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吳登科的時候就發現他命宮暗紅,近期似有不順,當時我以為他是因為工地這邊的麻煩才弄得如此,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吳登科眉心暗紅並不是因為氣運被阻,而是被小瓶子裏的陰氣傷害,加上他此時又在用本身精血啟動秘法!


    人陽氣最旺的地方是舌尖,催動秘法隻有加之舌尖之血會讓攻擊瞬時加倍。


    吳登科不懂術法,按說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可就在此時,他猛地一把抓起剛才遞給我的黃符,緊握黃符,又吐出一口黑血。


    “我雖不懂道法,但我也不甘心束手待斃!溫長老賣這小鬼給我的時候就曾說過,這黃符滴血認主以後能助主人發動最後一擊!”


    “周易,你壞我好事,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吳登科說著就接連不斷的吐出精血,嘴巴一張一合間我隱隱看到他的舌尖甚至已經被自己咬爛!可知此時他心中有多恨我!


    祛陰符被他的精血催動以後瞬時化作一陣灰蒙蒙的氣體,包裹著吳登科的精血像是一條條黑箭一樣朝我飛奔過來。


    好狠毒的招數!我心中暗忖。隻是先前我看這個祛陰符的時候為什麽沒能發現它竟還有這種功用?


    到底是何門派有這麽陰毒的術法?他口中那個溫長老又是何人?


    我隨手一揮,體內的道炁這便洶湧而出,包裹先前朝我飛奔過來的幾道黑箭,黑箭很快被我的道炁融化,變成一滴滴黑水,黑水滴到地板上,頓時在完好的地毯上燒出了幾個黑洞!


    先前我用靈識掃過,黃符就是一張普通的祛陰符,可這祛陰符得主人精血之後殘存的能量竟然能重新凝聚成一道鬼命符!


    “這個東西你是從誰那裏購得?還有,那個溫長老到底是誰?”


    此人賣這麽狠毒的東西給吳登科,可見心術不正!而且香港本地那些風水師無人敢收這東西,可見這人應該修為不俗,或者背景不凡。


    此事若不追查到底,怕是會有後患!


    我正色道,“告訴我,到底是誰賣這麽陰毒的東西給你!?說出來,或許我會救你的性命!”


    “是啊,登科,到底你從誰手裏買的這東西?”代南州趕忙過去扶著吳登科,同時急切問道。


    “救?”吳登科一邊吐血一邊虛弱慘笑道,“晚了,那人賣這東西給我的時候就說過,這鬼命符催動之後持有之人就會立馬身亡,沒得救的。周易,我恨不能在臨死前殺掉你,隻怪我不懂道法,也怨不得別人!”


    “登科,你又何必如此呢!”代南州哭道,看著這個自己昔日曾親密無間的朋友如今竟然變成這幅樣子,代南州原本的憤怒全拋到了一邊,言語之中滿是痛苦。


    “本來我想殺你的!不過這個周易壞我好事,想想還是殺他更加解恨,隻是我……唉,我不懂術法,殺不了周易,算命說我命窄,最終會客死他鄉、含恨而終,想不到一語成讖。”


    吳登科此時的身子很虛弱,皮膚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老化,這應該也是這鬼命符的後遺症。


    “吳登科,做人不能走死胡同,還是得凡事想開點,希望你來世投胎的時候能想清楚這一點,你跟南州是朋友,死後我會幫你煉魂,讓你能順利進入輪回,好了,現在告訴我,這東西到底是誰給你的?”


    我搖搖頭,這個吳登科到這時還執迷不悟,根本沒有挽救的餘地,但他畢竟是代南州看重之人,我幫他煉魂,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代南州。


    吳登科的聲音愈發削弱了,但依舊邊咳邊說道,“你幫不了我,我死後的魂魄會被那人召回祭煉成小鬼,那人賣我小瓶子的時候就取了我兩根毛發,說我是什麽七煞命,命格適合祭煉鬼物,讓我考慮清楚再做這筆交易,當時我想著生前能揚眉吐氣就行,至於身後怎樣,就不去理會了。”


    “所以我自知死後不得超生,還是買了那個小鬼!而且那人修為極高,在風水方麵的造詣很深,怕你根本在他手底下一關都過不去!所以周易,不必再說這些話惡心我了。”


    說完這些話以後吳登科的身子慢慢變得萎縮,皮膚也變得像是枯死的樹皮一樣,整個身子都在慢慢的變小。


    “登科,登科……”代南州看到身邊的異樣狠狠的搖了吳登科幾下,沒有任何反應。


    吳登科顯然已經死了。


    心術不正,咎由自取。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代南州悲慟的聲音還未落下,吳登科的頭頂忽然有了一絲異樣,旋即一道灰蒙蒙的氣流從他的頭頂飄了出來。


