顯然認為我這陽神初期的境界,還不足以與他抗衡。不過我這番話,倒是正合他心意,於是他也沒有廢話,直接點頭應了下來。


    待他答應之後,我又繼續道,“你我皆有陽神修為,此處空間狹小,無法放手施為,不過玉佛寺後有一處荒地,那裏空間頗為寬闊,不如我們到那裏交手,你看如何?”


    聽完我的話,那金山寺龍普還沒回應,這邊濕龍婆卻是麵色驚恐,連忙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自然知道他是害怕金山寺龍普會發現那塊荒地的秘密,不過我心中自有計較,隻是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毋須擔心。


    濕龍婆依舊滿臉憂慮,不過見我已經做出決斷,他也無法再說什麽。而那金山寺龍普,則是略一思索之後,麵無表情的答應了下來。


    說定之後,我和那龍普,便丟下其他眾人,離開玉佛殿,身體騰躍而起,一前一後往那片荒地飛去。


    玉佛寺雖大,但以我們二人的速度,數秒之後,便落在了那塊荒地之上。


    到了此處,才剛一站定,那金山寺龍普麵色便有了極大改變,目光之中透出驚詫與歡喜,顯然是發現了什麽。


    先前我便有所猜測,會不會是這昊天塔暴露了,此時見這龍普的模樣,基本上已經印證了我的猜測。


    看來金山寺所圖之物,便是昊天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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