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琨羽見為首的山匪不上道,站在石橋上等著。


    等山匪帶著姑娘返回石橋,他伸手拽住了馬匹脖子上的韁繩。


    「這位大哥,當真不願意給我一個麵子?」


    山匪頭目愣了一下,險些將「你的麵子值幾個錢」說了出來,但想到高帽男人的囑托,又忍了下來,皮肉不笑道:「小兄弟,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麵子,你現在帶那兩個小姑娘離開,我就當沒有見過你們。」


    高帽男人一直待在梅杏兒身旁,見山匪頭領被秦琨羽攔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騎著馬趕來石橋,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得知秦琨羽想要為梅港村的村民出頭,高帽男人眉頭緊鎖,如何都不能鬆緩下來。


    「小兄弟可知道畢鬆海,畢大人、畢老爺?」


    秦琨羽依舊眯眼保持笑容,搖頭回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今日你們想帶走這些女子,且問過我答不答應,你們有膽便動手,隻不過我身後的人找上你們,隻怕你們沒命繼續逍遙下去。」


    高帽男人和山匪頭領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泛起了嘀咕。


    難不成自己真碰上那百年世家豪門的嫡公子出來扮豬吃虎?


    山匪頭領拿不定主意,低頭看了眼身前的小娘兒們。


    這個小娘們雖然比不得那個梅杏兒,卻也長了一張狐媚胚子臉,尤其是剛剛拍那一下的柔軟觸感,真是酥到了骨子裏頭。


    他們大費周章從山上跑馬出來,現在將這些女子放了,空著手回去豈不是讓兄弟們笑話。


    世家子弟,狗屁的世家子弟。


    世家豪門就是再如何權勢滔天,那也是明麵上的,他們可是山匪,天王老子都管不到的山匪。


    這要是被所謂的世家子弟唬住了,那才是真的笑話。


    山匪頭領想明白後,一雙眼睛飄在了林厭離和李竹酒身上。


    這兩小姑娘可比什麽梅杏兒漂亮多了,雖然身段差點,但勝在年紀小,好生養養說不定以後身段不比梅杏兒差。


    秦琨羽眼疾手快,右手一伸,將山匪懷中的少女拽了下來,將她藏在身後。


    少女臉色蒼白,眼神閃爍著不安和惶恐,驚慌失措下,她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抓住了身前男子的衣角。


    「沒事的。」


    秦琨羽轉頭,安笑著回應一聲,將少女的手從衣角扒開後,右手悄然來到腰間。


    山匪眼神不善,手中馬刀舉起,冷著臉道:「小兄弟,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莫怪我等無情了。」


    高帽男人見山匪頭領動了真火,也顧不上秦琨羽一行人的身份,拽動馬繩從石橋上退了下去。


    秦琨羽右手搭在劍柄上,看著馬刀落下,身子不偏不躲,手中長劍出鞘將山匪的馬刀頂了回去。


    雙方動了刀刃,便很難收場。


    山匪頭領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出手一試便知秦琨羽深淺。


    他低頭看了眼掌中血泡,眼中的輕浮變成了凝重。


    眼前年輕男人的武藝很高,是個硬茬子,不好對付。


    少女站在秦琨羽身後,一雙桃花眸子驀然睜大,她看見公子的衣角在出劍的那一刹那懸停半空,恍惚間好像有微風拂麵,悄悄消失,不曾來過人間。


    秦琨羽身子立得筆直,左手抓著腰帶,右手持劍,一身氣勢壓了上去。


    山匪頭目隻覺頭頂密布了烏雲,黑壓壓,罩得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雷聲響起,嚇得馬匹嘶鳴一聲。


    頃刻,劍影閃過,山匪頭目隻覺得脖頸處傳來一不可抗拒的大力,手臂一軟,連人帶馬一起摔在溪水中。


    秦


    琨羽偏頭望了眼遠處的林厭離和李竹酒,笑眯眯道:「早說讓你們給個麵子,怎麽就不上道呢,我身後那兩個主找上你們,你們可就真沒命瀟灑了。」


    幾個山匪見頭目掉入水中,紛紛亮出馬背上的尖刀,手中馬繩一拽,策馬衝鋒。


    幾匹駿馬騰起,濃塵滾滾,冷冽殺意伴隨狂風席卷,卷起一層又一層的灰塵浪花,片刻時間便能將眼前人撕成碎片。


    紫色羅衫的少女看到濃煙滾來,腿肚子止不住地發抖,但看到身前男人寬實的臂膀,心中莫名有些安心。


    或許,這位公子真能將這些山匪攔下來。


    念頭閃過,少女鬢邊的青絲被風拂起,這一刻,她聽見幾聲奇怪聲響,像飛鳥嗤鳴,又像大鵬舉翅,一瞬間放出的尖銳聲響讓她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山匪已至橋頭,秦琨羽搭在腰帶上的左手鬆下,一步踏出,右腿猛地踢出,狠狠踹在其中一人的駿馬肚子上,駿馬慘叫,仰頭栽倒。


    高帽男人眼皮跳起,對眼前一幕有些難以置信。


    這世家公子瞧著身板瘦削,居然能將一匹奔騰的駿馬踹翻,小小身板有這般神力,莫非是武夫榜上有名的宗師?


    高帽男人搖了搖頭,將這個可笑的想法拋出腦海。


    武道宗師可不是爛魚爛蝦,胭脂國這麽大的地方,能排上榜的不過六十人,哪能這麽輕易地讓他們撞見。


    再說,哪有這麽年輕的武道宗師。


    林厭離雙手揣在袖中,見水中那個山匪頭領的動靜越來越小,衝年輕秀才道:「把衣服脫了,去將他撈上來。」


    「什麽?」


    梅長彥隻覺自己聽到了一個笑話,他堂堂一個秀才,飽讀詩書,怎能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何況,這裏這麽女子看著,脫衣解帶不合讀書人禮儀。


    「你確定不脫?」


    「打死不脫。」


    「好。」林厭離拍了拍腰上的劍鞘,眼中閃爍起危險光芒。


    別人不知道,但有著心眼的她可是將秀才心裏頭的齷齪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這狗子,人不咋地,心裏頭想得倒是挺美。


    打一頓應該就老實了。


    林厭離拉開衣袖,露出半截藕臂,悄***拉近幾步距離,麵上笑得輕快。


    秀才察覺到林厭離靠近,心中頓感不妙,這些江湖人出身的女子對禮義廉恥看得並不重,他要是拂了對方心思,恐怕......


    在他猶豫之際,林厭離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轟擊過來。


    巨大氣浪拍在臉上,恍惚間,他好像看到去世多年的阿娘站在橋頭上向他招手。


    不假思索,秀才當即高聲扯呼:「脫,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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