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前方帶路,我們這便前往臥佛寺。可善悟和尚的身子隻是頓了頓,並沒有動作,反而又開口道,“下山之前,家師曾叮囑過小僧,說周施主身上有我佛家信物,需要小僧確認一番之後,才能上山。”


    他這麽一說,我眉頭微皺,思索片刻之後,覺得他這要求也算合乎情理,臥佛寺秘密眾多,行事謹慎一些也無傷大雅。


    隻是那臥佛珠我才剛得到不久,那妙覺和尚,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不明白我也沒有深究,隻是伸手將相柳袋中的臥佛佛珠交給他。善悟和尚接過一看,雙目之中頓時精光一閃,手臂微微帶著顫抖,深吸口氣之後,連忙將佛珠交還於我,朝我作揖道,“罪過罪過,還請施主這便隨小僧上山。”


    說罷,他便邁開大步,率先往酒店門口走去。


    我們所在的酒店離臥佛寺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由於山上並沒有通車,車子開到山腳就停了下來。一路上善悟和尚和我講起這臥佛寺的由來,他口中所說的我先前也在資料上看到過,倒也沒太留意,隻是在一旁小聲附和著。這臥佛寺不愧是千年古刹,往來的香客絡繹不絕,恐怕當廟會之時還要更盛些。


    好在這臥佛寺並不像先前我們去過的嶗山,沒有什麽禁製。想起嶗山,我卻是一愣,先前我答應過嶗山的掌教要將東皇鍾送回的,隻是我一心隻想著解決小王勵的事情,卻把這事忘了,看來這臥佛寺不能多呆,還是盡早趕回青島才是,以免突生變故。


    在我思忖間,善悟和尚已經帶我們到了一座殿堂前,這殿堂的上方用著梵文寫了幾個大字。聽善悟和尚介紹說,此殿名為天王殿,裏麵供奉著六尊佛像:彌勒佛、四大天王、韋馱菩薩。


    雖說我對佛家的事情了解不是很多,不過對於這幾尊佛像卻是略有耳聞。這彌勒佛也叫彌勒菩薩,意譯為慈氏,音譯為梅呾利耶、梅怛儷藥,佛教八大菩薩之一,大乘佛教經典中又常被稱為阿逸多菩薩,是釋迦牟尼佛的繼任者,常被尊稱為彌勒佛。


    而佛家的四大天王卻不是常人知曉的天庭之上的那四位。此處的四大天王是佛教的護法神,又稱護世四天王,是佛教二十諸天中的四位天神,位於娑婆欲界第一重天。第一重天又叫四天王天,位於須彌山山腰的四座山峰上。據善悟和尚介紹,這四大天王分別是東方持國天王,名多羅吒,居須彌山腰東,黃金為地;南方增長天王,名毗琉璃,居須彌山腰南,琉璃為地;西方廣目天王,名毗留博叉,居須彌山腰西,白銀為地;北方多聞天王,名毗沙門,居須彌山腰北,水晶為地。


    這最後一位韋陀菩薩,又稱韋陀天,梵名音譯為私建陀提婆,意為陰天,原為印度婆羅門教的天神,後來歸化為佛教的護法天神。相傳韋馱的佛像造型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雙手和掌,兩手同握金剛杵,另一種是單手握金剛杵立地。兩種照行的韋馱佛像各有不同含意,雙手握杵者表示該四歡迎四方遊僧前來借宿,單手持杵者表示本寺不接待外來和尚,遊僧隻要看一看佛殿中的韋馱造型就知道自己受不受歡迎。


    善悟和尚講到此處便朝著殿內作揖,之後不再開口,而是站在我身邊,似乎在等我有什麽動作。我見狀,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所想,所謂到什麽山頭唱什麽歌,他定是在等我向這些菩薩參拜。隻是沒想到剛才在酒店還是一副恭敬模樣的善悟,現在卻是準備給我來一個下馬威。他明知我是風水師,和道士同宗同源,跟佛家的信仰不同,卻要這般刁難。再者說,佛道之爭自古以來都存在,而且現在佛教的廣泛程度是道教不可比擬的,他這麽做顯然是要我麵前顯擺。


    想到此處,我也沒理會他,而是帶著胖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過去。善悟和尚表麵上沒有說什麽,可我明顯能從他臉上看出來有一絲不悅。可他越是這幅模樣,越是讓我高興得緊。這和尚或許是找到了對付我們的方法,沒有著急帶我們去見妙覺和尚,而是繞過了天王殿,到了三世佛殿。


