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部分凹陷下去之後,巫炁源石的分裂正式開始,身體四周的巫炁就像我上次進階之時一樣,再次狂暴起來,化作一陣颶風,瘋狂的朝我體內湧進。


    我也顧不上這些,將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了那巫炁源石上,用體內所有的巫炁,拚命的拉扯巫炁源石,但這一次,巫炁源石的分裂卻好似遭遇了困境,遠沒有上一次順利。


    上次分裂之時,甚至不需要我出力,四周湧進來的巫炁,便足以支撐,分裂的速度也是極快,沒多久便成功了。但這一次,四周湧進來的巫炁甚至比上次更多,但巫炁源石的分裂速度卻連上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源石中間部位的凹陷進展極慢,許久之後,還隻是兩個小小的凹點而已。


    我心裏明白,這多半是因為我短時間內連續兩次突破境界,引發的障礙。萬物皆有定理,修煉也要循序漸進,短時間內連續提升境界固然是所有人夢寐以求,但因之帶來的風險,卻也不可避免。更何況,識曜一星到二星隻是小境界的提升,二星到三星可是大境界,其中的困難也不可同日而語。


    我沒有著急,一邊用最極限的速度吸收巫炁,另一方麵,我控製著旁邊另一顆巫炁星辰緩緩靠近本源星辰。


    這顆巫炁星辰便是進階識曜二星之時分裂出來的那顆,當時隻有拇指大小,但現在,吸收了充足的巫炁之後,已比核桃還要大一些,控製著它接觸到本源星辰之後,裏麵儲存的澎湃巫炁,一股腦兒的注入到本源星辰之內。


    有了這部分巫炁的加入,本源星辰的力量頓時提升了許多,逐漸的,那凹陷越來越深,巫炁源石緩緩變成了葫蘆形狀。


    而此時,另一個巫炁星辰重新恢複了拇指大小,裏麵的巫炁幾乎揮霍一空,退到了一旁,不過我身體四周的巫炁還很濃鬱,飛快的將其補充完畢,然後再次將巫炁注入本源星辰。


    這一次,本源星辰需求的巫炁終於得到了滿足,葫蘆狀的凹陷越來越深,進而猛地一下掙脫而出,正式分成了兩塊!


    加上早先分裂出來的那顆小球,此時我體內足有三顆巫炁星辰,識曜三星境界,正式到達!


    境界提升之後,我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分裂成三塊的巫炁星辰此時都很虛弱,需要大量的巫炁補充,我緩緩減慢了吸收巫炁的速度,但並沒有停下,穩妥的將三顆星辰需求的巫炁慢慢補足。


    這三顆星辰持續的吸收巫炁,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全都增加到了核桃大小。


    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核桃大小,已經是巫炁星辰的極限,接下來就是本源星辰繼續分裂提高境界之時了,事實上也是這樣,三顆巫炁源石的提及不再增大,吸收進體內的巫炁也無法在其內駐留,但這一次,任憑我如何用吸收的巫炁來刺激,本源星辰卻都沒有動靜。


    嚐試了許多次之後,依然沒有成功,我隻好就此作罷,心裏明白,這次吸收巫炁已經到了極限,短時間內無法再次提升境界了,隻能先消化了這次提升的境界,才能得到下一次提升。


    修煉境界永遠與心境有關,心境達不到,境界便無法提升。盡管迄今為止,我還沒受到這方麵的困擾,但道理我卻是明白的。於是,我沒再勉強,停下吸收巫炁的動作,緩緩的睜開眼來。


    睜眼之後,眼前並沒有看到人,燕南天和陳揚庭顯然已經走遠了,不過我倒沒生出燕南天放下我獨自離去的奢念,他剛才說了還有別的事,此時肯定在洞裏的其他地方,正在做著什麽。山洞內並無其他出口,我想逃走根本沒可能。


    我心裏也不甚在意,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身旁的太歲屍身。剛才我吸收了那麽多巫炁,境界也提升了一層,但太歲屍身上散發的巫炁,半點都沒有減少,由此可見,太歲的力量有多麽強橫,恐怕是我此時體內巫炁的千萬倍都不止。


    而小金化形之時,身上的巫炁波動,比眼前這個太歲屍身也不遑多讓,拍散燕南天的陽神,估計根本費不了多大勁吧?


