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伍長輕夾馬腹,驅使馬匹向前,繞著寨子轉了一圈,心中掀起巨浪。


    一個山匪營寨,十多人,就這麽讓一個十多歲模樣的年輕小子擺平了?


    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山匪,他們在落草為寇前都是行走江湖的武夫,身上都有些武藝傍身,山匪敗得這般幹脆,這個年輕小子武藝該有多高?


    年輕伍長有些難以想象。


    「我們從梅港村過來,那鄉長說你先行來了山寨,我尋著路標找了過來。」


    秦琨羽讓開半個身子,仰頭小聲道:「這兒的事就全交給你們了。」


    說著,秦琨羽小步走到山寨大門處,低頭看了眼被木頭壓住身形的山匪小聲道:「得虧今日來的是我,若是林厭離和李竹酒,你們怕是要多受些皮肉苦頭。」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這些山匪交給官府審判最為合適。


    秦琨羽拍了拍山寨的木製圍牆,腳尖一點,掠入山林中。


    身如輕燕,幻若驚鴻,眨眼間沒了蹤跡。


    年輕伍長看著瘦削身影銷跡在山林中,手中拽動韁繩,衝身後幾個兵卒道:「將寨子搜搜。」


    山寨中竹樓不多,查抄並不難,再加上山匪已經被秦琨羽一網打盡,這次的剿匪任務比起以往簡單了太多。


    很快,幾個兵卒提著幾隻木箱子來到寨子的大院。


    伍長揭開木箱蓋子,裏頭的金銀亮得他有些眼花。


    「大人,咱們發財了。」


    幾個兵卒笑臉顏開,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啊。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老油子望向竹樓,毫不掩飾道:「這些個山匪眼光真不錯,這些女子的身段、容貌真瞧得眼饞。」


    周圍人聽見這話,眼珠子齊刷刷投在竹樓。


    老油子說得不錯,這些個女子長得可真俊啊。


    「大人,這些個女人姿色不錯!」另外一個年輕兵卒湊近一旁的伍長,笑嘻嘻道:「身材好,臉蛋好,就連身子都是細膩白嫩,嘖嘖,今日咱們有福氣......」


    年輕伍長在兵馬司待了幾年,知曉兵馬司中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以往解救的良家女子想要回家,可得把軍爺伺候舒服,也不用怕這些女子回去後報官,畢竟本身被山匪捉去山寨當壓寨夫人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小匪懼官,大匪通官,官匪一家,這世道太過常見。


    年輕伍長偏頭望向竹樓處的女子,陳沉思片刻,小聲道:「昨日兒出了大事,兄弟幾個還是安生些日子,管好手腳和褲腰帶,這些女子千萬碰不得。兄弟們辛苦,在箱子裏頭拿幾錠銀子,去西邊的煙柳巷子找樂。」


    幾個兵油子聽到伍長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心中雖有些不甘,但比起身家性命,這麽點欲念算不得什麽。


    一把火將山寨燒得幹幹淨淨,年輕伍長帶著長長隊伍下山,來到梅港村村口,果真又見到那位白衣俠客。


    此時秦琨羽身旁還有兩位少女,年紀不大,約莫十二三歲模樣,模樣驚豔旁人。


    年輕伍長見身旁這些兵油子迷了心神,果斷咳嗽一聲將他們喚醒。


    據梅港村的鄉長說,這三個江湖人身上武藝不差,連衝鋒的戰馬都能踹退幾步


    這等武藝傍身,隻怕是那些武道宗師的關內弟子。


    那些武道宗師收徒甚少,最是護短,招惹這樣的人,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年輕伍長想得通透,翻身下馬,從木箱中取出一疊麵額較大的銀票,悄悄遞到秦琨羽手中道:「秦少俠行俠仗義,在下屬實佩服,這是幾位少俠該得的一份。」


    秦琨羽撚了撚銀票,感觸到銀票的厚度


    ,不由感慨這位年輕伍長很會來事。


    「秦少俠,你看,這事這麽處理……」


    年輕伍長附在秦琨羽身側嘀咕一陣,秦琨羽聞言眯起了雙眼。


    難怪這個伍長會給自己這麽多銀票,原來是想將功績占為己有。


    所謂銀子好得、官銜難升,年輕伍長也想往上爬一爬。


    林厭離雙手揣在袖中,將年輕伍長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不對朝廷這些醃臢事並不感興趣,年輕伍長給出的這筆銀子算是一筆冤枉錢。


    不要白不要,蚊子腿也是肉。


    林厭離從秦琨羽手中接過銀票,從中抽出一張遞到鄉長手中道:「老先生,買酒!」


    ……


    金陵以北,天象已然變化。


    詭異的紫色彌漫天空,像是一頭混沌巨獸,張口吞納磅礴生機。


    混沌紫氣中,一艘仙家渡船緩緩駛入金陵渡口,在一渡口管事的指揮下穩穩停泊在湖麵上。


    不等仙家渡船撤去防禦陣法,周圍便有十數道身影禦劍升空來到渡船船頭。


    「顧玄北,今日兒你死期到了,我乃葫蘆山蒙丹,今日送君應劫。」


    「顧玄北,陳墨水乃修行界老鼠屎,今日送這二人入九幽冥道,以免壞了一鍋好粥。」


    「顧玄北、陳墨水,昔日你們來我高光寺問劍,打壞我們祖師堂,今日用你們鮮血奉祭我家山主!」


    偌大的仙家渡口嘈雜得像市井街市,一些初入世的修行者看著天上懸浮的大能,肚子被疑惑蟲子鑽了透。


    人群議論紛紛,有少年不禁發問。


    「顧玄北和陳墨水是何人,竟然能讓十數位大能聯手截堵?莫不是什麽道法通天的魔道大修?」


    一位身披青色羽衣的俊朗修士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頭道:「道友剛還是練氣期,想必剛入道不久,對山上不太了解。」


    少年點頭道:「剛拜入三清門,還未擇師,確實是剛踏上修行道。」


    「原來是三清門的道友,幸會幸會。」


    身披羽衣的俊朗男人將手縮了回來,衝少年抱了抱拳,繼續道:「說起顧玄北和陳墨水,便要先提起他們的師父,這人可是家喻戶曉,幾就是凡人聽見她的名頭,上茅坑時都要抖一抖。」


    「師父?」


    「江晚離。」


    提及江晚離,少年哆嗦了一下。


    正一派新弟子入門,宗門頒發書冊的第一頁就印刻著這位女子。


    千魔宗宗主,術法通天的大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君子林兮風的道侶,沐天城新劍主的母親……


    如此多的頭銜,讓這位魔道女子成了修行界極其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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