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天師教的道人行事一貫霸道,隻認他們龍虎山的是非,根本不問原由,以至於在玄學界風評極差,但是由於龍虎山作為道教祖庭,本就勢力龐大,外加上還有一位世代傳承,修為通玄的張天師坐鎮山門,所以龍虎山在玄學界內囂張了這麽些年,卻仍然屹立不倒。


    瞧見這兩個道士一前一後向我殺來,我自知此番衝突已經不可化解。說實話我不太想跟龍虎山之間的矛盾再度加劇,但此刻的情形卻由不得我,若不先將這三個道士給製服,恐怕他們根本不會給我說話的機會。


    以我如今實力,陽神之下基本已經難逢敵手,就算是一般的陽神天師,我憑借諸多手段也可以與之一戰。


    龍虎山的道法傳承雖然精妙絕倫,符籙之法更是冠絕天下,但是僅憑印章天師的修為,卻也別想在我手上討到好。


    “巫族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兩個龍虎山道人衝著我大聲嗬斥,聲勢驚人,身形還未到,劍氣便先至,我隻感覺兩道精純的道炁真元向我襲來,其間還攜帶著陣陣天雷之力。


    對此我沒有半點慌亂,腳下踏出九星天罡,對著那兩道劍氣迎了上去。


    前七步一氣嗬成,步罡之力激蕩而起,將這兩道劍氣堪堪阻擋了下來。


    我腳步不停,第八步洞明,第九步隱星,接連踏出,九步盡出,步罡之力成倍激增,霎時間便將那兩道劍氣給生生震散。


    而此刻,兩個龍虎山道人已經欺身到我近前,不由分說,揚手便祭出兩道符籙,朝我鎮壓而來,同時兩人緊捏劍訣,以龍虎山秘法運轉道劍,脫手而出朝著我疾刺而來,看那架勢兩個道士是想要以雷霆之勢將一舉將我拿下。


    這兩道符籙我也認識,乃是他們龍虎山獨有的鎮靈符,此符沒有品級,威力強弱全倚仗施法者得修為,具有鎮壓真氣的功用,若是施法者的道炁修為高於對手,便可將對方輕鬆鎮壓,並且能暫時將對方的真元修為全部封禁,是龍虎山這些年來以大欺小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若是別的印章天師遇到這兩道鎮靈符,或許還有些棘手,但對我來說,卻起不了多大作用,我當初在玄學會雛鳳大比上就開啟了四脈天賦,而後又憑借小金送給我的墨綠色得珠子修行了巫炁,再突破天師時更是擁有了罕見得四字印章,如今道巫同修,一身真元早已不是同等境界得修士可以媲美的了。


    我將道炁與巫炁同時釋放而出,一身磅礴的真元洶湧而出,頃刻間就突破了兩道鎮靈符的壓製。


    符籙被破,兩個道人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心神不穩,腳下的動作也慢了幾分。


    趁此機會,我朝著兩人再踏幾步,同時祭出卸甲劍,凝聚全身巫道真元於其上,隻一劍便將疾射而來兩柄道劍擊飛了出去。


    那兩個道士見此情形,臉上神色驟變,對視一眼之後,飛快的朝後退去,和我拉開十餘丈距離,瞧他們那慌神的模樣,顯然沒有料到我如今能有這般修為。


    “這賊廝凶悍,也不知竊了誰家福澤,短短時間竟有了這般修為,師弟你且過來,我們合力將他鎮壓,這等孽障,我龍虎山天師教作為道家祖庭,斷不能讓他留存於世,繼續貽害蒼生。”


    領頭的老道士將那個此刻還在和林叔相持的道士也招呼過去,神色肅然地對我厲聲嗬斥,一副正道領袖的作派,滿臉的正氣凜然。


    對於龍虎山這套說辭,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想要殺人奪寶,明說便是了,非要讓自己占個大義的由頭,張口閉口不是天下就是蒼生,好似整個世間除了他們龍虎山天師教之外,全是歪門邪道,若是有誰修為壓過他們,那便是魔頭妖孽。


    三個道人迅速聚在一起,以三才之位站定,站在最前端的老道士朝著左右各看了一眼,輕輕點頭,旋即,三人便同時祭出自己的天師印章,然後分別朝著自身胸口一拍,各自噴出將一口精血,以碧血成符這耗損壽元的術法將精血結成符籙,烙印在了印章之上。


    三方天師印章一時間光芒大作,透發出一陣磅礴氣勢,將周遭的靈氣席卷一空,胖子之前所布下得黃河九曲陣也在刹那間煙消雲散,然後隻見三方天師印章以三才陣法盤旋而起,向著我鎮壓過來。


    我隻感覺一陣鋪天蓋地而來的浩蕩真元朝我迎麵襲來,而我就如同站在那滔天大浪之前得孤零身影,顯得很是單薄。


    不得不說,龍虎山執道教牛耳千年不衰,自有其道理在,單是這一言不合便要以命相搏的品性,就不是一般門派能做得出來的,隻是這三方以碧血成符秘術催動的天師印章,雖然一眼看去聲勢無匹,其實更多得是華而不實,畢竟隻是三枚一字印章,又能承受得住多少真元。


    我適時而動,也將自身的“天生聖人”四字印章,給祭了出來,將一身的巫道二炁真元各自注入其中,隻見這方黑白二色的四字印章在我全力催動之下聞風見長,由原本的三寸見方,一直長到了三尺三寸,最後朝著那從天而降得三方天師教印章,猛烈的撞了上去。


    “砰”