    這三世佛殿也稱大雄寶殿,居諸殿之最。殿前門額上懸有雍正禦筆“雙林遂境”木匾,門兩側有乾隆禦題楹聯:“翠竹黃花禪林空色相,寶幢珠珞梵宇妙莊嚴”。


    既然這善悟和尚非要捉弄我,我也不能表現出急躁來。雖說我此次前來有要緊事要辦,但卻不急於一時。想到此此處,便跟著善悟和尚在殿裏麵閑逛起來。從他口中得知,這殿內供奉的三世佛,即西方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婆娑世界的釋迦牟尼佛,東方淨琉璃世界的藥師佛。聽到此處,我不禁想到當初妙絕和尚說我體內的巫炁是古燃燈佛力。


    佛家上講,掌管人類的便是這三世佛,分為過去佛燃燈古佛,現在佛是釋迦牟尼佛,未來佛為彌勒佛。也不知我體內的巫炁為何又會和燃燈古佛扯上關係。


    待善悟和尚一頓通篇大論之後,見我們還是沒有動作,便加快了些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這就帶我們去見妙絕和尚。胖子也看出了情況,一張大臉憋得通紅。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臥佛寺的主殿,臥佛殿。這佛殿麵闊三間,單簷歇山頂,黃色琉璃瓦,簷下為五彩鬥栱,頂棚有彩畫天花。門額前簷大匾“性月恒明”,兩側楹聯:發菩提心印諸法如意,現壽者相度一切眾生。佛殿內上方有匾額“得大自在”。進殿之後,正對著一尊大佛。那尊銅臥佛側臥在榻上,頭西腳東,麵朝南方,雙目微合,表情安詳,體態均勻,衣褶流暢,右臂彎曲,右掌托頭,左臂伸直,指掐吉祥印,似大徹大悟、心安理得的神態。關於這佛像的由來,我倒是聽說過,據說是釋迦牟尼在印度拘屍那伽城外圓寂前的姿勢,描繪的是佛陀在生病時自感不起,就在娑羅樹下向弟子們作最後一次教誨的情景,即佛教故事“釋迦涅盤聖跡圖”。


    我已經被眼前這莊嚴的佛像所震驚,站立在殿內遲遲沒有動作,此時隻聽一陣呼聲從我身後傳來,“周施主,別來無恙。”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轉過身來一看,來者穿著袈裟,胸前掛著偌大的佛珠,一臉精神奕奕,此人正是妙覺和尚。我朝著他拱了拱手道,“妙覺大師,好久不見。”


    妙覺和尚衝我點點頭道,“貧僧有失遠迎請勿怪罪。不知施主此次前來是否已經拿到那件寶物。”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怔,果然和我想的一致,先前在酒店的時候,我就有些奇怪,為何善悟和尚會說我身上有佛家的信物,原來這妙覺和尚早就知曉我拿到了臥佛佛珠。想罷,我便將佛珠拿了出來,置於手心遞給妙覺和尚道,“大師說的便是此物吧。”


    不料妙絕和尚隻是看了一眼這佛珠,並沒有接過去,反倒是笑了笑說道,“還有一物。”


    他的話有些讓我匪夷所思,不過瞬間讓我想起來,這佛珠實在蚩尤墓中找到的。不過還有一件東西也是從蚩尤墓中找到的,便是那下部《死人經》。不過上麵卻是沒有一個字,隻有一盞青燈。之前柳如絮給我說起過,這青燈古卷和佛珠之間有些聯係,一時間我就想到了臥佛寺,沒曾想,妙覺和尚卻是知道了這件事。


    想到這裏,我不免心中一緊,目光微微凝實起來,沉聲道,“我並不知大師所指的是何物。”


    胖子見我這種臉色,目光也是一凜,暗中朝我靠近兩步。


    那妙覺和尚或許是意料到我會有如此反應,衝我搖搖頭道,“施主不必驚慌,貧僧並無非分之想。隻是那東西和佛家有關,想要真正參悟還需我佛幫忙。”


    他話中的意思正如我先前預料的那樣,顯然他這麽說必定是早已知曉了。這麽說來,我藏與不藏都毫無意義。想及此處,我臉色緩和下來,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他這才從我身前讓開。緊接著我便詢問妙絕和尚先前的話到底何意。


    妙覺和尚聽完,示意讓我們在他的身後,隨他繞過臥佛殿,到了後山之中。這後山之中並無人煙,滿地的荒草枯樹,不知他帶我們來這兒是何意。


    還未等我詢問,隻見妙覺和尚閉上眼睛道了一聲佛號,隨即大手一揮,眼前的景物就變了模樣。我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身邊的胖子卻是拉了拉我的手臂,指著前方的一處說道,“三娃,你看那塔好像有些怪異。”


    我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果真有一處些許模糊的高塔。這高塔是斜著立在地上的,而且周圍包裹著一層黑煙,看上去著實有些奇怪。妙覺和尚顯然已經察覺到我們的目光了,笑著開口解釋道,“此處乃是臥佛寺的鎖靈塔,隻是很多年前丟失了一串法寶,這才成了這般摸樣。不過此地對你來說卻是福地,這鎖靈塔便是打開那青燈古卷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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