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個情況之後,我麵色未動,看著前麵韓穩男等人都在默默的沿著繩索向下滑,並未注意身後的情況。我這才調動巫炁出來。


    盡管這綠霧很像巫炁,但此處凶險暗藏,我也不得不小心,沒敢直接將其直接吸收,而是用巫炁將麵前的一片綠霧包裹起來,這才吸進體內。


    綠霧隨著巫炁在體內運行一周之後,進入天脈之內,一股腦兒的湧進巫炁源石。


    我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能被巫炁源石吸收,這綠霧自然便是巫炁了。我心裏止不住興奮。巫炁一直無法修煉,隻能從外界吸收,所以我早先才動了去泰國一趟的想法,誰知還未成行,倒是又發現了一處巫炁存在的痕跡。


    我忍不住思索起來,太歲應四餘歲星而生,照理來說,太歲也有四個才對。迄今為止,小金、屍陰宗、泰國大王宮,我已得知這三處皆有太歲存在,難道這個神秘黑洞裏,便是第四個太歲?


    這也太巧合了吧?


    我腦子裏思索著這件事,下意識的就放緩了往下行進的速度,前麵的陳揚庭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情況,轉頭壓低聲音對我叫了一聲。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腦子裏的疑惑暫且放到一邊,加快速度,趕上了他們。


    陳揚庭早先的探測沒錯,這個神秘洞穴的確隻有不足五十米深,等我趕上他們之後,最前麵的韓穩男已經下行到了洞底位置,手裏的探照燈朝著後麵晃了幾下,給我們發出了信號。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下來的四個人,並非吊著一根繩索,而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根單獨的纜繩。韓穩男發出信號之後,我們跟在後麵的三人全都錯開彼此的位置,繼續下行到跟韓穩男平行的位置。


    此時四隻探照燈的光線把洞底照的非常明亮。我們的正下方,的確是陳揚庭說的水,而且顏色幽深,似乎的確不淺。隻是水麵上波光盈盈,除了水之外,並無他物,梁教授根本沒在這裏。


    陳揚庭正要說話,韓穩男卻伸手製止了他,手裏的探照燈從水麵移開,平行於身體的位置往四周照過去,口中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們看。”


    方才我們注意力都放在那水麵上,這時往四周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不知何時,我們四周已經不是牆壁,而變成了一個非常開闊的空間,隻是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下麵的水麵上,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變化。


    探照燈的光線雖然明亮,但那是因為燈光聚集在一起的緣故,所以照亮的空間極為有限,隻能看清楚燈光投射的地方,四周反而顯得更加黑暗。韓穩男說完之後,伸手從背包裏拿出來幾根照明熒光棒,全部弄亮之後,丟到下麵的水麵上。


    那顏色幽深的穴底水似乎並無奇異之處,熒光棒漂浮在上麵,柔和的光線很快便照射出來。韓穩男這才讓我們把手裏的探照燈關閉。


    關了燈之後,我們全都閉上眼,等眼睛逐漸適應眼前的暗光之後,才紛紛睜眼往四周看過去。


    熒光棒的光線不強,但照亮的空間極廣,而我們這四人都有識曜境界的修為,視力遠比普通人強的多,此刻這洞穴底部的情況完全顯露在我們眼中。


    這個洞穴底部是一個極為開闊的空間,自我們頭頂約兩米高的地方開出了一個圓形洞口,一路延伸到地麵上,這就是我們下來的黑洞,而這黑洞正下方,也就是此刻我們的腳下,乃是一個邊長大約十米的方形石台,石台上麵正中心位置,是一個圓形類似於圓井的東西,大小約是上方洞穴的兩倍多,井沿完全由石頭築成,表麵光滑平整,看起來很是精致,井中則是蓄滿了水,跟邊沿齊平。我們看見的水麵,不過是這圓井中的水而已。


    在我身邊的陳揚庭最先開口,他小聲咒罵道,“媽的,我剛才也隻探測到下麵有水,沒想到這底下還別有洞天。不過這方台圓井的模樣,你們有沒有覺得很詭異?這分明是人工建築,莫非這下麵是一個陵墓,咱們下來那個洞是個盜洞?”


