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老賴父子的身影從我家消失之後,周圍起哄的鄰居們這時候也隱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先前周老賴說我爸找人換了他家風水的事不是沒人聽見,前後一結合,所有人看我爸的表情就變了。


    神鬼之事,鄉親們大多很相信,更何況剛才那些事情就真正切切的發生在他們麵前,任誰也無法辯駁。


    這件事之後,村裏馬上就開始瘋傳,說我爸和我,從省城裏找來了風水師父,換了周老賴他爹墳墓的風水,讓他家以後都會持續的倒黴。甚至因為周老賴父子撞上頭進了趟醫院,馬上就有傳言說,他們一家人都得了重病,似乎活不長了,滿門都要滅絕。


    這一下,周老賴一家從滿村人都想接近討好的富戶,變成了人人聞之變色的喪門星。甚至到過年的時候,村裏一些親戚都沒敢上他家走動。


    連我爸這時候都嘀咕了起來,大年夜的時候還問我說,“三娃子啊,你說周老賴咋就忽然這樣了呢?”


    雖然先前被欺負的不輕,但我爸此時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樣子。我心裏卻半分憐憫都沒有,這完全是周老賴咎由自取,活該遭這報應。


    我笑著對我爸說,“人在做天在看,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要報應他家人呢。”


    我爸歎了口氣,沒再說話,臉上也看不出幾分高興模樣。


    一直到過完年之後的初五,周老賴父子忽然又出現在了我家門口,這一次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王澤坤。


    看到他之後,我嘴角微微一笑,這件事背後的罪魁禍首,正是這個卑劣的王澤坤,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等我說話,王澤坤就氣勢洶洶的走到我麵前,張口對我質問道,“周易,我昨天去周老賴家的墳上看了,那裏被人擺了一座陣法,應該就是你幹的好事吧?”


    他這態度倒是把我弄的有點傻,這家夥既然去看了風水陣,還推測是我幹的,憑什麽還敢對我如此不客氣?


    王澤坤隻是一個普通風水師而已,看到那張尋祖符之後,就應該知道這件事至少是一個尋龍境界的風水師做的,就憑他一個普通風水師,憑什麽敢跟地師叫板?


    我冷笑一聲,“怎麽,你能支招別人挖我家祖墳,就不能我反擊一下?”


    王澤坤一聽,卻是滿臉大喜,也不理會我的話,反而是哈哈笑著說,“果然是你幹的,我就知道,當初你們家蓋房子的時候,你的風水造詣就不低,現在居然已經到了地師境界!可你不要覺得身為地師就可以為所欲為,做這種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讓我更奇怪了,先前我還考慮這家夥是不是不知道地師境界,現在看來,他完全明白。


    既然明白,為什麽敢當著我麵,口口聲聲說讓我付出代價?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汽車轟鳴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帶著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看到這幾個人,我目光才終於一凜,那倆中年人都有不遜於我的點穴境界修為,而那個老頭子的身上,我隻能感覺到道炁的波動,卻看不出境界。


    這種情況,隻有可能在對方比我修為高的時候才會出現,這老頭至少也是點穴中層境界的風水師!怪不得王澤坤這麽自信,原來是早就找好了靠山。


    不等我想明白,王澤坤屁顛顛的就跑到那老頭子身前,一臉諂媚的打招呼說,“陳會長,你們來的路上還順利吧?”


    這個陳會長卻沒搭理他,隻是四下裏掃了一眼,就伸手指著我,淡淡的問王澤坤說,“你說的那個用風水術害人的,就是這小家夥?”


    王澤坤聞言連忙點頭,添油加醋的說,“就是他,無緣無故的,用了個尋祖陣,讓自家祖墳的祖氣,覆蓋了村裏周老賴家的墳,導致周老賴一家人隻要心裏對他們家有一點不敬,就會觸黴運,從過年前到現在,周老賴家裏賴以活命的養雞場死了數百隻雞,家裏人也受傷了好幾次,到如今過的是生不如死。”


    聽他這麽一說,站在一旁的周老賴父子馬上上前哭訴,誇張的說著自己這幾天的經曆,周老賴這老東西,還說自己已經檢查出來得了絕症啥的。


    我心裏冷笑,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睡覺,呆在家裏天天罵我家,也絕不可能讓他得了絕症,現在哭的這麽傷心欲絕,也真是難為他了。


    陳會長聽完他們的哭訴之後,也不再言語,抬腳走到我身邊,對著我端詳一番之後,才朗聲說,“你這小娃,年紀輕輕的就有這般修為,前途一片大好,不好好修行,為何要走上歪門邪道,用風水術害人?你可知道,咱們玄學界,最忌諱的就是對普通人出手?你這樣做隻會毀了你自己!”