    我將代南州從吳登科的身旁拉開,為了防止他受到什麽傷害,我還用道炁將他渾身周圍包裹起來。


    做完這些以後,我靜靜的觀察起了“吳登科”此時的情形。


    吳登科頭頂氣流灰蒙蒙的,而且從他的屍體中飄出,越聚越多。


    漸漸地,這些氣流在他的頭頂形成一個人的形狀,隱隱的,就是吳登科的樣子。


    灰蒙蒙的氣流不是很凝實,但卻有自己的形狀,這是被鬼命符毒化以後的吳登科魂魄。


    人死後若是沒人召喚,靈魂並不會立即飄出,而是會現在人屍體內存在一段時間。


    但是吳登科的靈魂並不是如此,看來正如他所說,他死後魂魄會自動飄到那個賣他鬼物的那個人那裏。


    我心裏微微一喜,雖然沒能從吳登科嘴裏問出那個人的名字,不過現在有這條線索相信要尋到那個人也不難,於是我催動道炁,在吳登科的魂魄裏烙了一抹自己的靈識。


    我此時已經是準天師,千裏範圍你我能很容易的感受到自己殘留的靈識所在之處,就像當初梁天心能夠根據道鬼印的痕跡準確無誤的找到我是一個道理。


    做完這些以後我也沒有打草驚蛇,靜靜的看著吳登科的魂魄從牆壁中穿透出去,往遠方那個所謂的溫長老那裏飄去。


    初離人體的魂魄飄逸速度並不快,相信一時半會兒也跑不到那個溫長老那裏,這時我要是一路跟著的話反倒是有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反正如今吳登科的魂魄裏已經抹了我的一絲靈識,相信它也逃不掉。


    做完這些以後我和代南州一起處理完吳登科的屍體,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仔細的回想起這一係列的事。


    吳登科為了能夠上位,不惜花血本買了這個小鬼,而賣他小鬼那人其實是另有所圖,他看重了吳登科的七煞魂魄!


    而且賣他小鬼這人應該是個煉鬼的行家,相信修為和身份都不低,否則本地也不會有這麽多風水大師望而卻步。


    隻是我的心底還有一點不解,直到現在我都沒能弄明白賣小鬼給吳登科的這個到底是何人,這些本地的風水大師為何能一眼看透?


    之前我問過代南州,先前請的風水先生有好幾個也都到那個土坑底下去查看過,相信他們都感受到了那個小瓶子和那鬼物的存在,但是他們卻都沒有將那小瓶子挖上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相信這些風水大師一定隱隱知道這鬼物到底是何人豢養!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


    我催動術法默默查探了一下,吳登科的魂魄此時還在飄逸,顯然並沒有到達那個溫長老那裏,反正也閑來無事,我就披上衣服來到工地。


    工地上阻斷氣運運行的障礙如今已經被驅除,遠遠的,我就能感受到一絲龍氣升騰起來,恢複了風水寶地應該有的那種氣息。


    慢吞吞的走到工地前,閉眼感受了一下之後我發現此地的龍氣非常純淨,顯然之前那股子陰邪氣息已經全然消失,相信明天工地就可以再次動工了。


    不過就在這時,看門老頭喚了我一聲,“小夥子。”


    簡易的板房裏老頭原本就開著燈看報紙,一看到我到來立即朝我揮手,“你要是有時間不如進來喝兩盅?老頭這裏有酒有故事。”


    我一笑,“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我就走進老頭那臨時搭建的板房裏,和看門老頭相視而坐。


    “小夥子,我看你愁眉不展,相信定是有什麽煩心事吧?老頭子虛長你幾歲,見得比你多,說出來,老頭說不定還能給你解答一番也說不定啊。”看門老頭笑嗬嗬道。


    這老頭慈眉善目,看樣子很健談,而且我細心感受了一下,他的體內竟然還隱隱有一絲道炁!


    看來還是個同道中人呢。我笑問,“老大爺你也懂些術法道行?”


    “哈哈,說來慚愧啊。”老頭喝了一小口酒,“年輕時老頭也曾跟著老師傅學修習,一心當個風水先生,也不料資質愚鈍,如今土埋半截了,也沒能正經八百的感受到‘炁’之存在!所以啊,老頭算是個修習殘廢,後來也識趣退了出來,安心當起了看門老頭,比不了小夥子你啊,年紀輕輕就修為精深,日後必成大器啊!”


    我笑了笑,“都是班門弄斧而已。”


    “小夥子謙虛了,我雖然對修習一事不通,不能看出你的修為,不過略懂風水,自你來了這工地才一天的功夫,這裏的風水就轉了運,相信你定是幫工地解決了那個大麻煩,修為定然不俗!隻是你沒想過,為什麽之前那麽多的風水大師來看過,為何他們都搖頭說解決不了?”看門老頭一邊給我布菜,一邊笑嗬嗬道。


    老頭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我放下筷子,正色道,“我所疑惑之處正是在此,還請老先生指點迷津。”


    “老頭就是個看門老大爺,不敢妄稱先生,小夥子折煞我嘍!”看門老頭雖然嘴上如此說道,不過手上卻是捋了捋唇邊一抹胡子,很明顯對這句老先生很受用。


    被我一句老先生捧上天的看門老頭看樣子很高興,加上喝了點酒,竹筒倒豆子的給我講起了其中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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