    韓穩男搖搖頭,甕聲甕氣的說,“不像是陵墓,我也說不準,咱們下來的第一要務是救梁教授,先不管這些,下去這圓井邊檢查一下,看看梁教授是沉到了水裏,還是從水裏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他說完之後,身子半空中發力,猛地一蕩,滑飛到圓井旁,腳尖在井邊一踩,便順勢落到了井旁的平台上。


    我們剩下的三個人也有樣學樣,很快便全部落了下來。


    解開身上的繩索之後,韓穩男試了下身上帶的對講機,發現根本無法使用,於是他找出紙筆,簡單寫了下麵的情況,然後將紙條綁在他的纜繩上,扯著繩子猛地抖了幾下。


    這是下來時候,我們約定好的讓上麵人拉繩子的暗號。等他抖完繩子,很快他那根纜繩就被拉了上去。


    將信息傳遞上去之後,韓穩男便湊到圓井旁,仔細盯著井水和井口,試圖尋找梁教授的活動跡象。一旁的陳揚庭則是開口說道,“不用做這無用功了,你看熒光棒既然能漂在水麵上,證明這水浮力肯定是正常的,梁教授要在水裏,不管死活,終究還是要漂上來的,現在水麵上無人,他肯定是從水裏爬出來,往四周什麽地方去了。咱們還是直接去找人才是正理。”


    韓穩男卻是沒理會他的話,將手裏的探照燈重新打開,沿著井邊仔細搜尋了半天之後,才指著井沿上的一個地方,開口道,“這裏有個類似腳印的痕跡,梁教授的確是從水裏爬出來了。”


    我們湊過去一看,果然,那裏有一個極淡的水漬印記,像是一個模糊的腳印。


    陳揚庭輕嗤一聲,“我剛才不就說過了麽,何必多此一舉。”


    他的話很不友善,韓穩男卻也沒在意,隻是站在那水漬印記旁,伸手指了指這腳印正對的方向,又開口說,“這裏空間極大,四周什麽情況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楚,梁教授既然是從這裏爬出來的,那麽行進的方向肯定是一個直線,咱們沿著這條直線繼續搜索,必然能找到其他線索。”


    陳揚庭頓時一怔,訕訕的不再言語。


    韓穩男沿著那條直線,繼續朝前行進,一邊走,一邊用探照燈仔細查看著地麵上的痕跡。我微微笑了一聲,跟妙覺和尚一起跟了上去,陳揚庭估計是覺得落了麵子,等了好一會兒,才一起跟了過來。


    等他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那方形平台旁邊。


    這個平台約有一米高,韓穩男走到這裏,沒有直接跳下去,而是用探照燈在平台邊緣略一搜尋,便發現了邊沿上有極小的一坨濕泥,他點點頭又道,“應該沒錯了,梁教授的確是從這個方向下的平台,咱們繼續往前搜尋。”


    這回不用他解釋,我們也都明白。地窖上方的果園裏都是沙土,盡管沒有下雨,鞋底不會沾泥,但總會帶點沙土。梁教授掉進池水裏,沙土沾水形成一層薄泥,粘在鞋底上,走路時候或許不會留下痕跡,但從平台上跳下去時,他年紀大,不可能像我們這樣直接跳下去,鞋底難免會在邊沿上刮動,這一坨泥土便是當時刮落下來,留在這裏的。


    道理雖然簡單,但韓穩男從下來之時,便開始從井沿上尋找線索,一直找到這裏,顯然是心裏早就預想到了這些線索,這份細膩心思可一點都不簡單。


    我轉頭看了看他,這家夥看似樸拙,實則大智若愚。雛鳳會上,他的天賦被同輩天驕完全壓製,進階識曜之前那爭奪賽上,他又敗給了張昆侖,似乎已經被其他天驕拋下了一個段位,但實際上,我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以前頂著“年青一代第一人”身份的家夥,或許現在依然還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最起碼,從我巫炁進階識曜到再次遇到他,這中間隻過了兩個多月。當初葉翩翩說過,以她的天賦,吸收曜石都用了三個月,可韓穩男最多隻用了兩個月。或許他的天賦的確沒那麽強,但他的修行基礎、領悟力以及努力程度絕非尋常,最後的成就顯然也不會差。