    我嘿嘿一笑,心情頗為暢快,抬腳走向洞口,尋燕南天去了。


    一直走了七八分鍾,我才終於聽到前麵有聲音傳過來,複行數步,往前一看,正是燕南天和陳揚庭兩人。他倆一隻手拿著探照燈照明,另一隻手拿著一捆金色繩子,一步一停,抽出一根金色繩子,係到山壁上的每一個陶俑的脖子上。


    我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抬腳走上前去,燕南天聽到我的動靜,舉頭一看,笑道,“修煉到了極限麽?”


    我擺出一副認命的姿態,黑著臉,沒好氣的說,“到了識曜三星,再吸收不進巫炁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陳揚庭頓時抬頭朝我看來,臉上有些驚駭,又有些豔羨。什麽事情都是經曆過才知道其中的艱險與不易,陳揚庭是識曜後期,對識曜境界的提升自然有深刻的認識,所以他才會對我短短這麽點時間,境界一升再升趕到驚駭。


    燕南天笑著點點頭,分出自己手裏的一半金色繩子,抬手朝我丟了過來,開口道,“不錯,既然暫時吸收不了巫炁,就幫忙係繩子吧,方法很簡單,把繩子綁在這些陶俑的身上即可。”


    我伸手接住了繩子,學著他們的動作,係了幾根之後,有些不明白的對燕南天問道,“係這些繩子做什麽?後麵那麽多陶俑,你們全部都係上了?”


    燕南天走在我身前,頭也不回的答道,“自然有用,時間緊迫,韓家天師傷退,我又用天師教的名頭鎮住了他,但難保他不會將這件事上報玄學會,再由玄學會去跟天師教爭論,天師教若是得到消息之後必會趕過來,到時候,咱們可都性命難保,抓緊時間係好繩子,咱們辦完這件事就離開。”


    一邊說著,他手上不停,飛快的繼續係繩子,因為速度太快,有些繩子隻是在陶俑上胡亂的纏了一圈而已,根本沒係上,燕南天也不在意,估計這樣也有效。


    換做剛才沒想到應對之法的時候,說不定我會故意拖延時間,把玄學會和天師教的人盼來,到時候雞飛蛋打,我活不成也不讓他好過,但這時候我當然不會有這想法,聞言隻是笑笑,便學著他的樣子,飛快的將繩子胡亂纏上去。


    有了我的加入,做事效率顯然提升了許多,隻用了不到十分鍾,我們便將所有的陶俑都係好繩子,重新回到了洞穴內。


    燕南天心情很是暢快,哈哈一笑,將剩餘的繩子隨手丟到了一邊,走到梁教授的屍身旁,俯身從他懷裏掏出來一個布包,然後帶著我們,抬腳往太歲的屍身走去。


    我不明所以,也沒有問,和陳揚庭一道,跟在他身後,一起走了過去。


    燕南天到了太歲屍身旁,並未停下腳步,而是轉身走到一旁的山壁旁,腳尖在地上用力一踩,整個人便騰空而起,直直躍上了三十多米的高度,落在那一大團真龍涎旁邊的山壁上。


    那裏恰有一個平台,站在下麵看沒多大,但燕南天躍上去之後,從比例來看,這個平台不小,估計站十來個人都不是問題。


    他莫非是要取真龍涎?我來不及細想,燕南天便抬手招呼我和陳揚庭都上去。


    我們可沒他那本事,不能直接抬腳躍上去,隻能雙手攀附岩壁,一點一點爬上去,不過我倆畢竟也有識曜境界修為,光身體素質都非常人可比,也沒費什麽功夫,很快就爬了上去。


    到了那平台上站定之後,我才發現,燕南天的目的並非是真龍涎,而是真龍涎旁,從山壁上露出一截的那個軟管子。


    他目露貪婪的看著那軟管,打開手裏的布包,將裏麵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掏出來,擺在粗大的軟管旁。


    我看了一下,他掏出來的東西,有一些不知名的菌類,還有幾塊碩大的曜石,顏色不同,五行占全,最後還有幾個活的老鼠幼崽,紅彤彤的皮膚,眼睛還沒睜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才讓這幾個老鼠幼崽活到現在。


    這時候,一旁的陳揚庭忍不住心裏的疑惑,開口對燕南天問道,“師父,這軟管子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家夥還真夠不要臉的,師父都叫上了。


    燕南天重新站直了身體,捋須而笑,開口答道,“這可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一種上古異獸。”


    異獸?這東西莫非還真是一個活物?我頓時也來了興趣,抬眼灼灼的看著那軟管。


    燕南天又是一笑,繼續說道,“《山海經》的大荒北經有記載,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湮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穀。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為池,群帝因是以為台,在昆侖之北。你說的這軟管子,便是上古異獸相繇,又叫相柳,這玩意兒可是個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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