    一聲巨響驚起,如同洪鍾大呂一般振聾發聵,驚起漫天煙塵,隱約間,一黑一白兩道真炁在塵煙中交錯縱橫,好似巨龍翻騰一般。


    片刻之後,塵煙徐徐散去,胖子和林叔的神色都有些緊張,全神貫注地盯著裏麵的景象,而我站在一旁,神色卻很輕鬆。


    當年在殷商王陵內,我曾聽聞龍虎山天師能以自身陽神布下三才劍陣禦敵,威力非凡。這三個印章天師這般布陣,必然與那三才劍陣有關。我本來心裏還有些擔憂,但再強的術法也得合適的人來使用,這三個人顯然實力不足。


    雖然我此時一身道炁都已經損耗殆盡,巫炁也所剩無幾,但是勝負已分,這些都不重要了,況且我身上帶著真龍脈和青銅小鼎,前者能讓我快速地恢複道炁,後者能轉換真龍氣為巫炁,所以我一身真元的恢複速度遠比常人快得多。


    此刻我的天師印章已經重新恢複到三寸見方,但是作為鐫刻者“天生聖人”四字的絕頂印章,即便沒有了真元加持,卻依舊有其不凡之處,黑白二色分明,通體溫潤剔透,不染片塵,四個篆體小字褶褶生輝。


    反觀龍虎山那三個道人的天師印章,此刻已經遍布裂紋,暗淡無光,如同一塊頑石一樣,雖說及時收回體內,好生溫養,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恢複,可是此刻龍虎山那三個道士全部癱倒在地,口吐鮮血不止,一臉驚恐地看著我,甚至連散落在地的天師印章都不管不顧了。


    “四字印章,天生聖人……你這妖孽究竟是竊取了何等造化,竟奪得如此大運,難不成殷墟內那十八位天師得運道也全被你吞了不成?”領頭的那位老道士,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我,不停的倒抽涼氣,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早就說過,殷墟內十八位天師的身亡,除去陸子陽是我殺得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和我無關,你們不去追查真凶,反倒是一直糾纏著我不放,我周易雖說從未殺過你們龍虎山一人,但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若再如此,我便殺上龍虎山去,問你們張天師討一個公道。”我想起龍虎山三番五次的追殺,心裏有氣,對那三個道士冷冷說道。


    卻不想這老道士到很硬氣,吊著半口氣對我大聲吼道:“巫族餘孽,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憑你也敢妄談張天師,殊不知張天師彈指間便可叫你這孽障灰飛煙滅,今日我師兄弟三人落你手中,你要殺便殺,我天師府自會來人替我等複仇。”


    看著他的模樣,我忍不住想起當初的龍虎山玄壇殿殿主陳揚庭,麵對陽神天師收徒的誘惑,絲毫不為心動,反而一臉鄙夷不屑,覺得燕南天與龍虎山的千年道統根本不可比擬。


    雖然站在敵對立場,但也不得不感慨,龍虎山之人的凝聚力。


    此時胖子已經跑過去把虛弱不堪的林叔扶了起來,湊過來對我小聲說道:“三娃,怎麽處理這幾牛鼻子?照我說幹脆殺了算了,你給我點時間,我布一個封絕大陣,保證能隔絕掉一切痕跡,連他們在龍虎山的本命器物都察覺不到。”


    我沒有立刻回答胖子,而是轉過身去先查看了下林叔的傷勢,發現並無大礙,然後開口問詢林叔的意見:“林叔,你覺得怎麽處理。”


    “殺不得。”林叔雖然虛弱,但聲音還很沉穩,繼續道,“這一殺,三娃你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難不成就這麽看著這些家夥無休無止的殺上門來?爹,這次要不是我和三娃回來得及時,你可就沒命了啊。”胖子有些氣不過,漲著臉和林叔頂撞起來。


    看不得他們倆爭吵,我開口叫住胖子,然後轉身朝著三個道士走去。


    “再說最後一次,我從沒殺過你們龍虎山上任何一人,今天我也不會殺你們,但是這是最後一次,若再糾纏不放,下次我絕不會手軟……天師印章留下,你們走吧。”


    聽到我的話,三個道士神色頓時一喜,就連領頭那老道,原本皺得死死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雖然聽到我說要把天師印章留下,臉上略微有些不甘,但跟性命比起來,一個天師印章又算什麽。


    等這三個道士相扶離去之後,我吐了口氣,將三方有些殘破的天師印章收好,然後和胖子一起將林叔扶到了屋內。


    看著林叔在床上躺下,神態恢複了幾分之後,我詳細問起了今天的事。


    林叔壓著嗓子咳嗽幾聲,然後才開口告訴我說,“這幾個道士應該是昨天來村裏的,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直撲三娃你家裏,應該是來追查你的。不過後來,他們不知如何,誤打誤撞卻發現了村子底下的地宮,當時我正在地宮裏修行,被他們發現後。我本想從地宮逃進火神廟,卻被他們追上,糾纏到了一起,硬生生把我從地宮裏逼了出來。若不是我之前在地宮裏尋到了這口黑棺,估計今天就交待在這裏了。”


    說著,林叔揚了揚他手裏那口小小的黑色棺材。


    林叔修為不高,憑著這小小的棺材法器卻能與龍虎山三個天師纏鬥,證明此物頗為不俗。但此刻我卻顧不得理會這棺材法器,腦子裏隻回想著方才林叔說的“從地宮逃進火神廟”一句。


    從我家鄉到火神廟路途遙遠,林叔說的,肯定不是從地麵上一路跑到火神廟,而是村子下麵的地宮,可以直接通到火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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