    熒光棒的照明範圍廣,照明的直線距離卻不是很遠,跳下平台之後,我們重新打開各自的探照燈,繼續往前走。


    這個洞穴空間大到超乎想象,我們足足走了十分鍾,這才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山壁。探照燈的光線下,明顯可以看到我們正前方的山壁上,有並排兩個山洞,左邊那個山洞極大,入口處高足有三四米。右邊那個則小很多,入口處不足一人高。


    這一路上我都沒再發現梁教授留下的痕跡,更沒發現他的人或者屍體,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沿著這個方向,進了山洞裏。


    現在的問題是,他進了哪一個山洞?


    走到山壁旁,這次不等韓穩男開口,我們便各自在兩個山洞口搜尋起來。


    整個洞穴內都很幹燥,地麵是平整的石塊,而且沒有灰塵,根本不可能有腳印留下,所以我們主要在洞口的山壁上尋找痕跡。梁教授是意外跌落下來的,不可能想不到有人會下來營救,如果自己往前走,肯定會留下來一些標記才對。


    循著這個邏輯,我們很快就了發現,這次找到線索的是陳揚庭,他指著左側那個大山洞口的山壁,興奮說道,“這裏有個標記,肯定是梁教授留下的。”


    我們湊過去一看,那裏果然有一個足球大小的符號,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字,不過下麵多了一橫,把大字的兩個足底連了起來。


    韓穩男也跟著點點頭,開口道,“應該就是這個山洞了。”


    這回他終於沒有唱反調,陳揚庭很興奮,當即便要抬腳往裏麵走,韓穩男卻又叫住了他,用手裏的探照燈往裏麵照了照,然後開口道,“現在這個洞穴的情況我們還沒弄明白,此時不適宜再往前走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叫那些武警一起,弄些大型照明設備進來,再往前繼續查探。”


    他這是老成持重的看法,陳揚庭頓時不樂意了,滿不在乎的說道,“無非是墓穴,或者是古時被掩埋的遺跡,這有啥弄不明白的?再說了,咱們這都走了半天了,前麵的路適宜走,後麵的路便不適宜走了?這算什麽道理?依我看,梁教授那身子骨估計是撐不了多久的,咱們還是盡快去找人才是正理。”


    韓穩男搖搖頭,“山洞內跟外麵不同,外麵空間開闊,即便遇到什麽危險,咱們也能提前發現,山洞內空間畢竟狹小,真遇到危險,不光難以發現,便是躲都很難躲開。梁教授既然能自己走到這裏,身體應該沒有大礙,咱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兩人爭執不下,妙覺和尚還是一貫的沉默寡言,站在旁邊也不勸解。


    而我這時候目光才剛從那個符號上移開,猶豫了一下,開口打斷了他倆的爭論,對他們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這個符號為什麽這麽大?”


    陳揚庭正不耐煩呢,聽到我的話,直接撇嘴道,“隨手留的符號而已,大小有什麽區別?”


    韓穩男這次倒沒跟他爭論,顯然也認同他的看法,開口說,“或許是梁教授怕我們看不見,故意為之。”


    我猶豫了一下,沒再說什麽。


    隨後,韓穩男和陳揚庭的爭論也有了結果,韓穩男同意直接進去,不過進去之前,要先通知一下地麵上的人,這裏暫時沒有危險,讓他們再派人帶些照明設備下來,以作後援。


    陳揚庭本身便是意氣之爭,聞言自然同意,等韓穩男處理好之後,便帶著我們一路往洞穴內進發。


    等他們三人都進去之後,我留在洞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我知道山壁上那個符號有問題。當然不是我說的符號太大很奇怪,而是因為,我從那個符號上發現了很濃鬱的巫炁氣息。


    梁教授是普通人,斷然不可能有巫炁在身,所以,這個符號絕對不是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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