    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但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態度卻讓我心裏發惱。


    我也冷冷的說道,“陳會長為何隻聽信一麵之詞,連我的解釋都不需要嗎?”


    我才剛一說完,那陳會長卻更氣憤了,雙眉一凝,馬上就又訓斥道,“你還能解釋什麽?玄學界的死規矩,就是不能對普通人出手!王澤坤昨天已經把你布下的尋祖陣拿給我看了,我就問你一句,那個陣法,是不是你擺的?”


    我這時候是真的憤怒了,我也同意不能輕易對普通人出手的說法,但這也得有個限度,像對方這種要挖我祖墳的舉動,我若是不出手,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祖宗蒙羞?


    我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隻是冷漠的點點頭,壓抑著怒氣開口說,“就是我擺的,那又怎麽樣?”


    陳會長這時候也是滿臉的怒氣,“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悔改!你這小娃,既然不認錯,那我今天就把你帶到玄學會去,好好關你半年,等你什麽時候反思到自己錯誤的時候,再放你出來!”


    早先我們說的話,我父母可能聽不明白,但這句話他們卻是聽明白了,頓時就慌了,急忙走到我跟前,把我護在後麵,麵色蒼白的質問陳會長說,“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要把我家娃關起來?”


    陳會長擺擺手說,“我是咱們市裏玄學會的副會長陳宣德,你家這娃子是玄學界的人,又在咱們市管轄範圍內,我有權利處罰他,你們兩位切莫阻攔。”


    說完,他直接一擺手,身旁兩個中年人就把我父母往旁邊一推,直接上來就要抓我。


    我父母本就年老體邁,被這倆人一推,直接踉蹌著往後麵退了出去,差點摔到地上,看到這一幕,我再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道靈犀指印,朝那倆人直接點了過去。


    我的道炁極為精純,這倆中年人即便正常跟我交手,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此時猝不及防之下,一個人直接被我擊傷往後退了出去,另一個人也是麵色蒼白的往旁邊躲。


    等他們讓開之後,我才趕緊過去查看我父母的情況。


    這時候陳會長卻氣的麵色發紅,抬腿就往前走,盯著我,麵色不善的說道,“你叫周易是吧,很好,原本我還想對你懲戒一番之後,讓你加入到我們玄學分會,現在看來,你是半點悔改之心也沒有,居然還敢出手拘捕,那就不要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我檢查了一下,父母身上都沒有太大問題之後,這才站起身來,同樣冷冷盯著陳會長,開口說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現在已經是玄學會深圳分會的成員,而且不巧的是,我也正好是個副會長,你要以大欺小沒問題,但首先你也得有這本事!”


    說完我就開始接引道炁,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這陳宣德偏信王澤坤一麵之辭,不分青紅皂白,居然還差點傷了我父母,這種氣誰能忍受得了?


    更何況,不過是個副會長而已,實力也就是點穴中層,比我高出一線。當初井鬼那種鬼王界別的人我也交過手,又怎會怕這個陳宣德?


    可誰知我做好交手準備之後,陳宣德卻站在那裏不動了,雙眼盯著我,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正在思考什麽問題。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麵色有些古怪的喃喃說道,“深圳分會……周易……你莫不是那個周易?”


    我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雛鳳會之後,玄學會要製作紀念冊發放到下麵各個分會的,這個陳宣德,顯然是聽說過我的名字。


    還不等我點頭承認,陳宣德自己就又開口了,“你肯定是,這麽年輕,就有了接近點穴兩竅的修為,除了絕頂四脈的本屆雛鳳還能有誰?這……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周……周老弟,你方才說這件事有所誤會,不妨事的話,可否跟老夫詳細說說?”


    這下我忍不住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剛才任憑我怎麽解釋,都不願意聽,一口咬定這是我的錯,現在倒是主動問了起來,這個陳宣德陳副會長,變臉的功夫還真是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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