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宗被秦琨羽稱作張力的弟子看清眼前人後,雙目不由瞪起,滿臉的難以置信。


    「秦琨羽!你竟然沒有死。」


    秦琨羽自嘲道:「托了丹霞宗祖師老人家的福,命大活了下來。」


    林厭離聽見兩人對話,衝秦琨羽偏了偏腦袋問:「認識的人?」


    秦琨羽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位師兄先前與我同舍,是舍友。」


    林厭離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李竹酒摸了摸下巴,懷中的竹劍出鞘半分,雙目流露出一抹冷光,問道:「秦琨羽,這人需要出劍不?」


    秦琨羽摁住李竹酒的右手,笑道:「這位張力師兄不曾欺負過我。」


    「哦。」


    李竹酒應了一聲,一身澎湃劍意瞬間散去,懷中竹劍入鞘幾寸,好似從來沒有出鞘過一般。


    張力滿臉是汗,心中驚歎李竹酒的劍意鋒銳,同時對秦琨羽跟在林厭離和李竹酒身邊感到驚愕。


    秦琨羽並不是什麽天才,拜入丹霞宗後,修行速度中規中矩,有些時候,這位小師弟還會尋到他,求他幫忙解惑迷津。


    那日,秦琨羽因為未婚妻惹上了丹霞宗大長老之子陸參,當時,他是力勸過秦琨羽的,希望他能出宗遠遊,暫時躲避一下風頭。


    誰知道秦琨羽這人一根筋,跟白璐和陸參死磕到底,最後被陸參打落懸崖深穀。


    丹霞宗的懸崖足足萬丈高,就算是二境修士跌落也絕無生還可能,可就是這麽一個「死人」,今日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張力又驚又恐,看著眼前如今比他整整高出一個頭的男子,壓低聲音道:「你既然還活著,那便在外頭好好活著,今日又來這龍潭虎穴作甚?」


    秦琨羽摸了摸腰間,臉上滿是回憶,「昔日陸參奪我未婚妻,踢碎了我的丹田,今日我來了結恩怨。」


    聽完秦琨羽的話,張力臉色變了又變,趕忙道:「秦琨羽,今日不同往日,往日你便鬥不過他,今日又能如何?就算得了什麽奇遇機緣,重塑丹田從頭開始修煉的你又如何對付得了陸參這個金丹客。」


    「陸參已經是金丹期修士?」秦琨羽皺了皺眉頭,悄然攥住了拳頭。


    「確真萬實,不僅如此,他還得了一些玄妙的靈寶,你如何都不是對手。」


    張力不敢隱瞞,將此事全場托出,希望能以此嚇退秦琨羽。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命丟了,便真的丟了。


    秦琨羽沉默一二,深吸一口氣後道:「張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若是怕死,就絕不會踏入丹霞宗地界半步,既然我已經來這裏了,縱然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要跳一跳。」


    秦琨羽劍意展露,一陣大鳥振翅飛鳴。


    張力看著眼前人劍氣直衝雲霧,目瞪口呆道:「秦師弟,你的修為……」


    秦琨羽沒有回答張力的打算,緩步走至丹霞宗那座奢華的山門前,長劍出鞘。


    「今日,叩山門,上山問劍!」


    秦琨羽輕聲喝過後,長劍猛劈山門上的大鍾。


    鐺!


    一陣鍾鳴響徹山野。


    「鐺!鐺!咚!」


    秦琨羽一連劈出三記鍾鳴,三道巨大的鍾聲震耳欲聾,仿佛九天雷霆,轟炸著人的神魂。


    鍾聲震蕩,山峰震動,丹霞宗內的所有修士聽見這聲鍾聲後,皆是齊刷刷向外峰湧來,目光紛紛聚焦於山門前。


    「好膽!誰敢叩我丹霞宗的山門大鍾!」


    「上山問道?叩鍾上山,來者不善啊!」


    「囂張之徒,今日定叫他們出不了山門。」


    距


    離外峰較近的丹霞宗弟子圍堵山門,看著山門前持劍而立的秦琨羽,皆是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


    有入宗長久者出聲冷笑嘲諷:「二境?我當是什麽大人物,隻是宵小之徒,這等貨色,便讓與諸位師弟們練手吧。」


    心思沉著之人想得長遠,滿是警惕:「此子二境修為便敢叩我們丹霞宗的山門,定是有所依仗,不可輕視。」


    人群中,有人與秦琨羽同出一脈山峰,雙手不停揉惺雙眼,如何都不敢相信。


    至於那些曾經欺辱過秦琨羽的人,一個個神情驚愕,臉上帶著幾分蒼白,仿佛秦琨羽是從九幽爬上來的惡鬼,前來向他們索命複仇。


    秦琨羽看著來人,嘴巴咧開,笑著衝身旁林厭離和李竹酒道:「倒是巧了,裏麵有幾個需要出劍的人。」


    這時,幾道身影飛來,屹立浮雲,其中一位老者雪白衣袍隨風而動,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人頭,雙目緊緊盯住山門前的秦琨羽,擰眉片刻又將視線投在兩位少女身上。


    「千魔宗……果真是個大——麻煩!」


    老者呢喃一聲,便見兩道身影從山門竄入,二者拖拽劍光直衝雲霄,高高立在雲端俯瞰眾人。


    「化形大妖!」


    一位身披雲彩的雍容女子驚了一下,立即低聲同身邊一位年輕弟子道:「千魔宗的兩隻大妖果然是奔著我們丹霞宗來的,快些去請長輩過來。」


    年輕弟子應了一聲,剛走幾步,便覺一陣劍意壓身,雙腿一軟,半步都動彈不得。


    隻聽天上有妙婉聲音傳來:「我家小姐要問劍丹霞宗,特意令我們二人趕來助陣。」


    聲音落下,老者與雍容女子立即祭出本命靈寶,似乎在防備兩隻大妖出劍。


    琉璃眉梢輕挑,手中長劍輕輕搖晃,笑著指向老者道:「一大把年紀了,真要跟我們動手,隻怕你們還不夠我們砍。」


    老者表情不變,淡然從容道:「老夫知曉你們二人是大荒隕星閣的劍修,但此地不是大荒,也不是你們這些孽畜即將唾手可得的沐天城。」


    琉璃並不惱怒,從進入千魔宗的那一刻,她們便算與大荒脫離了幹係。


    真要論一個身份,她們現在是千魔宗的長老客卿。


    「瞧這話說的,就好像我們姐妹倆是偷渡來須臾的一樣。」


    琉璃哼笑一聲,看著遠處手持紅傘,赤裸雙足走來的粉衣少女,問候道:「這位姐姐倒是有些時候不見了,今日兒我帶了陳長老的問候禮,希望你不要嫌棄。」


    琉璃伸手一張,從袖中扔出一隻木盒,穩穩落在紅傘少女身前。


    少女淡瞥一眼腳底,伸手將木盒收入袖中,微微頷首:「多謝儒雅仙子,這些花瓣一定會好好品嚐。」


    雍容女子瞧見紅傘少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不寧的心神一下子穩如沉鍾。


    她縱身一躍來到少女身邊,輕聲細語道:「師叔,這事兒怎麽個處理?」


    紅傘少女目光投在林厭離身上,見林厭離正眼睛彎彎衝她笑,心中無奈歎了口氣,開口道:「你想如何?」


    林厭離左手豎起兩根指頭,以心聲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小輩問劍,大修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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